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穿好,換上了一雙嶄新锃亮的皮鞋,望着鏡子裏面的自己,蘇銳的心裏面不禁湧出了一股濃濃的陌生之感。
此去經年。
蘇銳對着鏡子注視了良久,努力壓下心中激蕩的心情,此刻,他的眼中有風雷。
蘇銳對鏡子裏的自己輕輕的喊了一聲:“整理着裝。”
然後,蘇銳的雙手輕輕的放在帽檐之上,輕輕的整理了一下之後,然後放到了後衣領,緊接着挪到了第一顆扣子上……
這隻是個象征性的整理着裝的動作,但是蘇銳卻做的無比認真。
整理完後,他伸出手去,摸了摸鏡子上的自己。
“好幾年了。”蘇銳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嘴角翹起一絲弧度來,這笑容不是得意,不是高興,而是感慨:“好久不見。”
這些年的風雨,這些年的飄搖,似乎都已經定格在了記憶之中,都成爲了那一抹軍綠色的背影。
曾經風華正茂,現在,站在青春的尾巴上了,但是,蘇銳還是可以自信的說一句——我還不老。
戰士,永遠都不會老去,但是,此刻的蘇銳俨然是個老兵了。
誰都有玩世不恭的時候,誰都有感懷的時候。
老兵不死,隻是凋零。
看着那一抹軍綠色,蘇銳的心情已經無法言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蘇銳推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裏站着兩個衛兵,他們見到穿着沒有肩章軍裝的蘇銳走出來的時候,一言不發,齊齊敬禮。
蘇銳很認真的還了一禮。
五指并攏,劃至眉尖。
好幾年沒有做這種動作了,蘇銳的軍禮似乎有些微微的生疏,但是卻仍舊充滿着力量。
此時,在他看不到的另一端,張斐然已經簽好了保密協議,走進了一個小型的戰術觀摩廳。
觀摩廳隻能容得下三十個人,此時除了第一排中間的幾個位置之外,幾乎坐滿了,張斐然不知道今天是要開什麽會,因此見到這陣勢,不禁有些微微震驚。
因爲,坐在下面的所有人,全部都肩扛将星!少将,中将,上将,全部都有!
張斐然在電視上見過其中的好幾個人,她本能的屏住了呼吸,繞到了最角落的位置上,輕輕坐下。
似乎并沒有人注意到一個身穿便裝的女人來到這裏,因爲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觀摩廳的另外一個入口。
那個入口的門是關上的。
張玉幹也走進來了,不過他并沒有坐下來,而是站在講台的另外一端,同樣望着那扇關上的門。
張斐然不知道爲什麽,她竟忽然有些緊張起來,手心裏面也沁出了汗水。
這是最終的等待,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而此時,蘇銳就站在那扇門的後面,他的手放在把手上面足足有一分鍾了。
感受着掌心裏的微微潮濕,他自嘲的笑了笑,這算是什麽?
近鄉情更怯,或許就是這樣吧?
觀摩廳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穿筆挺軍裝的男人正站在門口。
張斐然認出了這是蘇銳,她驚訝的捂住了嘴!
此時的蘇銳,和之前她認知中的,完全不同!甚至可以稱的上是截然相反!
張斐然忽然感覺到了一股難言的肅穆和莊重!
觀摩廳裏面的所有将領都站了起來,望着蘇銳,掌聲如雷。
張斐然也站了起來,受到這裏的氣氛影響,她竟也有了一種想要鼓掌的沖動。
看着導緻張家墜落的罪魁禍首,此時此刻獲得那麽多的掌聲,張斐然的心裏面有些複雜。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麽情況,但是既然來了,就必須耐心等待。
她的心裏有着疑惑,爲什麽那些高級将領們,會發自内心的對一個看起來名不見經傳的戰士鼓掌,而且,掌聲竟然還這樣熱烈。
看着這些對着自己鼓掌的首長們,蘇銳跨前了一步,一個無聲的立正,右手狠狠的劃到眉尖。
對于這些誠摯的掌聲,他報以最标準的軍禮。
掌聲沒有停歇,反而越來越熱烈。
蘇銳的軍禮還在持續着,他似乎除了敬禮之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不是沒有見過将軍,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性的見過這麽多。
這是屬于他的掌聲,這是專爲他而準備的歡迎禮。
蘇銳曾經做過很多很多,立下了很多戰功,但是他似乎都沒有太過在意,可是,他淡忘的事情,卻被很多人牢牢的記在了心裏。
每個戰士都會聽到這樣一句話——不要問國家爲你做了多少,你想想你爲國家做了多少。
這句話初聽起來讓人有些不是滋味兒,但是,蘇銳所做的一切,國家都記得清清楚楚,或者說,領導人們一直在關注着他。
蘇銳曾經鬧出那麽大的亂子,雖然可以說是“行俠仗義替天行道”,從道義上說得通,但是畢竟違反了法律,那一次之後,這個國家并不欠他什麽。
可是這一次,要換成蘇銳來虧欠了。
掌聲已經響了好一會兒,張玉幹笑呵呵的走到前面,對觀衆席做了個雙手下壓的手勢,掌聲這個時候才漸漸的停歇了下來。
張斐然望着那個如标槍一般挺立的男人,實在無法将之與早晨那個踹壞車燈嚣張跋扈的家夥聯系在一起。
早晨那個人根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而現在這個男人,即便穿着一身沒有軍銜的軍裝,看起來也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這是張斐然最直觀的感覺,她試着去分析此時此刻蘇銳的心理,但是,缺少對相關背景故事的了解,再加上對方雙面形象所造成的反差,讓張斐然完全無從着手。
在她看來,每個人的性格都是可以用色彩來表示的,但是,蘇銳的性格卻不能這樣來分析,他壓根就是一個五彩缤紛的調色盤!
“好了,大家的手都拍疼了吧?好像我成上将的時候,各位可遠遠沒有那麽熱烈,你們一會兒别走,都給我解釋解釋。”張玉幹笑呵呵的調笑了一句。
下面的将領們都無聲的笑起來。
“蘇銳,你過來。”
張玉幹走上了前方的講台,然後對着蘇銳招手。
蘇銳放下了手臂,邁着最标準的步伐,走上了講台,目視前方,立正站好。
他也看到了坐在後面角落裏的張斐然,但是此時此刻,這個女人已經無法對他的心情造成任何的影響。
“各位都是簽署了保密協議的,我想,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知道,我們今天是要做什麽的。”張玉幹笑着轉向了蘇銳:“我們是要給一個英雄授銜,他是我們華夏的英雄,可惜的是,爲他的人身安全考慮,此次授銜必須全程保密,不得對外公布。”
下面的将領們都點點頭。
張玉幹繼續笑呵呵的說道:“隻是,不知道蘇銳對此有沒有意見,好不容易能實現越階晉升,結果卻變成了錦衣夜行。”
蘇銳補充了一句:“那也是錦衣。”
全場都笑了起來。
由于觀摩廳并不算大,因此不用話筒全場也聽的清清楚楚。
“其實今天的授勳儀式非常簡單,隻要把手裏的兩個肩章給蘇銳戴上,那麽就算結束了,但是我們還要等一等。”
還等什麽?
張玉幹臉上的笑容更盛,說道:“等一個人。”
沒有人知道今天還有别人要來,他們都露出了疑惑的眼光。
張玉幹繼續說道:“我來授勳的話,有些不夠分量,所以,我們要請出一位更加重量級的嘉賓。”
嘉賓?
張玉幹都是上将了,還不夠重量級嗎?在軍隊系統裏面,他幾乎已經走到了頂尖,還有誰比他更加重量級?
蘇銳也有些意外,心想不會是蘇耀國來了吧。
想到那個老人可能要來,他不禁覺得有點微微的心慌,他自己也說不清這種心慌的來源到底是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觀摩廳的另外一扇門打開了。
當看到這個人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沒有人鼓掌,沒有敬禮,都在對進來的這個男人行注目禮。
蘇銳的眼睛也驟然凝縮了起來。
張斐然差點驚訝的捂住了嘴!
一号首長!這是一号首長!
沒想到,一号首長居然來到了這裏!
張玉幹說的沒錯,他的确是沒有一号更加重量級!
一号首長今年五十多歲,看起來有些瘦削,他今天同樣穿着一件沒有軍銜的軍裝,走上了講台。
“歡迎首長。”張玉幹敬了個禮,他接着對下面的将領們說道:“好的,授勳的領導來了,我也要客串一把主持人了。”
現場的氣氛很輕松,衆人都笑了起來。
一号走到蘇銳的面前,後者啪的一個立正,敬了一個軍禮。蘇銳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号竟然會親自來對自己進行授勳!
“蘇銳,你有所不知,在南海的事情結束之後,首長就打電話來,說授勳儀式他要親自前來。”張玉幹笑着說道。
下面的将領們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不過,這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蘇銳,辛苦了。”一号首長伸出手,和蘇銳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首長,謝謝您能來。”蘇銳很認真的說道。
…………
就在觀摩廳的隔壁廳裏面,身穿灰色中山裝的蘇耀國正坐在大屏幕前,他一臉安詳地望着蘇銳那身穿軍裝的樣子,滿眼都是二十多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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