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緒還有些複雜。
一想到普蘭鐵路,一想到即将發生的那些事情,蘇銳就覺得肩膀上的擔子沉甸甸的。
有些事情,即便是還沒去做,也能想象到其中的難度。
責任在身,蘇銳确實輕松不起來。
幾個容顔嬌俏的空姐對着蘇銳的背影,紛紛議論道:“真是個優質男啊。”
“也不知道回程的時候還能不能遇到。”先前跟蘇銳閑聊的那個小空姐說道。
她似乎是有點遺憾。
“擔心什麽,有緣千裏來相會呢。”幾個空姐笑着說道。
這是個小插曲,似乎轉瞬即逝,可是,空姐們卻沒想到,她們正在酒店辦理入住的時候,卻發現蘇銳也施施然的拉着箱子走了進來。
“好巧啊。”那名年輕漂亮的空姐立刻對蘇銳擺了擺手。
她嬌俏的臉上滿是興奮。
“你也住在這裏嗎?”空姐問道。
“是啊,我就預定在這兒的。”蘇銳也沒想到那麽巧,他說道:“既然這麽巧,那麽今晚我請大家吃飯吧。”
這好感指數刷的蹭蹭的。
“好啊!”那個年輕的空姐立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可就等這句話呢!
在房間裏面收拾好了東西,蘇銳洗了個澡,睡了一覺,然後便來到了酒店附近的一家餐廳。
其實,他還是有些東西想要向這些空姐們打聽一下。
沒想到,來的都是空姐,其他男同志都沒來。
蘇銳咳嗽了兩聲:“你們的機長呢?”
“機長他們有别的安排。”那名年輕空姐說道。
蘇銳已經知道了,她叫曲冉冉,是整個機組年齡最小的,今年剛剛大學畢業入職。
蘇銳露出了苦笑,自己帶着這麽一群莺莺燕燕吃飯,算是什麽事兒?多惹人恨啊。
伊萬諾娃的消息也已經來了,這位高級女特工得後天才能來到這裏,所以,這兩天,蘇銳得自由行動了。
“想吃什麽,盡管點。”蘇銳說道,“不要給我省錢。”
嗯,撩妹的最有力招數,就這麽被蘇銳不經意間用了出來。
曲冉冉的俏臉微紅:“我們其實也吃不了太多的。”
等到菜都上來了,蘇銳和幾個空姐也都聊開了。
“你接下來想要去哪裏旅遊呢?”曲冉冉說道,“其實我感覺這普勒尼亞也沒什麽好玩的,并沒有太大的意思。”
“我想沿着普蘭鐵路走一走。”蘇銳笑了笑,“想看看這條鐵路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這是他的真實目的,此時此刻還用不着有任何的掩飾。
想要重新振興普蘭鐵路,通過和巴托梅烏港的配合,使得這條線路重新繁榮起來,并且盤活港口和鐵路之間的五億畝可耕作用地,這可不是什麽容易完成的任務。
在此之前,蘇銳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讓普勒尼亞和蘭斯尼亞兩國的局勢安定下來。
沒有安定的局勢,談何振興經濟?
可是,這對蘇銳來說,實在是太難了一些!
以前很多人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将落在他的肩上!
蘇銳在來到這裏之前,經常想起那一天老爺子對自己說的話,他從來也沒有忘記父輩們的情懷。
不能忘,也同樣不能輕視,有很多尚未實現的夢想,都落在蘇銳的肩上……也落在他們這一代人的肩上。
于是,這同桌的幾名空姐便發現,蘇銳身上的氣質似乎發生了一點點的變化,這種變化說不清爲什麽,但是……卻更讓人感覺到着迷了一些。
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曲冉冉這姑娘估計是對蘇銳一見鍾情了。
曲冉冉聽到普蘭鐵路,眼睛裏面也湧出了一股親切感和自豪感:“我爺爺曾經就是建設普蘭鐵路的工程師之一呢。”
“是嗎?”聽了這話,蘇銳幾乎是肅然起敬了!
在那個年代,科技水平還落後很多,可是,華夏人就能修出這麽一條鐵路來,期間所經曆的困難簡直難以想象。越是困難,就越是當得起别人的尊敬。
“你爺爺……他還好嗎?”蘇銳不禁問道。
“年齡已經很大了,耳朵也幾乎聽不清了。”曲冉冉說道,“其實他身體并不算好,在非洲呆了幾年,把身體熬壞了。”
當年,幾十個華夏工人都永遠的長眠在了異國他鄉,足可以想見,那時候的情況有多麽的惡劣。
“你經常聽爺爺講起曾經的故事嗎?”蘇銳問道。
曲冉冉點了點頭:“他小時候給我說了很多,但是這些年不太講了,其實我是願意聽的,但是爺爺的耳朵不好,說話都得很大聲才行。”
聽了曲冉冉的話,蘇銳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變得更重了一些。
畢竟,修建這普蘭鐵路的一輩人,已經逐漸老去,他們都是有情懷的,他們都還想再見到這鐵路重新被盤活、甚至是振興的一天。
然而,有許多人都不一定能夠等得到了。
他們的年紀已經太大了,身體也太差了。
蘇銳這麽想着,沒想到曲冉冉直接就說了出來:“我爺爺最想看到的就是普蘭鐵路的重新振興,他們半輩子的心血都凝聚在這條鐵路上了,有時候,我會見到爺爺一個人在房間裏翻他曾經在非洲的照片,裏面有很多都是大集體的合影。”
都是曾經的回憶。
蘇銳不知道曲冉冉的爺爺還能夠在人世間停留幾年,但是他也知道,有很多當年參與建設這條鐵路的人,已經被時間帶走了,他們在去往另外一個世界之前,也未曾見到這條鐵路的振興……或許,即便身在天堂,這些爲了祖國的強盛而付出過辛勤汗水的人們,也仍舊會把目光投向非洲的方向。
蘇銳不能讓他們失望。
這一次的任務,不同于以往,無論是複雜性,還是艱巨性,都在呈幾何級數的增長。
吃過了晚飯,其他的空姐們都很“有眼色”的準備率先回房間,她們要給曲冉冉創造機會。
可是,還沒等她們離開呢,馬路上忽然響起了摩托車的引擎轟鳴聲!
“小心!”蘇銳本能的喊道!
因爲,兩輛摩托車已經擦着兩個空姐的身體而過,直接拽走了她們肩膀上的包!
遇到飛車黨了!
飛車黨,這種職業,在這片混亂土地上可要比華夏壯大許多。
蘇銳并沒有第一時間追上去,因爲兩個空姐都被拽倒在了地上,摔的還挺重的。
蘇銳望着摩托車在大街上消失,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來到空姐的旁邊,發現其中一人的小腿被車子刮出了一道口子,正在流血呢。
“快點送醫院。”蘇銳二話不說,直接一個公主抱,然後朝着最近的醫院奔去。
另外一個空姐的狀态還好,隻是輕微的擦傷,而被蘇銳抱在懷裏的這一位……估計不縫個七八針是不可能的了。
沒想到,等到了醫院之後,讓蘇銳更加無語的事情發生了。
這看起來硬件條件還算不錯的醫院,竟然沒有麻藥!
是的,你沒有看錯!一個位于普勒尼亞首都多馬納齊的醫院,竟然沒有麻藥!
對此,醫生表示很無奈:“我們确實也沒什麽辦法,不僅我們這一間醫院裏面沒有麻藥,很多醫院都嚴重缺貨了……”
畢竟,在這一片區域,反-**武裝時不時的要搞出一些亂子來,**軍和他們經常交火,本來就醫藥品短缺的普勒尼亞,麻藥這一下更不夠用了。
所以,民用靠後,軍用在先,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可是,就苦了這名空姐了——隻能硬生生的縫針了。
這即便是放在蘇銳的身上,也不是一件容易承受的事情。
縫了八針。
等到這八針縫完,這空姐的汗水已經把她的衣服給弄的濕透了!
太疼了!她滿臉都是眼淚!
“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這空姐哭着說道,“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沒有姑娘願意自己的漂亮的腿上被留下這麽猙獰的傷疤,更沒有人願意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被硬生生的縫了八針!
而且,這普勒尼亞的醫生也不是多麽的有責任心,根本不會想着把姑娘的傷口縫的多美觀,都是用大針直接搞起,天知道得給這姑娘留下多深的陰影。
被搶包受到了驚吓,腿上還留下了傷疤,放在誰的身上,能忍得了這些?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不想家呢?
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人的 身上都很無奈。
把空姐們送回了酒店,蘇銳不禁有點自責,如果不是他來請這頓飯的話,那麽那幾個搶匪也就沒有機會下手了。
其實,這種時候的蘇銳完全沒有必要自責,就算是他不請客,那些空姐肯定也會出來逛街的,就算是這一股劫匪不搶,還會有别人來搶。
畢竟,在這個國家裏面,即便是首都,也不是絕對安全的——也隻有走出了華夏國門,才會發現,其實自己的國家才是最安全的。
對于這兩個空姐來說,比搶包和受傷更麻煩的,是她們的護照和入境手續都被搶走了。
這件事情真的很讓人頭疼,在普勒尼亞補辦相關的手續,至少需要兩個星期。
而她們的航班,在一周之後,就要起飛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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