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還隻是具備了條件。
虛空一體化和宇宙粒子的修練成功，隻代表中位神祖擁有成爲上位神祖的全部條件，不等于就是上位神祖了。
這種感覺好像……
例如一個高中生考了最好成績，變成了高考狀元……到了這一步他還不能叫做大學生。一般情況下除了極少數的人能夠無師自通，絕大部分‘高考狀元’都需要一個引領人。中位神祖達成了所有條件，他還需要一個上位神祖幫助他和指引他，讓他順利進入上位神祖的境界。
“我們把這個過程叫做維原。”杜南請來的客人是忘憂神宵的無羁，他正跟杜南說明晉級上位神祖的重要事項。
“維原？什麽意思？”杜南不是讓無羁當引路人，隻想稍稍了解一下晉級上位神祖的事。
“字面的意思，就是維持原型不變的意思。杜南先生，我想你還記得修練虛空力量的最初時期，初次獲取虛空力量之時是非常危險的，虛空力量随時可能反噬我們。隻要稍稍控制不好，我們非但會失敗，還可能直接被廢了全部力量。所以到了上位神祖這最後一步，這種‘反噬’又重新出現了。”
“無羁先生的意思是，晉級上位神祖可能會直接‘自我粉碎’或者‘自我分解’之類？”杜南也不算很奇怪。
“對。如果沒有上位神祖幫助維原，中位神祖在晉級之時很可能直接失敗，然後整具軀體全部變成虛空能量，分解，消散，最終歸流回饋整一個虛空世界。我直接一點說明，修練中所有晉級都可以有失敗機率，唯獨晉級上位神祖你不能失敗，一旦失敗，你将必死無疑。也許你的靈魂和靈體有可能存留，但世上絕對再沒你這号人物，包括虛空世界也無法庇護你重生重活。”
“原來如此。無羁先生，那上位神祖跟中位神祖有什麽特征上的區别？”杜南再問。
無羁一聽不禁很意外。
說到晉級的危險，杜南幾乎沒有一點擔心的表情。
無羁過來之前已經品得出來，杜南這一次絕對不是叫自己當引路人的。他應該隻會完全相信自己的同伴，對其他任何人都沒有‘完全’的信任。說到銀葉團，包括團長銀鈴和劍斬神宵的葉冰華在内都沒有人晉級上位神祖。因此，杜南現在還找不到引路人。
既然沒有絕對信任的引路人，杜南要麽推遲晉級，要麽自己一人嘗試。
如果是一人嘗試，那他一定得詳細了解晉級上位神祖的風險。聽到‘失敗必死’的後果，基本上人人都會打退堂鼓。現在杜南這種反應……難道他打算暫時放棄？他想延後晉級的時間等找到可信之人再繼續？
無羁不想多問。
因爲這是别人的修行隐密，就算是朋友也不能過問太多。
無羁隻做了一個動作。
伸手。
轉眼間，無羁的手臂上出現了一道黑色影痕。如像用毛筆在手臂上畫了一條紋身，從手掌背部一直延伸無羁的肩膀上。當無羁拉開自己的衣服，赫然，這道黑痕一直連接他的胸膛位置，仿佛直接鑽進他的心髒去了。
黑痕非常特别。
它跟夜晚星空的環境相似，仿佛是夜空割落的一條痕迹。它又不是零散星鬥的模樣，而是一個個星河星系的模樣。
無羁稍稍注力。
黑痕内部的‘風景’再變，仿佛電影的鏡頭轉換，畫面中出現了偌大的星河巨樹，超巨的星河兇獸，望不到邊際的無名神宵，最後還顯現了第一神宵那特殊的‘串球球’的影像。
“這個叫做虛空之痕。”
無羁松手，胸前衣服重新遮上，手臂的‘虛空之痕’卻仍然露着。無羁又說道：“當武者成爲上位神祖之後，任何人或者星獸都會出現這種虛空之痕。生命種族一般由心髒的位置開始延伸出來，械人族是能量中樞的位置，樹人和英靈之類好像是結核的位置。總之武者本身最初‘供能’的位置在哪，虛空之痕就從哪裏開始延伸出來。”
杜南點頭，聽到人類從‘心髒’開始也就明白了：“有沒有例外？”
無羁搖頭：“沒有。例如我們人類，所有人都是從心髒開始延伸出來，絕對沒有一人例外。我也不用多說明，想必你已經領悟，這虛空之痕就是我們上位神祖聯結虛空世界的橋梁，最容易也最迅速溝通和借用虛空能量的通道。它反映的‘影像’也是真實的，隻要你見過什麽它都可能反映出來。例如我見過第一神宵，它就可以反映第一神宵的畫面。”
杜南奇怪：“畫面等于即時？”
無羁還是搖頭：“不。我看見的時候是什麽樣，反映就是什麽模樣。因爲最近都在第一神宵活動，所以這畫面看起來才像現在的第一神宵。這星河巨樹我隻見過一次，傳聞它們都已經毀了。但是在我的影像中，它仍然是我當初看見的模樣。”
杜南更奇怪：“虛空世界不是庇護它們嗎，怎麽毀了？”
無羁笑了：“杜南先生，虛空世界的庇護不是萬事萬物都永遠如一。你打碎一個盤子，它也可能變成花瓶。這片星河巨樹被吃掉了，它們一部分還原成其它東西，一部分變成虛空能量，不知道正滋養什麽新的生命。站在我們上位神祖的角度，虛空世界不會主動毀滅什麽，它将隻一切浪費的能量回收，然後變化或者滋養其它的東西。”
杜南點頭：“照這樣說，晉級上位神祖就是‘建立一條聯結虛空世界的通道’這樣子？”
無羁輕輕點頭，也不需要更多說明了。
杜南沉默。
無羁也沒有打擾，讓杜南靜靜思考。在無羁看來，杜南一定會糾結‘試與不試’的事。天才如他，想試是一定的。可是話說回頭，晉級上位神祖是沒有失敗機會的，一敗即死！所以在沒有引路人的情況下，再天才的人也不敢自我嘗試。
畢竟這不是能夠耍性子的事情，虛空世界可不對任何人容情。
良久。
無羁忍不住開口：“杜南先生，如果你沒有可以信任的上位神祖，你可以去找戰宗先生。他幫過不少人，也從來沒有要求對方回報過。你有可能成爲少數派的成員，戰宗先生再忙碌也會抽時間……”
杜南擺手，示意無羁不必多說。
看到無羁不明白，杜南幹脆拉開自己胸前的衣服。
轉眼間。
胸前心髒位置處一個虛空之痕的原點浮現，然後迅速遊動，仿佛一條黑色的怪蛇竄動，幾秒間遊到了杜南右手手掌背部的位置。當一切平靜下來，一條新的虛空之痕已經完成，就跟無羁的一模一樣。
“我不用人幫忙，貌似并不困難。”杜南笑道。
“不！”無羁猛地驚叫，整個人也站了起來，大喝道：“不是這樣！杜南先生，這太奇怪了……這肯定有什麽問題。”
“我失敗了？”杜南微愕，卻沒有害怕死亡的表情。
“不。”無羁整個人都無法淡定，他也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如果失敗你已經死了，杜南先生。但是你又沒有成功……我不知道怎麽解釋，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離奇的事情。杜南先生，這一切都不對勁……不好意思我得說明一下。首先，虛空之痕一定是從心髒延生出來，但是每個人的走向位置不同，每個人的痕樣形狀也不同。不一定是蛇痕，有可能是藤，河，枝，沙等等痕迹，甚至是圖案或者文字。總之，你的虛空之痕不應該跟我一模一樣……我從沒見過虛空之痕一模一樣的現象。”
“第二呢？”杜南仍然淡定。
無羁快無語了，他不明白都在‘生死關頭’了杜南還能這麽淡定：“第二點就是，如果你産生虛空之痕，你的力量會進一步增長。就是說能量的上限會暴漲，就好像你獲得了虛空世界的一個角落一樣。但是，你根本一點變化都沒有。”
“還有嗎？”杜南再問。
“還有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根本沒有經過凝聚和潰散的過程。任何人都必須有一個類似‘破而後立’的過程，然後才可能誕生虛空之痕。你卻沒有這種過程，你沒有遭遇一點點的危險。不是你誕生得快，再快也有一個過程，你這卻是一個例外。”
“這是……假的虛空之痕？”杜南有點無語。
“如果它是假的我還用奇怪嗎，杜南先生。我是上位神祖，我知道它是真的。”無羁先生慢慢靜氣甯神，心裏仍然不明。
“貌似……”杜南皺眉：“它好像還能動。”
“咦？”
杜南幹脆扯落衣服，任由虛空之痕二次變化。
這時候。
虛空之痕慢慢退了回來，退回胸前心髒的位置。無羁死死盯着，也催谷最大力量，一旦杜南出了差錯他甯願強力鎮壓也不讓杜南隕亡當場。現在無羁隻希望杜南不要誤會，否則杜南反抗他這個上位神祖也未必能壓得住。
此時，緩緩地，墨痕原點再一次遊動起來。
這一次它不再是一條蛇形，而是極小的細線，每隔一小段就産生一個穴位标記似的新原點。
隐隐，這又像人類繪畫的星座圖标。
更令無羁先生震驚的，這虛空之痕赫然分成了兩股，分别往杜南的兩邊肩膀遊了上去。以細線和星标的模式，虛空之痕遊上了兩肩，再沿背而下，在肩胛處遊走并誕生了右5左4更大的9個墨點。
不等無羁說話。
瞬間，杜南身上的虛空之痕産生莫名的吸力，開始瘋狂抽取虛空世界的能量。
看到回複正常現象。
雖然缺了‘危險’的過程，無羁也松了一口氣。
正當他放松之事。
忽然。
異變再生……右5左4九條如同黑光流蘇的虛空之痕赫然突破杜南本尊軀體，好像詭異須鞭一般的‘翅膀’延生了出來。
無羁瞬間石化：這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