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銳的頭被手槍指着,山本紗織的表情登時就變了:“爸爸,你這是要幹什麽?”
蘇銳的眼中恰到好處的閃過了一絲慌亂,然後看似在故作鎮定:“叔叔,我不知道您爲什麽會這麽做。”
“離開我的女兒,否則你就要死在這裏。”山本優生的面容之上沒有半點表情的波動,看起來随便下個命令殺個人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
兩支手槍已經頂在了蘇銳的腦門之上,蘇銳額頭上的皮膚已經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來自于金屬的冰冷了。
如果換做了一般人,肯定立刻慌亂起來,然而蘇銳卻隻是微微的“吃驚”了一下,然後立刻恢複了“鎮定”。
至少,蘇銳的這些情緒變換并沒有逃過山本優生的眼睛。
“叔叔,我是不會離開紗織的。”蘇銳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堅定。
雖然他和山本優生看起來都很平靜,但是目光對撞之下,已經是火花四濺了。
“爸爸,你别亂來!别這樣對待金龍!”山本紗織拼命的打着那兩個保镖,然而卻沒有任何用處,流川已經走上前來,把山本紗織給架到一邊了。
望着蘇銳,山本優生的嘴角露出了冷笑:“我說過,隻要你離開紗織,我就饒你一命。”
“那我甯願以死來表忠心。”蘇銳不僅沒有任何退縮,反而昂首挺胸,往前頂了一下,于是,他的腦門和對方的手槍便貼的更緊密了。
事實上,蘇銳已經開始計算着自己和山本優生之間的距離了,他渾身的力量早就開始了流轉,隻要對方有扣動扳機的動作,從山本極戰口中掏出來的極緻輕功就會立刻發動,到那個時候,山本優生就會死在蘇銳的手下。
當然,這也隻是迫不得已才會做出的選擇,畢竟蘇銳殺不殺山本優生,對于山本組的最終下場而言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蘇銳這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讓山本優生沉默了一下,才問道:“你不怕死嗎?”
“我怕死。”蘇銳實話實說。
“那你爲什麽不求饒?”山本優生又問道。
“因爲我想表明我的心迹,一輩子難得遇到紗織這樣的姑娘,我想和她在一起。”蘇銳非常認真的說道。
嘴上雖然這樣講,但是蘇銳之所以不求饒,一是因爲他本身就擁有着能躲開的實力,二是他已經把山本優生的性格給摸的透透的了,他斷定這個行事作風并不激進的山本優生不會開槍,在過往的那麽年裏面,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沖動的事情。
當然,如果這時候把山本優生換成山本恭子,那麽蘇銳就沒有那麽大的把握來斷定對方不會開槍了……如果那樣的話,似乎山本恭子選擇開槍的可能性還是要更大一些的。
畢竟山本恭子在很多人的眼裏,都是極爲的狠辣,爲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一想到這一點,蘇銳就覺得有點頭大了。
這種僵持持續了足足一分鍾,蘇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山本優生擺了擺手,那兩名保镖便把槍給放下了。
見此,山本紗織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而蘇銳似乎也是一樣,用深呼吸來釋放着内心深處的“緊張”。
“年輕人,有勇氣是好事,但是勇氣不能當飯吃。”山本優生說道。
“謝謝叔叔的教誨,我知道了。”蘇銳低頭,顯得很謙虛,依稀可見有冷汗從他的脖子上面流下來。
山本紗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走過來故作輕松的說道:“爸,你在開什麽玩笑呢,把我吓壞了。”
山本優生的面色仍舊沒有半點波瀾:“我并沒有開玩笑。”
說着,他便轉向了蘇銳:
“但是還有一點要求,我想你必須要做到,否則我不會同意你和紗織在一起。”
蘇銳示意了一下:“叔叔,您但說無妨。”
“我不想讓紗織找個華夏人當男朋友,如果你想要和紗織在一起的話,那麽就改換國籍,抛棄華夏國籍,改入東洋籍。”
改入東洋籍?
讓自己變成東洋人?
這絕對不行!
蘇銳知道,山本優生的這句話已經突破了他的底線!
他是華夏人,從來都是!即便曾經被驅逐出境五年,但蘇銳仍舊是炎黃子孫,骨子裏流淌着黃河的水,這一點絕對無法改變!
哪怕是爲了卧底,哪怕是爲了接近山本太一郎,蘇銳也不會放棄自己的這個根本原則。
是的,就算是爲了任務,隻是暫時的口頭答應,他也做不到!
看到蘇銳沉默了,山本優生的眼睛裏面不禁湧現出了一抹嘲諷的冷笑來,而山本紗織則是着急的抱着蘇銳的胳膊:“金龍,你快點答應我爸爸啊,一個國籍有什麽大不了的,還有什麽能夠比我們兩個在一起更重要的嗎?”
山本紗織這表現的跟真的一樣,但事實上,這個腦回路極爲簡單的姑娘已經徹徹底底的把自己代入進去了,任誰也分辨不出來其中的真假,當然,也包括她自己在内。
“我不想改變國籍。”蘇銳迎着山本優生的目光,說道。
山本優生冷笑着說道:“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可以爲了紗織付出一切,連改變個國籍都不願意,你這叫付出一切了?我能放心把紗織交給你嗎?”
山本紗織也十分着急:“是啊,金龍,你好好想想,還有什麽比我們在一起更重要呢?”
蘇銳搖了搖頭:“抱歉,紗織,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真的不能改變國籍。”
山本優生一直在看着這一切,手指輕輕的敲打着膝蓋。
“年輕人,你想好了?”山本優生過了足足五分鍾後才說道。
“叔叔,您提出的這個條件對我來說真的很難,能不能有折中的辦法呢?”蘇銳說道。
看來,山本優生并不簡單,能夠提出來這樣的要求,說明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他了。
“折中的辦法?”山本優生搖了搖頭:“不,沒有折中的辦法,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蘇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叔叔,能不能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
山本紗織還在不斷的勸着蘇銳:“你還要思考什麽呢?我們在一起不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嗎?現在就快決定啊!”
“紗織,你不懂。”蘇銳搖了搖頭,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胳膊。
“好,我給你時間,我給你足夠充裕的時間。”山本優生說道:“一天時間夠不夠?”
一天?
蘇銳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卻沒有任何的反駁,而是說道:“叔叔,一天足夠了。”
“很好,希望一天之後,你能夠給我一個完美的答案。”
山本優生說罷,直接站起身來,帶着幾個保镖離開了這間别墅。
說走就走,甚至都沒有回頭看自己的女兒一眼。
…………
流川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老爺,您覺得這個叫陳金龍的男人怎麽樣?”
“你覺得呢?”山本優生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爲了大小姐,連華夏國籍都不願意放棄,這樣的男人,我看也不怎麽樣。”流川冷笑了兩聲:“口口聲聲真心爲了紗織小姐,結果呢,也就是說得好聽而已。”
“你真的以爲是這樣嗎?”山本優生搖了搖頭:“如果他輕而易舉的就答應放棄國籍,那樣我才會看輕他。”
“您的意思是……”流川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來。
“我的意思很簡單。”山本優生說道:“流川,換做是你,倘若你和美國總統的女兒談了戀愛,對方要求你放棄東洋國籍才能繼續這段感情,你會不會同意?”
“我當然不會同意。”流川幹脆利落的拒絕了,他說道:“讓我放棄東洋國籍,這根本不可能!生是東洋人,死是東洋鬼!”
山本優生笑了起來:“但是這并不能說明你不愛美國總統的女兒,對不對?”
“這是兩碼事。”流川說道。
“是的,如你所說,這是兩碼事。陳金龍不願意改變國籍,但是這并不代表着他不喜歡紗織。”山本優生微微一笑:“我能看得出來,紗織挺在乎他的。”
當然在乎了,山本紗織的身家性命可全部系于蘇銳一人之手。
“可是……”流川欲言又止。
“沒什麽可是的,你要學會換位思考。”山本優生說道:“單單從今天晚上的表現來說,這個陳金龍是比一般的年輕人優秀一些的,但也僅僅是一些而已。”
“那老爺您的意思是,同意這個陳金龍和大小姐在一起了?”流川停頓了一下,自嘲的說道:“我還是隻适合當個保镖和司機,真的不适合動腦子。”
“同意?”山本優生淡淡的笑了笑:“還早着呢,紗織這孩子從來都是三分鍾熱度,你看着吧,用不着我拆散,他們沒多久自己就會談崩的。”
“我可不贊成你的觀點。”這個時候,副駕位置傳來了一個冷幽幽的聲音。
“純子,你不是正在睡覺的麽?”山本優生笑了笑。
原來,純子一直都在山本優生的車子上面!
在蘇銳和山本紗織離開夜店之後,純子便和山本優生見面了!
“和你們認爲的可不一樣,我覺得這個叫陳金龍的男人不簡單。”純子伸了個懶腰,安全帶把胸前的山峰給勒的異常明顯。
“怎麽講?”山本優生問道。
“他人不錯,但一定是受過特殊訓練的。”純子想起了蘇銳那一身精悍的肌肉:“如果有機會的話,不妨測測他的體脂率,我敢打包票,他的體脂率一定低于百分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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