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誰願意?
中位神祖可不是機器人,命令他們做什麽就做什麽。
如果上位神祖說:你過去試一試,看看真祖原型頂不頂得了空間擴張。頂得了沒事,頂不了就死……你肯不肯去?
百分之一百不肯!
脫離神宵,随便另抱一條大腿是必須的……在虛空世界誰都不是傻瓜。
誰都不做沒有希望的事。
要知道,就算真祖原型頂得住空間擴張一招,最終結果仍然還是死。杜南連殺三人都是一招,或者說是一招未完已經結束戰鬥。看到這種級别的強度,毫無疑問可以歸類爲‘大祖’的層次。想想在虛空世界中,真真正正可以稱爲大祖的人物比例極少,隻占所有神祖之中極微小的一丁點兒。
無一例外。
這些人都是天賦頂絕的人物,都是某地某星的支柱力量。
現在這時候别說找人試一試杜南的空間力量,哪怕想請一群人聯手再鬥一場都不容易。虛空世界擁有不死庇護沒錯,但,沒人喜歡自己被廢盡全部,扔到不知名的位面空間自生自滅。哪怕上位神祖承諾‘找回’也沒有幾人願意,畢竟虛空世界無限龐大,一個中位神祖不需要在某個神宵尊主的手下一直呆到忠心至死。
對絕大多數來說,虛空世界是完全自由的世界,弱者依附強者隻是一種選擇,不是絕對也不是必須的選擇。
最簡單的例子。
如果你真的走投無路了,馬上前來歸附第一神宵。哪怕你實力低微到僅僅是星神戰士的程度,或者幹脆就是普通人,你也可以在第一神宵獲得足夠的保護。在第一神宵那些管子上串着星球,絕大多數都是弱小無力的渣渣。但,從來沒有人敢捋第一神宵的虎須,妥妥的安全,妥妥的保障。
“按照目前資料,對付空間之神杜南确實很麻煩。不如我們另想辦法,好比銀葉團的其他人就更容易下手……”
“慢着,誰說的?”
“這個方案又有什麽問題?”
“沒有問題才怪。這是誰的分析,誰在說銀葉團的其他成員一定很弱?”
“呵呵,隻是一群玩物而已,難道她們還很強不成?”
“我不知道。我隻聽說她們曾經趕走過魑魅魍魉,你說弱不弱?我也沒有親眼見過她們出手,所以我不敢肯定她們有多強。如果站在一個情報分析師的角度,我判斷她們爲……極強。”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我不是胡說。首先,這些女子在杜南打鬥的時候非常平靜,似乎相信杜南一定能夠勝利。這不是無腦,她們肯定知道虛空世界是什麽地方。這意味着她們能夠理解杜南的實力高度,哪怕有所不及,應該也相差不多了。你們想想一個星神戰士可能理解武神是什麽實力級别嗎?再者,銀葉團這個名字很奇怪,它明顯跟杜南一點關系都沒有。雷暴神宵是雷宗尊主的,九首神宵是九首尊主的,銀葉團呢……據我所知,跟銀葉二字有關的隻有兩人,一個是銀葉團的團長銀鈴,另一個叫做葉冰華。”
“就憑這丁點小事?”
“不然呢?我們是情報分析師,哪怕一個字也要仔細琢磨。如果她們隻是杜南的玩物,有膽量拿自己的姓名放在杜南的前面嗎?如果真你所猜測的,這個團體叫做雷神團還差不多。既然它沒有改名,那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最少,杜南承認這些女人有資格跟他站在同一隊列。”
“即使這樣……”
“在沒有試過之前,你能不能收起你那狗眼看人低的毛病?我們是情報分析師,不是虛空狂徒,我們要做的是将情報分析出來,讓尊主們決定哪些正确哪些不正确。你連銀葉團其他成員的戰鬥力都不清楚,光憑猜測就一口咬死她們很弱小,這叫什麽分析?”
争吵起再,席上衆人仍然靜聽不語。
分析師在議論的時候,他們一般不會插話幹涉。因爲……他們不夠專業。
戰鬥和情報分析是兩回事。
上位神祖可能判斷一個人的強與弱,甚至推斷一個人是勇敢還是怯懦。但是說到各種力量,武技,物器,文字,行爲,動作,上位神祖就隻能憑主觀意志分辨了。這種分辨往往就帶有狗眼看人低的毛病,作爲上位神祖,大部分人在他們眼中都是蝼蟻。
他們自己也知道這種壞處,知道這種觀感是不對的。所以,他們需要一些可以心平氣靜地分析情報的智者。
在虛空世界中。
上位神祖很少親自動手,除非擁有極大的把握。作爲最高武力的他們一旦動了手,那必定是不死不休的戰鬥,連逃跑都不可能,必須打到一方徹底完蛋爲止。上位神祖不怕杜南,不過他們也知道親自出手的後果……很可能自己重創,杜南的太古神器卻被其他暗窺者搶走。
甚至,借着自己跟杜南決戰之時,幹脆援手杜南幹掉自己這個上位神祖。
九首本來擁有九個腦袋,現在隻剩八個。
爲什麽?
因爲他不小心被蔔無音拼掉了一個。回頭想想,如果當時有另一個上位神祖在場,他剛好又是跟九首有仇,他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嗎?不!絕對不會!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援手蔔無音,或者拼盡自己的全部力量,在血界舞台中殺掉九首。
理論上,上位神祖就是最高武力。
所以一旦最高武力‘虛弱’了,肯定會有無數其他的最高武力出手要你的命。這甚至不需要有仇,因爲光是借此機會滅了你這個上位神祖,對方就可能獲得無法想象的巨大收益。在虛空世界幹掉一個上位神祖,跟在網絡遊戲裏殺掉大BOSS一樣道理,如果說沒有收益肯定假的,怕就怕有人搶BOSS而已。
“我們現在有兩個麻煩。”看着下面分析師争吵,軍豪轉頭跟九首,雷宗,以及幾個戴着虛獸面具的強者對話。
秘音傳話,不讓其他任何的人聽見。
“隻兩個嗎?”雷宗接話。
“最大的是兩個,小的麻煩還不算。”軍山頓了頓,說道:“第一個麻煩。也不知道杜南是聰明還是愚蠢,他将自己擁有太古神器的事情公諸天下。除了我們,現在又有越來越多的人打太古神器的主意。無論我們什麽時候動手,必須都得小心那些藏在暗處的餓鬼們。”
“杜南這樣做是招禍,同時也可以讓大家相互猜忌。可是,這種做法能說聰明嗎?”雷宗微嘲道。
“能的。因爲他現在太弱小了,又沒有一個強大勢力可以依靠,他這樣做了起碼可以拖延好長一段時間。說說第二個麻煩,不是空間力量,而是我們的仇人。根據最新情報,現在已經有一些人開始接觸銀葉團。他們保證不對太古神器出手,還保證給予銀葉團足夠的資源,隻希望銀葉團不要手下留情,可以滅除我們的人就盡量下死手。”
“這也叫麻煩?”雷宗笑了。
平常時候,他們有意無意招惹了的敵人不知道有多少。
他們聯手銀葉團有何意義。
“不,這很麻煩,非常非常的麻煩。據我所知,有一些敵對勢力利用各種手段拿下了我們不少人,這些人他們很難處理,哪怕廢了我們也有機會救回重新培養。可是現在有了杜南則很不一樣了,他的手段更高明,可以将那些人放逐到我們都夠不到的異空。諸位盟友,杜南的力量不足爲懼,但他的技藝太可怕,這會嚴重影響我們的士氣。一旦下面那些人不願意出手,我們試手的機會必定越來越少。到時候,能不能成功奪取太古神器都難說。”軍豪不是上位神祖,态度放得比較低。
聽着這些話,其餘衆人臉色微變。
作爲上位神祖,他們是不可能輕易出手的。可是,他們的部曲‘害怕’空間力量,又不敢接受出擊的命令。
士兵畏戰。
這對于‘将軍’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歸根結底,這還是空間力量的壞影響。我們最好能夠找到節制空間力量的辦法,否則,我們永遠隻能處于被動狀态。”九首也插話了,他跟銀葉團已經是解不開的死仇。
“相信各方勢力都在分析情報。不過,相信現在這時候應該沒誰能夠找出對應辦法。”軍豪微歎。
空間力量太罕見了。
擁有這種力量的混沌一族是隐士中的隐士,幾乎隻停留在傳說之中。
在以前。
大家拼命入侵混沌宇宙,或者暗暗踏足探查,未嘗沒有破解空間力量和學習空間力量的心思。可惜的是,虛空世界的各大勢力都無法占據混沌宇宙,反倒一些勢力因此損失了不少精銳人才。
現今。
杜南剛剛發揮空間力量的威力,大家已經心生寒意。
一旦鬥戰繼續,空間力量的強大越來越廣爲人知,那麽,恐怕在不久之後會有一個新的勢力崛起了。作爲老牌勢力的虛空權雄,他們可不願意一個擁有太古神器又懂得空間力量的人物踏足最高層面。哪怕杜南的天賦資質有可能登頂,也要在此之前拔掉他‘空間力量’和‘太古神器’的其中一顆利牙。
“再次派人懸賞。”
這時候,戴着虛獸面具的其中一人說話了,頓了頓又說道:“我們不懸賞打赢杜南的人,隻懸賞能夠鬥戰杜南一招的人。記住,是‘鬥戰一招’的宣說,不要修改我的原話。”
聽到這話,衆人眼神一亮。
這意思……懸賞多少不是重點,輸赢也不是重點,至關重要的隻是一句話:鬥戰一招。
一天之後。
杜南一行人也收到了消息,艾伯利翁隻看了一眼懸賞訊報,扔出嗤笑:“這是捧殺!”
軍山和翼城一震,明白這句話有多大影響。
對方的潛在意思是……杜南最強,一招就能稱霸,你們這些渣渣連他的一招都頂不住,縮卵吧,千萬别去。
你說,聽到懸賞的豪強心裏是什麽感覺?
特别是那些年輕氣傲的人。
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