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與之相當的實力,野心才能夠叫做野心,否則隻能叫做傻瓜的天真幻想。如果硫皇沒有這樣的能力,又當衆說出這番話,它就跟傻瓜無異了。因此,現在硫皇絕對肯定所有剩餘的帝皇都活不成了,它才敢這樣公然坦白自己的‘野心’。
話說它不在乎無妄老人嗎?
不!
完全不在乎!
在場人人都知道,忘憂神宵的閑散人沒有到處流言的習慣。無論他們聽到什麽和看到什麽,永遠隻會放在心裏,絕對不會宣之于口。别說硫皇對上位神祖有野心,就算它當成無妄老人的面說:我要對付忘憂神宵。無妄老人也不會慌忙跑出忘憂神宵,給自己的夥伴們通風報信。
頂多,無妄老人會自己的最大能力阻止,絕對不會将自己聽見的‘秘聞’當成廣告一樣到處傳播。
這是忘憂神宵之中所有人的共同習慣。
因爲這個理由,大家才當他們是絕對無害的‘觀衆’。
杜南的全力一招殲滅了七成的神化獸敵人,仍然還有三成存活了下來。這些傷員中擁有實力的也不少,隻可惜它們已經無法攻擊硫皇了,因爲硫皇的身體已經化成虛空硫砂,變成了整個環境空間。所有人隻能在這個空間中一點一點地沙化,攻擊力量再強也隻能讓這裏的硫砂風暴更加兇暴一些。
“不愧是幽天的鎮守者,果然有一套。隻不過,硫皇,我不認爲你這樣就赢了。”靜默的空間中一個沉低聲音響起。
“泥獸……澤君,沒想到你也在?”
硫皇微微訝異。
眼看着一個龐大的淤海誕生,并且将所有剩餘的帝皇都‘吞沒’進去。在這詭異淤海的庇護中,一衆帝皇‘硫砂’化的速度大大降低了。但是,這仍然無法中止虛空硫砂的風化效果。
淤海成形,慢慢才露出一張巨大的獸形面孔。
澤君冷冷盯着硫皇,不帶任何一絲感情道:“硫皇,你已經不是神化獸一族了。外人一直當我們的特質是融合,其實,團結才是我們最重要的品質。今天你正式對自己人下殺手,還對尊主心懷怨恨,這已經超出了神化獸的界限。”
現在硫皇一樣是龐大的砂雲巨臉,不說話,隻冷笑聽着。
那模樣。
隐隐有一種‘你耐何得了我嗎’的神情。
“在虛空牆壁的限制之下,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但是在這種虛空硫砂之中,我還可以存活很長時間,一直活到看着你被雷神殺死爲止。我知道你不止這點本事,不過,我賭懂得劫類招式的雷神不比你弱。這一戰,你最終還是赢不了。”澤君很平靜,平靜得看不出喜怒,仿佛在它生命的最後一段隻想看到硫皇隕命的一幕。
硫皇冷笑,絲毫沒有背叛同伴的羞愧。
轉頭。
望着杜南,冷聲說道:“雷神,隻剩我和你了。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麽非要親自收拾你了吧?”
杜南隻在微笑,完全不因任何異變而驚慌,一直是平靜如水的模樣:“大概能夠猜到。你想勝過你的什麽尊主,估計隻擁有虛空硫砂還不夠,哪怕加上你的其它力量也還差一點。如果能夠奪得我的‘雷劫’,你就有把握了對嗎?就算一時間還不能對決,擁有這麽多手段之後,将來也可能殺掉你的尊主了。”
硫皇也笑道:“沒錯,我其它條件都有了,隻差劫類力量。”
杜南點頭:“可以。如果你能夠赢我,我就送給你。”
硫皇大笑:“哈哈哈哈……這樣就更容易了。你擁有劫類力量,我想殺掉你還有些困難,如果隻是勝利,貌似我什麽都不做也能赢。在虛空硫砂之中你能夠堅持多久,雷神?我知道你的回複能力很強,隻可惜我才是不需要消耗的一方。無論你溢散多少能量最終隻會變成我的養份,在虛空硫砂的世界中連尊主都殺不了我,我現在可是永存不滅的。”
“是嗎?”杜南不想多啰嗦了。
硫皇算是某種級别的對手,但是能不能真真正正達到自己的‘要求’還很難說。
戰鬥是用拳頭打的,不是用嘴巴打的。
面對硫砂雲海杜南也不需要蓄力,揮手瞬間一道黑色雷光已經貫穿雲海,貫射遙遠未知的深幽虛空。硫皇微微驚訝,馬上又回複笑意。這一擊的威力很強,可惜對硫皇并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它現在的‘軀體’正處于一種煙砂的狀态,又有吸收能量的作用,所以根本不怕攻擊。
“果然沒用。不過,貌似你也無法‘捕食’劫類的力量。”杜南說完,再一次祭招。
硫皇沒有應話隻死盯着杜南。
似乎有點緊張的樣子。
“最大雷殛!”
第二次雷光暴殛不是擴散,而是集中。如同穿刺天地時空的超級長槍,最大雷殛在貫射之時已經強行卷攏旁邊的砂雲。仿佛這一擊能夠将所有東西好像能量龍卷風一般抽走,強行破壞硫皇的‘虛空硫砂’陷阱。
雷光殛耀。
下一秒。
最大雷殛折返了……如同被鏡子倒照一般,一瞬間從原路反射回來。
光芒過後。
杜南半邊身軀消失,被折返的雷殛力量粉化。
“琉璃幻鏡,能夠反射一切能量攻擊的神術力量,我一直珍藏不現的秘法。”盡管最大雷殛反射,仍然強行帶走了硫皇一部分能量。不過相比杜南,硫皇損傷要小多了。回複中的硫皇看着杜南慢慢恢複原樣,也不搶攻:“雷神,你是第一個見識琉璃幻鏡的敵人,你應該倍感榮幸。現在,你要投降了嗎?防禦不能,攻擊也不能,你還要堅持戰鬥嗎?”
杜南再揮一道黑色雷光,琉璃幻鏡瞬間反彈。
雷光回到杜南面前,凝在閃空。
稍稍。
杜南祭出一件神器,以雷霆之力加持擲出。令人意外的,琉璃幻鏡消失了……硫皇回避了杜南的‘兵器’攻擊。
隻能反彈能量?不能反彈物質兵器?
正在觀戰的無妄老人和澤君一衆帝皇沉思,一瞬間就想到了理由。
未等衆人多想。
占據整片空域的硫雲突生異變,數千條觸須一般的硫砂束狂噬而下,杜南則閃電揮劍一一斬斷。稍稍平靜,硫皇已經回複了平常模樣,杜南手中神器劍兵卻慢慢浮起一層鏽煙。看樣子,神器這種程度是敵不過虛空硫砂的,也許連超神器也不行。
“看來你不止防禦手段。”杜南很平靜。
扔掉神器。
任其變成九枚神器碎片飛入異次元空間。
“當然。隻有防禦和侵蝕,如果碰到一個回複超強的對手,我豈不是要跟他熬上幾千幾萬年時間。虛空硫砂隻是一種輔助,我自然想過利用進攻加速敵人的衰竭。”硫皇說話時并無得意,仿佛早就算定有這一幕了。
它是戰鬥天才,比尋常帝皇想得更深。
話說回頭。
如果隻懂用虛空硫砂熬死敵人,那跟一個有害的禁地有什麽區别。
“靜則損,動則大損……虛空硫砂還真不好對付。本事不錯,硫皇,看來我要認真一點了。我相信沒有什麽東西是‘無敵’的,萬事萬物總有破解它們的辦法。虛空硫砂這玩意暫時還破解不了,要說應付嘛,倒不是沒有辦法。”杜南收回了黑色雷電,身上砂煙消散更快了。
正化身砂雲的硫皇皺眉了。
它不敢相信,自己最不可抵抗的底牌居然‘失效’……對方已有辦法對付?
雷神在唬人嗎?
不,不像。
“最大殃雲。”杜南平靜一聲,身體也化成寒煙飛散。
無妄老人和澤君等一衆帝皇看傻眼了。
擁有‘最大’二字?
這又是一種劫類的招式?
話說。
殃雲之類,不是應該指水或者風一類嗎?
“咦?”硫皇也注意到不對勁。因爲現在杜南身上的‘侵蝕消融’效果消失了,虛空硫砂不再對他産生作用。仿佛冥冥中有一種力量中和了虛空硫砂的效果,讓這種侵蝕暫時失效,或者說最大程度減弱了杜南身上的消融效果。
“這是水劫。”杜南跟硫皇一樣,身化雲霧巨人,又說道:“最大殃雲是另一種劫類力量,水劫的效果。”
“你居然懂得……”
“兩種嗎?不,這無關重要。”杜南打斷了硫皇的話,不想在這種環境諸多閑聊:“硫皇,我已經知道虛空硫砂的大概效果了,那就是‘動’得越快的物質和能量,消融就越快。哪怕像我這樣‘冰靜’自己的軀體,消融效果還是微弱存在的。時間拖得越久,對我越不利。”
“那你能奈我何?”硫皇表面微笑,内心卻十分震驚。
果然,雷神杜南已經以他驚人的戰争靈覺發現了虛空硫砂的特性。更可怕是,他已經擁有初步抗衡的辦法。
雖然未有絕對保障,起碼大大保障了自己。
杜南輕輕搖頭:“我爲什麽要想辦法?既然冰靜有效,爲何不是你想辦法對付我?例如這樣子……”
說話間。
杜南化身的‘最大殃雲’猛然擴散。
如同不可抗衡的超限凍氣,一瞬間将整片天域都‘凍’住了。
滿天硫雲冰凍。
龐然淤海冰凍。
不遠旁邊,連無妄老人也得輕哼一聲‘最大風屏’自保不失。當最大殃雲降臨之後,整一片天域還能夠活動的就隻剩杜南和無妄老人二個了。
良久。
良久。
冰雕似的硫雲和淤海才有一絲龜裂,苦苦掙紮,慢慢才沖破冰封的限制。
這段時間杜南一直沒有動手。
隻眼看着硫皇和一群神化獸回歸‘自由’狀态。
硫皇回複一刹,數千條硫砂觸須再次狂襲。這一次沒有劍斬迎擊,隻有數萬條雲霧觸須反卷,一瞬間就将硫砂束吞沒了。硫皇也沒有太意外,此時杜南還是漫天殃雲的狀态,這種小手段有用才怪。這樣做硫皇隻是想活動活動身體,不讓自己僵化得太厲害。
再看滿天冰晶,硫皇知道‘琉璃幻鏡’也不好用。
誰知道這些冰晶是能量還是物質。
琉璃幻鏡可反彈不了物質……雖然并不怕劍械物哭喊的攻擊,但硫皇可不想拿琉璃幻鏡當盾牌使用。
“最大寒災。”杜南輕輕一哼,奇招再展,隻針對硫皇一人。
讓其自由不代表放過。
既然知道對付虛空硫砂的方法,杜南可沒有估息放縱的打算。這是戰場,不是兒戲。
硫皇反應不及再次冰封。
極力掙紮。
砂雲龜裂正要自由之際,一刹那寒力再湧,瞬息間二次回複了冰封狀态。硫皇再掙紮,再冰封……再掙紮,再冰封……最大寒災就好像永遠不會終結冰寒災難,一次又一次将硫皇冰封鎖禁。
在這種情況下。
現在除了在最大寒災中永久冰封,硫皇似乎隻剩‘死亡’一條路了。
大戰至此……結束了?
“琉璃魔瞳。”
冰封的硫砂之雲靜止了所有動靜,聲音卻沒有靜止。沉音一震,天空猛然‘張開’數萬計的全黑瞳眸。其中一枚正影在冰封的硫雲中,仿佛代表了某種特殊意義。此時,所有的瞳眸又躍出數萬個‘硫皇’,它們紛紛祭力狂轟,誓将冰封硫雲擊成碎塊。
這一動作,似像一群小兵在拯救自己被困的國王。
“最大寒災。”杜南又一揮手。
數萬‘硫皇’陷入冰封。
“琉璃魔瞳。”
又有數萬瞳眸張目,又有數萬‘硫皇’飛身降臨。
杜南想再揮手,揮到一半就停止了。
比能量,杜南不怕跟任何人,太古神威‘永恒之力’可以保證自己永遠處于能量滿值的狀态。隻不過,這種拉鋸式的對戰杜南很不喜歡。強行以力量壓倒敵人,杜南覺得跟一頭老虎欺負一隻老鼠差不多,他完全沒這種興趣。
再者。
這場戰鬥杜南不是需要一個對手,而是需要幫助自己晉升中位神祖的機緣。
硫皇的力量還不見底,繼續讓它發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