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等了多久？”杜南一出來馬上問話。
“你成就了混沌之體？”無妄老人同一時間搶問，臉上表情非常震驚。
兩人同時問話，場面一下子靜默了。
詛咒之母見狀也是一陣愕異，随後輕聲笑道：“也不算很久，杜郎。不多不少，我們剛好等待了一萬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硫皇和澤君等一衆帝皇被收拾幹淨了，太古神器血界的舞台也差不多分出勝負。要是再晚一些日子，血界就不屬于你了呢。”
杜南微訝，沒想到自己隻接觸混沌接收空間之神的最後遺産，時間就不知不覺過了幾十年。
空間和時間……兩者有一定程度的關聯嗎？
“隻是這點表情嗎？杜郎，你就一點都不擔心血界的歸屬嗎？”詛咒之母笑道。
“無所謂，反正最後必定是蔔無音，天才美少女，聶星宿或者李紅鯉登頂。血界如果落在她們手上，那也算找了個好主人。”杜南不像外人隻信奉三大傳奇，他知道李紅鯉早跟聶星宿打得不分勝負了。經過多年的潛修，現在李紅鯉的力量更飛躍到無法想象的境界了。
光憑泰坦公主的始祖戰軀可不能成爲泰坦一族的至高魁首，李紅鯉本身也要擁有相應的實力才行。
“這你可猜錯了。”詛咒之母微笑道。
“嗯？”
“血界的戰況跟你想象的剛好相反，她們四個都出局了。”
“喔，這倒有意思了，說說看。”杜南聽着真心有點驚訝了。四人中一兩個出局不意外，全部出局，這就微妙了。
杜南知道隐靈，九鳳和蛇母都參了賽。
不過，她們能這麽容易趕人？
“蔔無音死了。”詛咒之母第一句話杜南就瞪大了眼睛，又聽：“雖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但在血界的競鬥場中蔔無音确實是‘戰死’當場。很多人都看見，她确實煙消雲散了。”
“如果是血界的判斷，那就不會錯。”杜南皺眉，這消息可真是最大的意外啊。
“先不說蔔無音，情況太複雜。天才美少女，話說她跟聶星宿碰面之後兩人就大打出手，完全不管競賽的事情了。你也知道她們是什麽水平，打起來其他人自然也被波及了。最後李紅鯉不得不插手，将兩人送入一個長槍貫穿的虛空破洞，也不知道她們落到了什麽地方。看起來她們并不在乎，李紅鯉送走她們之時也沒有反抗，估計樂得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打一場。”詛咒之母說道。
“嗯。”杜南倒不奇怪，天才美少女和聶星宿可不在乎太古神器。
“因爲挑飛了兩人，李紅鯉被圍攻了。可能是其他虛空強者覺得李紅鯉威脅太大，所以聯手圍毆這個剛剛救他們一把的‘恩人’。當然，在血界中能夠給李紅鯉造成威脅的并不多，哪怕被圍攻她也頂得住。不過另一個人加入，龍姬，那情況就一樣了。”
“泰坦始祖對巨龍始祖？”杜南聽着笑了。
“嗯。她們兩對上，打着打着也不見了，應該是李紅鯉再一次施展‘貫穿萬物’的神術離開，龍姬也追了過去。”
“然後呢？”
“事情發展到這裏隻能回說蔔無音。天才美少女和聶星宿不見，李紅鯉和龍姬也開溜了，剩下的隻有蔔無音一個人。隐靈和九鳳隻是觀望不想認真動手，蛇母本來還想插手奪取血界，還你一個人情。不過蔔無音代替李紅鯉一人挑戰所有人，蛇母自然不想撿便宜。她幹脆離開血界離開混沌祖墓，返回幽天跟西之位庭的長老們彙合了。”
杜南沉默不語，心想蛇母應該是将一些‘源點創印’送給長老們，讓神祖之地隻有8個中位神祖的記錄變成曆史。
不難想象，蛇母也準備離開了。
這肯定不僅是她的意願，還是螭的意願。
“原來這麽亂啊，厄兒，你可别告訴我蔔無音是被圍毆至死的。”杜南猜測蛇母還有幫自己償還人情的意思。代替自己，贈送西之位庭一些源點創印。
“不，當然不。”
詛咒之母聽着‘厄兒’一聲，不禁嘴角更彎了，又說道：“虛空武者聯手奈何不了蔔無音，雖然蔔無音也無法完全淩壓所有人，雙方隻算一個僵持狀态。當然，處于優勢的還是蔔無音，其他人隻能跟她耗着。”
“後來發生了什麽？”
“有一個神化獸的帝皇‘發飚’了。它忽然變強，跟蔔無音一對一打了起來。”詛咒之母說到這裏，轉望無妄老人。
無妄老人臉色有點古怪，接過話題：“它叫做‘殼獸’铠君，九首神宵的副十皇之一，排名最末的一位。它的力量并不算出色，比其它副十皇乃至一些精銳帝皇都差多了。傳聞它擁有一種非常特殊的神術力量，因此才被九首定位爲副十皇。”
“所以？”杜南微訝。
“九首來了。”無妄老人一歎，似乎沒有想到有這種結局：“殼獸铠君施展它的神術力量，結果什麽都沒有發生，隻是九首親自‘降臨’了。理論上這是不可能的，偏偏，九首在短時間代替成爲铠君。九首肯定無法降臨太長時間，不過也足夠它擊退所有人奪取太古神器血界了。隻是沒有想到的是，蔔無音施展了一種聞所未聞的力量，結果，一死一傷。”
“最終煙滅。杜郎聽說過嗎？”詛咒之母插話問道。
“不，沒有。蔔無音曾經想成爲毀滅之神，我估計她成功了。最終煙滅，應該是毀滅之神的專屬力量。所以，蔔無音就這樣死了？”杜南也不肯定最終煙滅是什麽，隻能是猜測。
“是的。九首犧牲了铠君的身體，本身也少了一個頭才保住一命，蔔無音則當場化爲灰煙。杜郎，九首的影子跟那個戰軀很相像，不過它是‘一蛇九臉’的古怪模樣。”詛咒之母手指一劃，杜南馬上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燭九陰。
九首的隐藏形相跟燭九陰很相像。一個是蛇身人臉，一個蛇身九臉。
無妄老人聽着有些訝異。
不過，他沒有多問。
杜南聽着沉默了好一會，然後才問：“現在血界那邊怎麽樣了？”
詛咒之母應道：“因爲九首一度降臨的關系，神化獸占據了最大優勢。目前九鳳和隐靈還沒有動作，可能在等你吧。”
杜南點頭，忽然改變了話題：“無妄老先生，你剛才說‘混沌之體’，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無妄老人一愕，沒想到杜南一下子轉換了話題，仿佛不太關心血界的樣子。
想了想。
無妄老人才說道：“在虛空世界……不，在東之位庭有很多奇獸，它們也是虛空世界的常客。它們的遺骸，例如混沌遺骸這種東西常常是武者追逐的東西，強大的遺骸往往擁有不亞于太古神器的吸引力。如果能夠完美傳承武者的力量不但能夠突飛猛進，還可以繼承不可思議的力量。”
杜南點頭，心想這需要‘完美傳承’才行，一般獲取可不行。
自己現在還不算完美傳承呢。
無妄老人看到杜南已經有所了解也不廢話了：“除了這種傳承，有一些武者也試圖另開僻徑，想要‘模仿’并且學習奇獸的特殊能力。這些人基本都是失敗的，然而也有極少數成功的幸運兒。例如九首，我想它就是幸運成功的奇才人物之一，雖然它從來沒有承認過。”
杜南不說話。
在牆壁的限制下能夠逼得蔔無音拼命……哪怕它是上位神祖對戰下位神祖，相差兩個級别，它也算很離奇的存在了。
“在習慣上，我們将不依靠遺骸戰軀，光靠修練學習獲得奇獸力量的人稱之爲‘某某之體’。例如你，你應該是獲得了混沌的力量，否則不可能輕易消解空間庇護牆。因爲，老夫才會驚稱你是‘混沌之體’。”無妄老人最後解釋道。
顯然，他并不清楚混沌的特性。
杜南不是‘消解’空間牆而吞食了它，就好像吃飯喝水一樣吃掉了。
當然，杜南也不會諸多解釋，誤會就誤會吧。
“虛空世界居然有人能夠‘學習’奇獸的特殊技能，看來，天下間的奇才怪胎還是很多的。無妄老先生，多謝你的說明，我确實擁有混沌的特殊力量了。”杜南沒有否認混沌之體，因爲這是事實。不同的是，杜南還擁有圓滿的空間之神力量。
在修練上。
杜南不但學習奇獸的能力，還‘蛻變’過類似窮奇的戰鬥軀體。
因此，聽到無妄老人的話才不感震驚。
交談至此。
事情也告一段落了。
無妄老人認真記往雷神這号人物，也打算返回虛空世界了。血界舞台的事，既然成就‘混沌之體’的雷神歸來，那神化獸們再占優勢也沒用。畢竟，現在血界的主人還是雷神杜南本人，想要勝過他……呵呵，硫皇和一衆帝皇就是前車之鑒。九首的‘詭計’很成功，可惜它遇到了一個叫做蔔無音的對手。
嗯，那個蔔無音真的死了嗎？
她被血界判定死亡出局，應該不會有錯吧。總感覺，這裏面有什麽不對勁的。
杜南和詛咒之母與無妄老人告别，飛往血界的所有地。
另一邊。
心層，終樂之地，一個與世隔絕的花海樂園，一位美麗到了極點的女子正在撫琴撥弦。
琴聲悠揚。
在女子的周圍無數悍兇魔惡獸正如小貓咪一樣乖乖躺着，全部都沉醉在這絕妙天音之中。仿佛，這種樂音能夠洗去一切紛争，止戈一切武蠻。在這琴聲中，一切邪惡都會被滌淨無遺。
這時候。
琴聲忽然停了下來。
群獸擡頭，發現撫琴者并沒有停手，隻是天地間一下子失去了聲音。
它們正想兇喝怒嚎，赫然又發現……鮮花海洋紛紛飄散，萬象萬物枯萎風化。山河林地，獸鳥魚蟲，所有一切都在一刹那枯荒萎靡。擁有力量的悍獸想要反抗，但無一絲效果，除了撫琴女人，天地萬物在一陣風的時間裏消解塵化了。
唯一剩餘的，隻有不停奏響的樂音。
這些樂音慢慢扭曲了空間，慢慢凝成一個年輕女子的身形。離奇的是，這不是生命也不是能量，僅僅隻是樂音凝成了人類的軀體。這完全不符合生命和死亡的法則，恐怕連杜南都無法诠釋，這是何種生命的緣起緣滅。
“你死了？”撫琴女子微微驚訝。
“算是吧。”複生者仿佛不将死亡當成一回事。
“爲何重活了？”撫琴女子再問，也不當死亡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因爲一種力量。”複生者活動了一下身子，瞬間又披上了跟撫琴女子一模一樣的白色素衣。
“什麽力量？”
“我也沒有完全摸透，大概是一種輪回力量吧。它也算一種神術力量，或許可以叫做‘輪回之音’。反正世上隻要還有聲音，我就死不了。猶其是你，姐姐，隻要你還能夠撫琴唱頌，我不單能夠重活，連力量也不會丢失一分一毫。”
“是嗎？”撫琴女子也不驚訝，仿佛‘戰鬥’這種事是跟她無關的事情。
聽到重生不損失力量，撫琴女子也不驚訝。
雖然人人重生都會損失力量，但自己的妹妹……不在法則之内也是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