尤其是眉心的那一道皺紋,非常明顯。
人活一世,真的很難完全抵抗年齡的侵蝕。
蘇意兩鬓的頭發也已經露出了白霜。
旁邊的一位軍方大佬說道:“你這樣可不行,以這樣的速度瘦下去,身體要出毛病的。”
在場的幾人私交都很好,基本上都比蘇意的年紀要大上一些,看到蘇意這樣的狀态,不禁有點擔心。
蘇意搖了搖頭:“我這也是完全沒辦法,時間緊,任務重,現在國内經濟下行,國際形勢又不太好,所以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高處不勝寒。
很多普通人,往往會羨慕站在高處的那些人,覺得他們很風光,榮耀無限,可是,煩惱和地位也是成正比的,那些人能夠站在這種高度,他的時間已經不能受自己掌控了——他們要對太多太多的人負責,那沉甸甸的擔子足以把任何人壓到精神崩潰。
扛住了,似乎是理所應當,并沒有什麽值得表揚的,可要是扛不住,那就要面臨千夫所指的場面了。
不在這個位置上,永遠體會不到這樣的壓力,永遠會向往這樣的風光。
可是,當真的體會到了,可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蘇意這樣一個月暴瘦四十斤的樣子,真的讓人心驚。
其實,這一輩子,當個普普通通的人,過着尋常的生活,安安穩穩,無風無浪,也沒什麽不好的。
踏踏實實,不折騰,這樣的佛系心态看似簡單,其實很珍貴,想要做到,也不容易。
就像蘇銳,現在最向往的,反而就是這樣的生活,平平淡淡的,安安靜靜的,能夠每天曬曬太陽發發呆,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可惜,他距離這個目标,還有一段非常遙遠的距離。
“沒辦法,總得有人撐着,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得好好走下去。”蘇意笑了笑,說道:“你們也盡管放心好了,我的身體沒什麽問題。”
初次來到這樣的位置,很多東西都要慢慢适應,蘇意即便工作能力極強,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我是有個想法,不過看到你這麽憔悴的樣子,倒是不忍心說出來了。”張玉幹說道。
“那有什麽,玉幹叔叔,您盡管說。”蘇意說道。
即便現在他已經身居高位了,但也還是沒有半點架子,對待同事平易近人,對待長輩謙恭有禮,更不會用自己的職位來壓着長輩們。
尊重都是相互的,蘇意越是這樣,也就越是能夠赢得人們的支持。
“巴托梅烏的港口落成,我還想請你去一下。”張玉幹說道,“畢竟,以你現在的身份,去落成儀式上講個話,表個态,再合适不過了。”
蘇意笑了起來:“玉幹叔叔,你就算不說,我也會主動要求去的,這是一個向非洲國家展現華夏友誼的絕好機會。”
停頓了一下,蘇意又補充了一句:“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可是,你的身體,能撐得住嗎?”張玉幹問道。
蘇意的身體狀況讓他很是有些擔憂。
“玉幹叔叔,這沒什麽的,你盡管放心好了,這距離巴托梅烏港口落成不還有個把月嗎,我在這之前好好的調整一下狀态。”蘇意笑呵呵的:“我呀,等你們待會兒走了,就去蒙頭睡一大覺……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睡到自然醒了。”
各有各的累,各有各的不容易。
“其實還有一個關鍵點。”張玉幹想了想,又說道:“此去非洲,安全問題很重要,而且,你的安全……很成問題。”
張玉幹的擔心是很有道理的,如今普勒尼亞的局勢還不完全明朗,蘇銳所率領的烈焰大隊也沒能完全的消滅掉阿克佩伊的叛軍,在這種情況下,蘇意此去,人身安全很難得到萬全的保證。
今天巴托梅烏港遭到了****的襲擊,那麽誰也不能确定,在落成儀式上,這個港口會不會遭到****更加喪心病狂的攻擊!
哪怕是蘇銳在場,也不能确保絕對安全!
但是,從各個角度來考量,蘇意又不得不去!
畢竟,他剛剛登上了某個位置!
這個位置極其的敏感而重要,再過幾年,往前跨出穩穩的一步,就能看到峰頂的郁郁蔥蔥,看到清朗的海闊天空!
可是,這位置所承受的壓力,也是和其重要性成正相關的!
當然了,這是蘇老爺子最願意看到的情景,他把半生的心血傾注到蘇意身上,能夠看到他走到這一步,老爺子在對孩子的培養方面基本上也是沒有什麽遺憾了。
華夏,已經在崛起,而且崛起的勢頭無人可擋。
這一切都在朝着很美好的方向發展着,不是嗎?
“玉幹叔叔,我還有一個建議。”蘇意沉默了一下,說道,“或者說是……請求。”
聽到蘇意這麽說,張玉幹的表情變得更認真了一些:“蘇意,你盡管講,能幫到的忙我一定會幫的。”
“咱們能不能多往普勒尼亞增派一些兵力?蘇銳的烈焰大隊我有聽聞,但還是覺得人數太少了,畢竟阿克佩伊的叛軍可有上萬人之多。”蘇意說道。
他這個所謂的請求,還是要幫助蘇銳的,親哥倆的情意此時還是得到了淋漓盡緻的彰顯。
蘇意一直是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但是他總會默默的在背後做很多事情。
當然了,蘇無限也是這樣,他會幫助蘇銳很多,不過,他和蘇意的區别就是……蘇無限雖然幫過蘇銳很多次,但是表面上卻總是冷嘲熱諷,根本沒個好臉色。
“這個有一些難度,所以,我才安排蘇銳過去。”張玉幹說道,“他可以從西方調集一些力量,畢竟,我們華夏派去的人如果太多,那麽也會給某些西方國家機會……”
“我明白。”蘇意當然知道這一點,随後笑了笑:“我就是比較擔心蘇銳的安全,不過回頭一想,這小子風裏來雨裏去這麽多年,哪次不是安安穩穩的,我也不需要過多擔心了。”
張玉幹也笑了笑:“蘇銳真的很不錯,而且,他也跟我說了,想要借着這次機會,處理一些本來該在西方處理的矛盾。”
蘇意仔細一想,便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了,搖頭笑了笑:“這小子鬼精鬼精的,别被他公器私用了。”
“算不上,烈焰大隊本來就是以他的名字來命名的,這一支隊伍未來能夠爆發出的能量,可能會超出我們的想象。”
張玉幹說這話的時候,對烈焰大隊自然已經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但是他絕對不會想到,烈焰大隊真正在非洲大陸上所起到的作用,會到達何等恐怖的高度。
…………
蘇銳抓了兩個魂鬥士的俘虜,但是,卻沒能從他們的身上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這兩人也都是聽話幹活的角色,對于魂鬥士下一步的落腳點在哪裏,并不清楚。
對此,蘇銳也沒有什麽特别好的辦法,幹脆就把這兩個俘虜交給普勒尼亞的**軍,讓他們來處理。
眼下,對于蘇銳來說,還有兩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其中一件就是攔截魂鬥士的餘孽。
據蘇銳所了解到的情況,這支兩百多人的魂鬥士也隻是這組織的其中一小部分而已,剩下的大概還有一千人,但是這一千人已經完成了轉移,并不在原來的盤踞點了。
蘇銳判斷,這一千人的魂鬥士,極有可能已經來到了普勒尼亞和蘭斯尼亞的邊境了,目前看來,這群人和阿克佩伊說不定真的有一些聯系。
否則的話,他們何至于去破壞巴托梅烏港?這個行動的目的就是要徹底的激怒華夏!
或許,魂鬥士和阿克佩伊并不是同一個金主,但是,他們卻有着同樣的目标。
既然有同樣的目标,蘇銳就可以把他們作爲共同體來打擊了。
不得不說,蘇銳的推斷已經無限的接近于事實真相了。
但是,這一次從蘇銳手中逃出去的魂鬥士,還有一百來人。
這一百來人有極大的概率不會再停留在巴托梅烏港,也極有可能前往邊境。
可是,蘇銳在非洲的力量不夠,消息源也太少太少,他已經讓标準烈日去半程攔截了,可是,能不能攔截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是在華夏,直接把天眼系統打開,這魂鬥士的所有逃竄路線都會被攝像頭清晰的記錄下來,不帶有半點含糊的,絕對無處可逃。
可是,這在華夏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在非洲就千難萬難了。
蘇銳此刻也是深深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掣肘感,這種有勁兒使不出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所以,現在蘇銳需要一個人來幫忙。
畢竟,在很多時候,過江龍都是不如地頭蛇的。
而蘇銳要見的那個人,正是這裏的地頭蛇。
如果要把魂鬥士趕盡殺絕,那麽就必須和這個人合作。
蘇銳曾想過借助盧薩卡共和國的力量來對付魂鬥士,但是,一想到這個國家目前雖然穩定了下來,但是戰鬥力還遠遠沒有會恢複,單單靠着他們心中的一口憤恨之氣,想要打敗魂鬥士,真的很難很難。
而這一次,蘇銳想要見的,自然是傳說中的……黑暗耶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