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把發生在地鐵上的事情簡單的告訴了葉冰藍,後者搖了搖頭:“這個葉仕龍,五叔給他取這個名字,原本是想要讓他成爲仕途之龍,誰能想到他從來都是無心學習,高考落榜,還是五叔托了好多人,才把他給塞進了首都工業大學。”
葉冰藍繼續說道:“他一直沉迷在遊戲裏面,據說他遊戲裏的那幾個号都已經花了上百萬了,沒日沒夜的玩,五叔想管也管不了。”
“爲什麽管不了?”蘇銳沒好氣的說道:“要是我兒子是這樣,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因爲五嬸一直慣着他,從小就是百依百順,都快要寵上天了。”葉冰藍說道。
蘇銳搖了搖頭,葉仕龍玩遊戲歸玩遊戲,但是從地鐵上面動辄對老人指着鼻子咒罵的情形來看,這個家夥的人品真的不怎麽樣。
再者說了,蘇銳隻是讓個座而已,他葉仕龍憑什麽要對蘇銳露出那麽怨毒的眼神來?
“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對你似乎并不太友好。”蘇銳說道。
他的嗅覺非常敏銳,從一丁點的小事就能夠判斷出很多不一樣的東西來。
本來馬上就要去葉家登門拜訪,他的心情是極好的,可是,一看到葉仕龍居然對葉冰藍是這種态度,蘇銳的心情還怎麽能高的起來?
蘇銳擔心的是,葉冰藍是養女的身份,這些年來有沒有在葉家受委屈?
看着丫頭的性子,明顯也是報喜不報憂,蘇銳的心裏面開始籠罩上了一層陰霾了。
無論是葉婉君,還是葉仕龍,貌似都不是什麽太好相處的人,尤其是後者,對葉冰藍的态度非常不好。葉冰藍明明要比他大上好幾歲,可是這個家夥剛剛都是直接稱呼其名字,連一聲姐姐都不喊。
就憑他們的态度,葉冰藍在葉家的日子絕對不會像想象中一樣!
或許,整個葉家上上下下能夠真心對待葉冰藍的,也就隻有老四葉醇書和他的妻子伍靜了。
看着蘇銳深深蹙眉的樣子,葉冰藍拍了拍蘇銳的胸口:“哥,你是不是要生氣?”
蘇銳舒展了眉頭:“沒事,我就是在想,如果葉仕龍這小兔崽子如果再對你出言不遜的話,我要不要忍。”
爲了葉冰藍考慮,如果葉仕龍對蘇銳公然挑釁,蘇銳自己是可以忍下來的,但是,如果葉仕龍敢對葉冰藍出言不遜的話,那麽他真的會忍無可忍。
到時候,葉家少不得一場亂子。
蘇銳揉了揉眉頭,他這護短的性格可真要命,每次見到這種事情,眼睛裏面都揉不得沙子,非得親自出手才可以。
葉家的院子并不算太大,比起張家那别墅區一樣的私家宅院可要差的多了,隻有三幢三層小樓。不過院子面積雖然不大,倒也是古色古香,如今,葉家的第二代基本上還居住在這裏,葉冰藍的爺爺奶奶也都健在。
老兩口的身體都還挺好的,葉老爺子本名葉煥,也是年少從軍,在某次對外戰争之中戰績出色,後被授予上将軍銜,也算是曾經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
不過葉煥到了後期,基本上離開了一線,他的這種上将軍銜在權力方面和掌控着整個陸特的張玉幹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葉家發展到了現在,第二代基本上已經完全被甩開了差距,明顯後勁不足。
不過葉煥老兩口倒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好的,葉煥本身就沒有什麽太大的野心,在老爺子的眼睛裏面,現在的生活比起之前來已經好的太多了,兒女平安,阖家幸福,這些情況是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所不可能享受的到的。
在五年之前,除了葉醇書兩口子之外,葉家的幾個二代都還在外面住呢,他們不喜歡這老宅子,因此在結婚成家之後,就通通搬出去了,也就隻有周末才回家吃個飯。
可是,爲什麽在前幾年他們又都統統搬回來了呢?
因爲,那幾個二代都覺得,老爺子老太太的年紀已經不小了,還不知道能再支撐多久,如果哪天兩腿一蹬歸西了,那麽這片院子的所有權可就落到了葉醇書的頭上了!
爲什麽?
因爲這麽多年來,都是葉醇書一家在贍養老人,而且老四家并沒有在外面購買任何額外的房産,根據華夏的法律規定,隻要老人去世,那麽這房子便會自動落在葉醇書的頭上。
這裏可是首都!一片院子,三幢小樓,這得值多少錢?
當年葉煥老爺子買下這片房子的時候,可是便宜的要命,誰知道幾十年過去,這裏的地價能上天?
于是,那另外四家的兒媳婦便紛紛撺掇自家男人搬回來住,這麽好的房産可不能讓葉醇書一家獨享了!
在他們看來,老四葉醇書完全就是故意不買房子的,他在這院子裏住了這麽多年,純粹就是爲了圖謀這裏的房産證!
殊不知,這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老四葉醇書是最與世無争的一個人,他早年也當過兵,退伍後便進入了首都某派出所,從一個小片警幹起,現在由于身體原因,已經提前退了二線。
在葉醇書的工作生涯裏面,葉煥從來沒有利用自己的名聲幫助其謀取過任何好處,葉醇書同樣也沒有打着老爺子的旗号在外面耀武揚威,在這種情況下,甚至幾乎少有人知道葉醇書就是葉煥的兒子,在這一點上,他的表現和其他幾兄弟可謂是大相徑庭。
如果能夠亮出葉煥的名頭來,葉醇書也不可能在基層呆一輩子了。
當然,他的性格本身就不張揚,不适合官場,用大嫂王茹的話來說,那就是——“不會來事兒。”
而葉家老大葉醇凱曾經也是首都招商局的工作人員,後來辭職下海,成立了公司,聯系了一幫老爺子的戰友,有他們的關系網在,葉醇凱的公司業務自然也是無往而不利,有一段時間甚至差點做到了同行業的頂尖水平。
不過這幾年來,由于一系列的決策失誤,葉醇凱的公司已經開始在走下坡路了,無論是産品線,還是管理方式,他的公司都跟不上時代了,那麽就唯有一條路——注定要被時代所淘汰。
葉醇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把公司放手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他每天在家裏陪老爺子聊聊天,散散步,倒也是自得其樂。
當然,這主要還是有王茹的授意,畢竟之前他們和老兩口的見面确實比較少,趁着這兩年打好關系,留個好印象,那麽分遺産的時候也可以多分一些。
似乎除了葉醇書之外,葉家的其他幾個男人和兒媳婦都精明的要死。
今天,整個葉家都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之中。
因爲今天是老四葉醇書的生日,按照慣例,家裏的所有人都會回來一起吃頓飯的。
而且,今天除了給葉醇書過生日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李永恒會上門。
說起來,李永恒雖然之前和葉家幾個長輩見過,但并不是正式場合,他和葉婉君也沒有到談婚論嫁的階段,所以一直都沒有正式的登門拜訪——這還是正式意義上的第一次。
王茹一大早就已經起來了,讓化妝師把自己打扮的充滿了喜慶意味,穿着一身大紅色的旗袍,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今天過生日的是她呢。
壽星葉醇書倒是簡簡單單的襯衫西褲,此時他和老大兩口子一起,正在客廳裏面陪客人呢。
他的老婆伍靜,也就是葉冰藍的媽媽,看起來非常的溫柔娴淑,坐在沙發葉醇書的旁邊,全程都在微笑,很少說話。
他們在陪什麽客人?
自然是老大葉醇凱的老戰友一家了。
這是王茹極力主張的事情——給葉冰藍介紹男朋友。
“老四,你看,冰藍人在甯海,難得回來一次,我就擅作主張給安排了這場相親,你們不會怪我吧?”
王茹笑吟吟的說道,哪裏有半點求責怪的意思,反而非常的得意。
是的,看着對面坐着的年輕小夥子,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婿李永恒,王茹更加得意了。
這明顯是個放進人群裏面就找不出來的年輕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個頭中等,戴着黑框眼鏡,相貌隻能說是一般,今年三十歲。
不過,三十歲的他似乎有着與年齡不相稱的發際線,尤其是腦門兩側的頭發非常少,從這一點來看,和李永恒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不僅是相貌上有差距,在事業與身份上差距更大,這小夥子年屆三十,在首都地震局工作,如今雖然已經是正科級,但是沒有實職,也就是個主任科員,每個月的死工資七八千塊錢。
況且,一直在地震局呆着,也不可能會有什麽太好的前途,在王茹看來,這種清水衙門完全就是養老才會去的地方。
看着對面名叫李棟的小夥子,王茹真的是越看越喜歡,發自内心的喜歡。
是的,這相親對象的條件越是不好,她就越高興。
就在這個時候,老五葉醇柏的媳婦趙楠進來了,她一進門就笑道:“哎呀,聽說冰藍的男朋友上門了,我可得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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