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農在沂州乃至整個東山省都算得上是很有名了。”顧學東立刻說道:“李學農是農家子弟,家境貧寒,這個名字據說也是向貧下中農學習的意思。但是,他雖然家庭條件非常的不好,但是卻走出了一條讓所有人都驚訝的路。”
“撿重點的說。”蘇銳皺了皺眉頭。
“李學農大學畢業之後,就成立了一家農産品貿易公司,專做精品農産品的出口,每年的貿易額都非常大,後來他又打通了市裏的關系,承包了沂州的“菜籃子”工程,這可是一個上十億的聯産大項目,被他說拿下就拿下了。”
“想要拿下這種政府的項目,可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事情了。”蘇銳眯了眯眼睛。
“大家都這麽想,但是李學農并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異樣,即便他已經很有錢了,也從不炫富,每年市裏的慈善晚會上,他都是捐款最多的。”顧學東說道:“所以,李學農一直是沂州全市的明星企業家,也是整個東山省的人大代表,在做農産品貿易發家之後,他便開始涉足房地産了,沂州的許多大型樓盤和綜合體都是他旗下的學農地産集團開發的。”
“這樣賺錢就更快了。”蘇銳說道。
“是的,李學農的财富增長很快,去年的資産總額甚至已經成爲了沂州全市的第一名。”
“這麽說來,錢三交待出來的這位,是沂州的首富?”蘇銳似乎抓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東西,眯着眼睛笑起來:“很好,這樣的結果,讓我更加滿意了。”
看來,這小小的沂州,還真的有不少的大料可以挖出來呢。
“難道說,這件事情,會和李學農有關系嗎?”顧學東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爲什麽你會那麽吃驚?難道這李學農給你的印象很好?”蘇銳問道。
“不,他給我的印象不是很好。”顧學東停頓了一下:“而是非常好。”
“非常好?”蘇銳搖了搖頭:“不得不說,我被你這個說法震驚到了。”
他坐在沙發上,喝了口茶,似乎并沒有着急離開的意思。
顧學東接着說道:“一個人做一次好事很簡單,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李學農就是這樣的人。”
這個評價太高了,高到讓蘇銳繼續吃驚了。
“一輩子都在做好事?你确定這不是刻意的表演嗎?”蘇銳也知道,很多企業家都會在慈善方面“作秀”,對于這種“作秀”,其實蘇銳是非常歡迎的,因爲這錢畢竟是實實在在的捐出來的,那些希望小學之類的,也都是實實在在的被修建起來的。
“是的,确實是這樣。”顧學東說道:“如果說一些公益晚會是作秀的話,那麽他私下裏也經常做好事,有一次下了大雨,李學農見到一輛車陷進了坑裏,于是下車幫忙,和群衆一起冒雨把車子從坑裏推出來,他當時一個不小心,頭還磕在了車子的後保險杠上,滿臉是血,縫了好幾針。而這些場景,都被旁邊群衆的行車記錄儀記下來了,當時并沒有人發現這位是李學農,也是視頻公布了之後才認出來。”
“不是故意錄像的嗎?”蘇銳問道。
“絕對不是。”顧學東非常肯定:“李學農平日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蘇銳眯了眯眼睛:“所以,這樣才更有趣一些。”
“蘇先生……”顧學東現在已經意識到了,其實自己對蘇銳是有一些價值的,隻要好好表現,未嘗找不到活路。
“有話就說。”
“蘇先生,我想知道,錢三是怎麽交代出李學農的。”顧學東的用詞有點小心翼翼:“這樣的話,我或許可以幫助您分析出一些東西來的。”
“錢三說,他從來都是李學農的手下,他在暗地裏幫助李學農解決了很多競争對手,一些髒活累活也都是他來替李學農做的。”蘇銳說道。
“這不可能。”顧學東又這麽說了一句。
說完之後,他便發現,蘇銳的面色已經驟然變冷了!
“你平時就是這樣破案的嗎?”蘇銳冷冷的問道。
顧學東知道自己一時失言,立刻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
“抱歉抱歉,蘇先生。”顧學東生怕蘇銳再對自己動手,連忙說道:“在我看來,李學農真的是個遵紀守法的企業家,根據他平日裏的表現,我真的無法把他和錢三這種瘋狗聯系到一起。”
蘇銳眯着眼睛說道:“或許,他們本身就是同一類人呢?”
“同一類人?”聽了這話,顧學東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蘇銳并沒有給出一個确切的答案,而是站起身來:“走吧,去會會這個李學農好了。”
既然事情已經涉及到了一個地級市的首富,那麽蘇銳相信,隻要撬開了這李學農的嘴,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
因爲——涉及到的人物層次越高,代表着距離真相也就越來越近了。
還好,這個所謂的神秘大少并沒有斬除所有的痕迹,如果他把顧學東和錢三全部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這個世界上給抹除掉的話,蘇銳根本就沒可能查到任何的線索。
這究竟是因爲那個神秘大少太過大意了,還是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把爲難柯凝這件“小事”給放在眼裏?
或許,他曾經這樣“玩弄”過許多女性,而柯凝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而已?
種種可能性從蘇銳的腦海之中閃過。
不管怎麽說,必須先見到李學農再說。
從顧學東的說法來看,這個李學農似乎并不太好對付,蘇銳已經初步判定,此人絕對是有着雙重人格的。
隻是,不知道這李學農的雙重人格究竟嚴重到了什麽樣的地步,或許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哪個是真正的自己吧。
接下來,恐怕不會像搞定顧學東和錢三那麽簡單了。
不過蘇銳并不擔心,隻要能夠見到李學農,那麽對方就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柯凝此時找來了一條幹毛巾,給蘇銳擰着褲子上的水,看起來非常貼心。
蘇銳低頭看向柯凝的動作,眼眸間的冷芒便融化了幾分,他本能的伸出手來,把柯凝拉起來了。
“等一下,這樣出門你會冷的。”柯凝不由分說的繼續蹲了下去,非常認真的給蘇銳擰着褲腿。
“李學農表面上沒有任何的破綻。”顧學東看起來有些顧慮:“而且,蘇先生,這李學農這兩年越來越火,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情的話,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我這些年裏面引起的軒然大波還少嗎?”蘇銳淡淡一笑。
一個小小的李學農又能算的了什麽?别說是李學農了,哪怕是李學農背後的人物,他這幾年來也不知道搞垮多少了!
顧學東雖然不知道蘇銳的往事,但是他明顯從對方的眼睛裏面感受到了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這是一種俾睨天下的味道!
“先離開這裏。”蘇銳說罷,便拉起柯凝,朝外面走去。
“蘇先生!”顧學東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那我呢?”
“你現在就和錢三一起呆在這幢别墅裏面,沒有我的同意,你們不許出門半步。”蘇銳說罷,便和柯凝一起走出去了。
這雖然是一句看起來無關痛癢的命令,但是顧學東卻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在見識到蘇銳的手段之後,顧學東并沒有任何想要逃離的心思了,就算他逃的再遠,蘇銳也能夠把他給抓回來,到那個時候,他的下場會更慘。
所以,現在的顧學東,除了“乖乖聽話”四個字之外,已經沒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蘇銳走出别墅的門,發現錢三的那兩個保镖已經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了,而周顯威正站在一旁,優哉遊哉的吹着口哨。
雙子星也坐在不遠處的車子之中。
蘇銳結束了他們的假期。
在得到了命令之後,這幾個兄弟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沂州。
“你們三個先在這别墅裏面暫住,把裏面的人看好了,就算是假期的延續了。”蘇銳分明看到了邵梓航眼底的不情願,微微一笑。
這小子八成又跑到哪個大學裏面泡學生妹去了。
…………
坐在車裏,柯凝明顯變得緊張起來。
她知道,事情在一步步的朝着真相靠近,而蘇銳接下來所面對的風險也會呈幾何級數的增長。
她想要知道真相,但是又不想讓蘇銳替自己去冒這個風險,因此,此時柯凝的内心非常糾結。
而坐在副駕位置上正在打電話的蘇銳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此時這樣的舉動,将會在一個姑娘的心裏面留下怎樣深刻的印象。
“你拯救了我,我願意從此爲你奮不顧身,這不是報恩,這是我的選擇。”柯凝在心中輕聲說道,她看着蘇銳的側臉,她的眸光清澈而堅定。
就在此時,蘇銳的電話也接通了。
“陳冬,李學農此人你是否認識?”蘇銳說道。
“我和他還挺熟的。”陳冬不假思索的回答:“您需要我來聯系李學農嗎?”
“你和他挺熟的?他爲人很不錯嗎?”蘇銳想要确認一下顧學東的說法。
而陳冬給出了和顧學東一樣的答案:“他爲人非常不錯。”
蘇銳搖了搖頭。
所有人都這樣講。
那麽,此人的疑點更大了——蘇銳就喜歡從相反的方面來思考問題。
“你幫我約李學農吃個飯,地點最好就在沂州或者東青,你來作陪。”蘇銳說道。
“那可能得多等幾天了,李學農這兩天去首都了。”
陳冬給出了一個蘇銳非常不想要的答案!
去首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