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姐,是這樣的,我昨天找人把一個化妝師的工作室給砸了,也不知道是怎麽走漏了消息,現在微博上沸沸揚揚,都在傳說是我幹的,對我的形象造成了嚴重的影響,蘭姐,你的關系廣闊,看看能不能幫我搞定這個麻煩?”
程博洋說起自己的錯誤,自然是避重就輕。
蘇銳聽得清清楚楚,電話那端似乎是有點不耐煩:“不就是砸了個工作室嗎?有什麽大不了的?賠點錢不就行了嗎?”
“蘭姐,這已經不是賠不賠錢的問題了,甯海市局已經立案了,我怕他們追查到我的頭上來……”程博洋一邊打着電話,一邊看着蘇銳,在與這個蘭姐通上電話之後,他那惴惴不安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真是的,都怪自己太自大,把這麽強的靠山都給忘記了。
“甯海市局?”那邊的女人一聲冷哼,語氣之中帶着不屑:“可輪不到他們在我面前叫闆。”
“蘭姐,我知道你神通廣大,要不你打個電話,幫我搞定甯海市局,擺平這件事?”程博洋說道,聽到蘭姐這樣說,他的心裏已經一點不緊張了。
“這不是什麽大事,我幫你搞定也行,我現在就在甯海,一個電話的事情而已。”
“姐,那麽巧,我就在甯海旁邊的江門市,如果你晚上有時間的話,我就去你房間陪你。”程博洋心虛的看了蘇銳一眼,又說道。
“把你的地址報上來,我現在去找你,看你的表現,先把老娘伺候舒服了,老娘再幫你搞定這件事。”
蘇銳聽到了這句極其彪悍的話,頓時有點目瞪口呆。凹槽,這是什麽節奏?難道說這程博洋是靠着自己的小白臉來讨好這女人的歡心,然後才獲得上位的機會?
“好……蘭姐,你放心,我一定努力讓你舒服的。”程博洋一臉讨好的說道,不過蘇銳倒是明顯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懼意。
而這一絲懼意,被蘇銳清楚的捕捉到了。
程博洋挂了電話,深深的看了蘇銳一眼:“有人來幫我搞定這件事情了,很抱歉,你的陰謀達不成了。”
“我可沒有陰謀,反而從頭到尾都是你在陰謀算計别人。”蘇銳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笑道:“我本來想簡單粗暴的解決這個問題,不過現在看來,這件事情比我想象的要有趣的多的多。”
“還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你就使勁吹吧。我看你一會兒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程博洋冷笑道,反正有蘭姐的出手,現在甯海警方已經不足爲慮,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
蘇銳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嘲諷至于還有點憐憫:“娛樂圈真是個大染缸啊,你一個當紅的明星,也得靠出賣自己的身體才能上位,真是讓人感覺到可悲。”
聽了這話,程博洋的臉色驟然變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不說你也能明白。”
蘇銳今天算是親眼見識到了,事實上,在這所謂的娛樂圈裏面,無論男女,基本都很難獨善其身,想要上位,就得承認那種“潛規則”,并且主動參與其中。
很多女明星都會找“幹爹”,很多男明星也會找“姐姐”,但是相比較而言,男明星反而會更慘,因爲他們有可能被暴力女富婆看上的同時,還有可能被那些喜歡小白臉的老男人看上。
關鍵是,這些變态的老男人絕大部分都是有錢有勢,可以一句話就決定你在娛樂圈的生死,程博洋能夠走到今天,說不定已經被這些老男人玩弄過多少次了!菊花說不定都爛掉了!
爲了成名,就算忍着惡心也得把這些老男人服務好,他也真是不容易!
“我想,在那個蘭姐來到這裏之前,你是不會離開的,對不對?”蘇銳冷笑着說道。
“她能夠搞定甯海市局,讓他們撤銷立案,也能夠删掉微博上面的轉發與評論,你說,我現在還有什麽好怕的?”
蘇銳看着他不可一世的模樣,歎了口氣:“友情提醒你一句,不要忘記了蘇熾煙。”
“就憑她?一個小小的造型師而已,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
“真是個傻逼。”
蘇銳覺得這貨真是無藥可救了,丢下一句評語,竟這樣出門了。
這個程博洋根本不知道,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找的那位蘭姐或許很厲害,但是,在華夏若是比起背-景和後-台,有幾個能比得過蘇熾煙?
你把人家工作室給砸了,難道以爲搬出個靠山來,就能搞定這一切?
等到蘇銳剛剛把門關上,程博洋就狠狠的啐了一口:“等到蘭姐來了,一定要讓這個家夥好看!”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就沒想想,蘇銳爲什麽會這樣離開。
而此時,蘇銳都還站在房門前,清楚的聽到了程博洋這句惡狠狠的話,不禁覺得有點可笑。
張紫薇也沒走遠,站在走廊的窗邊等着他,見到蘇銳出來,迎上來問道:“你怎麽那麽快就出來了?”
“因爲一會兒有大魚要跳出來,我是不忍心錯過這種驚天八卦啊。”蘇銳感慨着說道,表情略有賤意。
張紫薇一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沒什麽好事:“什麽大魚值得你這樣?”
“我現在還不确定,但是希望沒有推測錯。”蘇銳淡淡一笑:“這件事情遠比我預想的要精彩許多呢。”
“故弄玄虛。”張紫薇撇撇嘴。
蘇銳在窗口吹了一會兒晨風,然後轉臉看了看張紫薇,這姑娘一襲白裙立在風中,長發飄起,倒似乎有種飄逸的味道來。
雖然張紫薇和周安可都喜歡穿白裙,但兩人卻又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後者外表柔弱,但是内心果決勇敢,辦起事來毫不拖泥帶水,雖然是女子,但經常會流露出飒爽的氣場,很有成爲一個決策者的潛質。
可是周安可就不一樣了,來自于江南水鄉的姑娘,整個人兒都像是從水墨畫裏走下來的一樣,能給人一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感覺,從蓮塘鎮走來的姑娘,性子溫婉安甯,就像是一朵清新的蓮花。
“美女,我們出去走走吧。”蘇銳忽然邀請道。
“可是你剛剛還讓我把自己關在外面。”張紫薇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來,輕哼了一聲:“剛才的我你愛理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說完,她便轉身朝電梯處走去。
“這算是答應嗎?”
蘇銳一臉黑線的跟在了後面。
…………
兩個人倒也沒有走遠,隻是在酒店附近感受了一下江門市清晨的氣息,一人抱着一杯溫熱的奶茶,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看着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不禁有種複雜的感覺。
“有時候我覺得他們很辛苦,有些時候又覺得自己很想去體驗一下這種生活。”
張紫薇忽然說道,她輕輕的喝了一口奶茶,目光之中流露出不知名的意味來。
蘇銳轉臉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在你這個年紀,許多女生都還是剛剛走出校園,剛剛找到工作。”
“是呢。”張紫薇擡起頭,看着前方的人群:“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沒有青春。”
才那麽年輕,本來應該是花季的姑娘,卻開始掌控着甯海地下世界的第一大幫派,見識那麽多醜惡和陰暗面,每天還要表現出嚴肅的樣子,時間長了,張紫薇都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蘇銳聞言,沉默了一下:“要不這樣吧,我可以給你放個假,幫中的事務暫時交給李陽,你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自己一個人不想出去,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張紫薇倒是拒絕了。
“你沒朋友嗎?”
“我一直呆在黑社會,誰家的姑娘敢和我做朋友?”張紫薇苦笑道。
蘇銳歎了口氣:“要不抽個時間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好!”
張紫薇的眼睛驟然亮起來,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我去,你在給我下套?”蘇銳看着張紫薇那如陽光一樣明媚的笑容,又好氣又好笑。
“我可沒下套,都是你自己答應的,不許反悔。”張紫薇捂嘴輕笑道。
事實上,她确實沒給蘇銳下套,剛才說的也都是真實感覺,錯過的青春,總是想要再找一些彌補的方法。
還是那句話,追不追求他是自己的事情,他接不接受則是另外一回事。張紫薇深切的明白,自從蘇銳将自己從東洋救回來之後,她的心裏就再也住不進别的男人了。
“絕對不反悔,那就等近期抽個時間吧。”
蘇銳說完這一句,他的眼睛就驟然眯了起來。
因爲,此時一輛挂着首都牌照的黑色奔馳出現了酒店的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燙着大波浪發型、面戴黑超墨鏡、腳踩十五厘米高跟鞋的女人走了出來。
這個女人走路極快,風風火火,沒幾秒鍾便消失在了酒店的大廳内。
張紫薇也順着蘇銳的目光看去,情不自禁的說道:“這女人看起來好強勢。”
蘇銳收起手中的相機,嘴角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微笑:“能不強勢嗎?歐陽家的母老虎,那可是名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