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之所以說鍾陽山不“著名”,那是因爲距離這座山兩百公裏之外,還有一座更加有名的山——峨眉。
峨眉名山周圍,自然再無名山。
不過,抛開峨眉不談,鍾陽山确實也算是集天地毓秀于一身了,
兩輛商務車停在了鍾陽山的門前。
随後,一名身穿病号服的男人被從車子上架了下來。
此人正是王恒彬!
他被擡上了擔架,由于雙腿之間的傷勢,即便是幾個簡單的動作,都讓他疼得直吸冷氣。
被蘇銳所傷之後,王恒彬在附近的醫院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但是,由于蘇銳這一次完全是存了廢掉王恒彬的心思,因此醫生對他的傷勢也是無能爲力。
王恒彬無奈之下,隻能回到鍾陽山靜養了。
望着這座郁郁蔥蔥的大山,感受着雙腿間的疼痛,王恒彬的臉上滿是怨毒之色。
他的未來,真的被蘇銳那一刀給徹底的毀掉了!
如果沒有奇迹發生的話,那麽王恒彬這輩子都得在輪椅上面度過了,再也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可能了。
“盛又天,謝琳琳,我一定要弄死你們,弄死你們!”王恒彬發狠說道。
“二師兄。”旁邊一個躺在擔架上的家夥也說道:“這一次,咱們一定要讓師門替我們報仇!”
這貨是盧星,被蘇銳踹下山坡之後,昏迷了好幾天,昨天才悠悠醒轉。
“必須如此!”王恒彬幾乎把自己滿口的牙齒都給咬碎了!
這絕對不是王恒彬願意看到的情景,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忍着,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等待着複仇機會的來臨!
一個小時之後,王恒彬等人才被艱難的擡到了半山腰,在那裏,幾大長老正等待着他們。
當看清楚王恒彬等人的慘狀之後,長老們憤怒了,整個鍾陽山也震動了。
這是打臉,**裸的打臉!
“對方竟然如此嚣張,把恒彬傷成了這個樣子!”
“這是把恒彬的所有前途都給斷送了!”
“更是打鍾陽山的臉!把我鍾陽山弟子重傷成了這個樣子,還揚言對我們下戰書!嚣張,真是太嚣張了!”
“這件事情必須要禀報掌門,無論如何,這口氣我們都咽不下去!”
…………
類似的讨論在鍾陽山上上下下随處可以聽到。
不過,也有一些人在聽到了之後也仍舊默不作聲的,甚至,他們的心裏面還有一點點的幸災樂禍。
王恒彬雖然天賦卓絕,但是平日裏爲人着實不怎麽樣,凡是那些不能夠被他所拉攏的,都會遭到他的打壓,就連大師兄都逃不過,中了他的計,被師父罰面壁思過三年。
因此,看到王恒彬出了事,未來徹底斷送,有一小部分弟子還是很樂見其成的。
沒有誰會重用一個廢人的,鍾陽山也是一樣,等到王恒彬徹底的失了勢,那麽随便誰都能上去狠狠地踩他一腳了。
此時,王恒彬正躺在床上,等待着師門的決定。
然而,對師父性格極其了解的他已經知道了最終的答案。師父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放過那個年輕人的,鍾陽山的臉不能被打,他的弟子也絕對不可以被廢掉!
…………
與此同時,幾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已經站在了鍾陽山的山門之下了。
守門弟子見到了之後,恭恭敬敬的彎下了腰,鞠躬拱手,說道:“峨眉胡天福長老前來,有失遠迎。”
胡天福!
他的個頭得有一米八,看起來還挺壯實的,怪不得李雪真之前會說他是個胖子。
不過,這和胖确實也搭不上關系,隻是他的臉特别地圓,便顯得整個人不那麽瘦了。
他也是濃眉大眼,算得上是炯炯有神了,不過,這濃眉大眼配合上他的圓臉,便怎麽看都覺得有點違和。
胡天福似乎是知道自己臉圓是個“硬傷”,于是在自己的下巴上留了一撮胡子,同時把頭發向後梳起來,硬生生的把面目的長度從視覺上給“拉高”了。
當然,這也就是個心理安慰罷了。
其實,總體說來,胡天福的長相并不算差,但是,畢竟他之前要追求的是李悠然,是整個川中江湖世界的仙子,既然如此的話,對自我的形象當然是需要多在意一下了。
胡天福微微的點了點頭,便朝着山門之上走去了。
四個手下跟在後面。
幾個鍾陽山的守門弟子望着胡天福的背影,個個都是一臉豔羨。
“唉,咱們什麽時候也能像胡長老一樣,多風光啊?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真是個能盡享天福之人啊。”
“你就别想了,胡長老是天才,天才豈是你能夠觊觎的?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幹好手邊的事情就行了。”
這時候,一個年齡大點的守門弟子說道:“看這樣子,咱們鍾陽山和峨眉走的是越來越近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是和峨眉走的越來越近,而是和胡天福胡長老走的越來越近了。”另外一人糾正道。
“不是和峨眉越來越近?而是和胡長老越來越近?”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其實,在峨眉的内部,也是有派别的。”那個弟子壓低了聲音,說道,“胡天福就是吞并咱們鍾陽山的代表性人物。”
“吞并?”幾個人都壓低了聲音:“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沒什麽好亂說的,你們看悠然師叔祖都被逼的不知去向了,大師兄也不得不面壁思過了,現在的鍾陽山,你們以爲還是掌門說得算嗎?”
“如果掌門說話不算數,那麽誰說話算數?”幾個人都湊上來,嘀嘀咕咕的。
“誰說話算數,這不已經很明顯了嗎?”
那個弟子伸出手去,指了指遠處正在登山的胡天福。
…………
胡天福自然是聽不到這幾個弟子的對話,當然,他就算是聽到了,也完全不會在意,對于他來說,這幾個弟子和他的層級相差實在是太大了,根本無足輕重。
而且,現在的胡天福,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他自己也毫不掩飾,甚至,在峨眉的内部來看,現在的鍾陽山已經成爲了胡天福所實際掌控的了。
對此,峨眉内部也分爲了兩派,很多人并不贊同胡天福的做法。
可是,後者是山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前途無量,掌門也對其非常的愛護,因此,别人就算是看不慣胡天福的做法,也沒有人敢公開站出來說。
胡天福明白,在這江湖世界之中,拳頭才是硬道理。
你們不是看不慣我嗎?那就來較量較量好了,能打得過我,自然讓你們發表意見。
可是,在這方面,胡天福還真的很有天賦,整個峨眉内部,也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看他這樣子,如果能夠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修武之上,那麽不出二十年,肯定會成爲峨眉山曆史上的第一高手。
可是,胡天福從小也不是屬于那種苦修派的,這家夥的心思玲珑無比,功利心非常強,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武學高手。
如果非要在武俠小說中找一個類似于胡天福的人,大概就是——左冷禅了。
當然,距離成爲左冷禅,胡天福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隻是,他正在不斷的朝着這個方向而努力着。
拿下了鍾陽山,那麽這個川中名派将成爲他的極大助力,從此之後,胡天福就可以試着站在鍾陽山的山巅,擡起腳尖,往峨眉山的主峰看去了。
胡天福來到了鍾陽山的頂峰,一個身穿黑白相間長袍的男人便走上前來:“胡長老,你來了。”
“葛掌門,聽說你的二徒弟王恒彬回來了。”胡天福淡笑着問道。
他這笑容看起來春風和煦的,但是熟悉他的人可能都會從中感受到一種莫名的笑裏藏刀。
這一秒是暖洋洋,下一秒可能就要下冰雹。
葛立江是現在整個鍾陽山的管事人,也是新任一年多的掌門。
在這過去的幾年裏面,他屬于一直堅持要讓鍾陽山依附峨眉山的那一派。
而原先的掌門是葛立江的師兄,他堅決反對把鍾陽山變成峨眉的附庸,甚至是峨眉内部某些長老的權力-工具,因此才被葛立江等人逼的不得不交出掌門之位,從此雲遊四海,杳無音信。
葛立江并沒有詢問胡天福是如何得知王恒彬回來的消息,畢竟,峨眉派很久以前就開始把弟子滲透進鍾陽山了,胡天福在這山上山下還不知道有多少眼線呢。
“是的,恒彬爲了追擊那不肖弟子盛又天,被人打傷了。”葛立江歎了一口氣,心中心痛與憤怒交織着。
膝蓋被弄出了這樣的傷勢,王恒彬這輩子基本上算是站不起來了,就算是數年後能夠勉強行走,估計連之前百分之一的實力都達不到了,跟廢人無異。
王恒彬是葛立江最得意的弟子,日後還極有可能從他的手中接過鍾陽山掌門的衣缽,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成爲了泡影,葛立江還得重新培養接班人,他的心中怎麽可能不憤怒呢?
胡天福的眼睛裏面精芒閃動:“聽說,王恒彬被打傷的地點,是在首都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