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看錯。
真的，這是杜南剛剛才凝現出來的宇宙粒子……他做到了上位神祖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擁有了上位神祖才可能擁有的‘招牌’力量。眼前這情形不是錯覺，也不是幻象，真的是一個中位神祖掌握了上位神祖才可以掌握的力量。
本來這是不可能的事，這也是虛空世界曆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偏偏，它發生了。
“你是……你已經是上位神祖了？”下意識地，樂坦戰顫問道。在他的見聞認知當中，隻有上位神祖才懂得凝聚宇宙粒子，也隻有上位神祖才可以掌控并且安全使用宇宙粒子。樂坦的父親也早早告訴他：隻要你能夠凝現宇宙粒子，你就踏入了上位神祖的世界。
如果虛空一體化是上位神祖的入門證，那宇宙粒子就是上位神祖分配的專屬武器。
“不是。”杜南淡淡道。
“那你爲什麽能夠凝現宇宙粒子？”樂坦無法淡定，甚至有點抓狂，不是上位神祖怎麽可能掌握宇宙粒子。
“爲什麽？這事很奇怪嗎？”杜南反倒奇怪了。
“掌握宇宙粒子的能力隻有上位神祖才有，你是中位神祖，你不可能做到。”樂坦不禁喝吼。
“那是你的想法。”
杜南仍舊淡然回應，又說道：“樂坦先生，那些規定誰才能學習什麽，誰才能修練什麽的說法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你說隻有上位神祖才可以掌握宇宙粒子，那也是你的個人想法。跟我無關，請不要強加在我身上。在我眼中力量就力量，沒有規定誰才能使用的力量，隻有你無法操縱的力量。”
樂坦被窒住了，強行再辨：“不可能！宇宙粒子是上位神祖的招牌力量，你還是中位神祖，不可能接觸到這種境界。”
杜南真心笑了：“境界？呵呵，這句話從一個号稱天才的中位神祖口中聽到還真是可笑。境界是誰規定的？誰又規定誰一定得呆在什麽境界？普通人無法掌握神力，隻因爲他的身體容納不了。星神武神之流無法承載虛空力量，也因爲他們的神軀強度不足。你說的境界是什麽？某種不可思議的精神層交還是超凡悟識？不好意思，如果這類東西，我想虛空世界所有的學者和導師都懂，難道他們‘懂了’就能掌握宇宙粒子？”
樂坦啞巴了。
旁邊的陽熾也是一臉呆滞。
杜南又道：“一隻螞蟻搬不起一塊石頭，道理跟一個普通人搬不起一座山一樣。沒有誰的思想境界高低，隻是力氣不夠。難道人能搬起石頭，螞蟻不行，人的境界就高一點？照這樣算一頭大象比普通人‘境界’高多了，它的力量可遠勝普通人太多太多。我覺得你們花了幾百年還修練不成，這種‘畏懼’就是一種阻礙。說什麽隻有上位神祖才懂，這根本就是自我枷鎖的思想。”
這時候。
旁邊。
金寶從惶惶中回神，幫話撫臉：“杜南閣下，虛空世界從來沒有中位神祖掌握宇宙粒子，這……這确實太驚人了。”
杜南一點都不驚訝：“是嗎？金寶先生，那又如何？是不是這些人規定虛空世界從來沒有人做到，我就不能做到？沒記錯的話除了混沌一族也沒有人掌握空間力量，也沒有一人擊敗數十萬人的例子，更沒有中位神祖擊退過上位神祖的記錄。這麽多不可能……它還是發生了。金寶先生，他們是中位神祖，不需要你來幫忙保存顔面。如果爲了臉面而遮掩無知，那才是最大的傷害。”
此話一出，場面再次一窒。
無知？
簡單二字，已經是直接扇臉的節奏了。
“你們心裏一定認爲，當日的雷宗比我強大對吧？”杜南也不等衆人開口，又說道：“你們認爲我能打赢是因爲幸運，是因爲雷宗不是本尊作戰對吧？那麽我來問一句，爲什麽雷宗打完了不敢再來？以他的能耐，完全可以在一分鍾後再次趕到第一神宵。你們都記得雷宗不是本尊作戰，沒有全力以赴。你們又有沒有想過我是不是全力，或者說……雷宗以借替之法戰我，我可曾傷了一根寒毛？”
一句話，所有人呼吸窒息。
可曾傷了一根寒毛？
這樣一問所有人都炸了腦子……沒錯，他們重視了雷宗，卻忽視了杜南其人。在那一場戰鬥中，誰都不知道這個空間之神是不是‘盡力’了。話說回頭，空間之神杜南有沒有盡力不知道，他真是一丁點兒的傷損都沒有。
由始至終，連碰都沒有被碰傷一下。
“參與這次慶典，我也知道你們都是過來打探消息的。我現在就明擺告訴你們：我根本不怕雷宗！也許你們可以跟雷宗說一聲，就說我絕對不用太古神器，也絕對不叫幫手。隻要他敢來，我一定應戰。而且我不介意他将整一個雷暴神宵的軍隊都帶過來，我保證隻是我一人應戰。這個提議怎麽樣？樂坦先生，陽熾先生，你們心裏一定想上位神祖肯定勝過中位神祖，要不要賭一盤？”杜南微笑提議，所有人聽着卻一陣寒意湧起。
這不是開玩笑。
在這種衆目睽睽的場合之下，杜南說了就一定要做到。否則，他在整個虛空世界都沒有立足之地。
公開挑釁一個上位神祖。
這種舉動相當于挑釁了所有的上位神祖，畢竟他們都算是同一個層次的人。一旦杜南承諾應接了還好，如果雷宗來了杜南又臨時脫逃，那所有的上位神祖都不會放過這種以下犯上的人物。在虛空世界沒有人能拿上位神祖開玩笑，絕對沒有。
“杜南先生，可别吓着這些小朋友。來，我們來聊一聊。”衆人靜默，忽然一聲熟悉聲音響起。
不等人們反應，兩個人影已經自然而然的站立場中。
沒有任何的錯位亂入，也沒有任何的不适觀感，仿佛他們早早就存在了一般，完全符合他們‘就站在這裏’的感覺。
有一種錯覺：他們就是虛空世界的本源存在。
不管怎麽出現，不管出現哪裏，他們都如同自然環境一般閑靜适意，絕無一絲的違和感覺。
“無羁先生，戰宗先生，你們也來了。”杜南看見來人也不驚訝。
“嗯。”戰宗輕一擺手，還是那副懶散樣子。
此時衆人連忙問禮。
包括主人家的金鼎更是小心恭禮，不敢對第一神宵的‘大管家’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戰宗卻未理會太多瑣事，隻點點頭算了。揮手示意衆人‘一邊去’之後，戰宗又道：“杜南先生，你跟雷宗打完不到一個月吧？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學會了宇宙粒子？這樣的天賦，呵呵，戰某自愧不如啊。”
杜南不接茬：“戰宗先生特地過來不會隻是誇獎我吧？”
戰宗笑了：“當然不是。因爲剛剛有人報告說你懂得使用宇宙粒子，所以我肯定得過來看一看。别太驚訝，我派人過來送禮也就能夠每分每秒了解情況，轉眼間就過來也不是難事。”
杜南點頭：“嗯。”
戰宗是上位神祖，又是第一神宵的大管家，如果不能來去自如才是怪事呢。
“你是第一個懂得使用宇宙粒子的中位神祖。這太過特殊，我得請你見一見某些特殊人物。沒有别的目的，就是這樣的事。”戰宗還是那樣直接，就不知道他說的‘特殊人物’是誰。
“一定要去？”杜南奇怪了。
“差不多，最好去一趟。你得知道，我現在還搞不明白你爲什麽不是上位神祖。明明所有條件你都符合，理論上不修練也能自動晉級才對。杜南先生，我另提一話題，你是上位神祖的力量級别或是中位神祖，兩者對某些人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喔。”杜南知道戰宗在指虛獸組織。
之前有一群被拿下，杜南卻沒有小瞧虛獸組織。雖然這夥人的腦洞很大，不過能夠跟奇獸較勁卻沒有被滅得清潔溜溜，可見虛獸組織中還是有能人的。
自己懂得宇宙粒子，他們肯定是另一種想法了。
“你懂了？那我們能走了？”戰宗辦事很直接，從來不會廢話。
“還要等一等。”杜南輕步退後幾步，稍稍祭力卻沒有開打的樣子，又說道：“戰宗先生前來，除了請我談話之外，恐怕還有‘平息亂象’的關系吧？也許是虛獸組織想對付我，也許是怕我跟某個上位神祖杠起來。又或者是你們的愛護之情，不想讓我這個新丁被老鳥們壓彎了腰。之如此類的，對吧？”
這一次無羁接話了：“我們隻是希望多看到一點新的色彩，新的茁壯幼苗。并不特别針對誰，也不特别維護誰。”
“雖然這樣說，那還是要多謝你們的維護之情。不過呢，你們似乎誤會了一件事。先等我一下……”杜南說話間已經祭現了新的宇宙粒子，不是一枚，而是數百枚之量。大家有點看傻了眼，杜南卻沒有停手，又慢慢将一枚枚的宇宙粒子串聯起來，組成人體的神經脈絡一般。
沒一會兒。
一個全身透明隻有神經脈絡的‘人’呈現了，同時呈現的還有它那不可思議的浩瀚威能。
杜南示意‘人’上前一步，又說道：“這是全新招式。它還沒有名字，我想這種技法叫做‘多體宇宙縮影’比較容易說明一點。如同你們看見的，它是由多個宇宙粒子組成的，以某個特定空間塑型，也擁有類似器靈的戰鬥意識。這樣說好像有點難理解，我直接說吧……撇去身外的器物和輔助不算，它，等于一個‘雷宗’。”
衆人愕然。
“你們沒有聽錯。我以雷宗爲藍本，親手制造了一個在力量上完全相等的空間幻象。如果雷宗不加外物輔助，他未必能夠打得過這個‘多體宇宙縮影’。”杜南說話間，透明的‘人’忽然舉手，輕喝一聲。
“最大雷殛。”
瞬間。
一道雷光淩頂轟落。
杜南同時擡手，雷光跟一片空間障壁對撼。
雙雙粉碎。
“雷宗擁有雷劫力量我也有，我有，它就有。懂了嗎？戰宗先生，無羁先生？現在的我跟一個月之前又有些不一樣了。如果雷宗再來，我甚至不需要親自動手就可能殺了他。我很感謝你們的維護之情，不過我跟所有奇獸一樣性情，我們都孤傲不群，我們也無所畏懼。你們認爲上位神祖是頂點武力，那僅僅是你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再提醒你們一句，葉冰華一劍斬斷雷暴神宵，不是她隻有一劍之力，而僅僅隻是她斬了一劍。如果她願意，她可以重複斬擊一千次一萬次。對于那些想找我夥伴麻煩的家夥，我建議你們最好先準備一塊墓碑。”
杜南說完之後，整個慶典大廳死寂無聲。
落針可聞。
如果說樂坦是天才，那成了上位神祖的尊主們都是妖孽。眼前這号人，大家本來以爲也是妖孽，實際，不是，他不止。
第一次。
大家開始意識到……銀葉團不是弱者。不是能夠頂住上位神祖的‘不是弱者’，而是完全可能淩駕于上位神祖之上的‘不是弱者’。他們不是害怕虛獸組織才分散的，他們隻像決定今天晚上隻吃青菜一樣随意決定的。上位神祖的威脅從來不是改變他們生活的選項。
在他們心目中，上位神祖連讓他們‘繞路’的可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