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麽想。它們這麽做的目标不像是蛇母,更像是我們。”九鳳也說話了。
隐靈聽着沒有意外,輕輕品茶,似乎早猜到杜南和九鳳會這樣想。不說杜南和九鳳,隐靈自己也覺得這份情報得來太容易了。即使那些盯上蛇母的人無意洩露,也可能是某個帝皇故意‘縱容’它們作亂的。因爲局面越混亂,對力量最強大的人最有利。
如果所有人都沒有動作,帝皇們才要擔心自己的安危呢。
隐靈不答隻問:“現在帝皇們都太小心了,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動手。杜先生,你有何意見?”
杜南想了想,說道:“我也覺得這些家夥太小心。這樣吧,我們去找蛇母談一談,讓她‘上個當’怎麽樣?這潭水不渾就沒有人願意露面,我們幹脆搞渾它好了。之前你說過神化獸的獸王中有人接觸過被關的帝皇,硫皇,想想有沒有可能是這家夥暗中做了什麽?比起其它的帝皇,硫皇一直被囚禁不是有點不合理嗎?”
隐靈說道“靈雀打聽不到硫皇的情況。”
杜南搖頭:“我沒讓你打聽硫皇,隻是說硫皇被贊譽爲幽天最強帝皇,這樣一直被關不是很古怪嗎?任何種族都有追随強者的習慣對吧,難道硫皇就一個幫手都沒有?”
聽着這話,隐靈和九鳳都沒有說話,她們内心也不相信硫皇孤獨無援。
近段時間神化獸的陣營有點亂。
雖然表面上沒什麽動靜,可是細心一點的人都看得出來,神化獸的戰争現狀有了少許變化。
似乎,獸王們不像以前一樣積極了。
看到這種異常現象,杜南,隐靈和九鳳更懷疑幽天和冥淵發生了什麽異變。
兩天後。
杜南一行人面見蛇母,沒等多談,蛇母卻拉上他們會見另一夥人:南北兩庭的中位神祖。這一次也沒有7個人都露臉,僅僅隻有2人……朱皇和影皇。除了杜南,隐靈和九鳳三個這裏還有一個特殊的客人,西之位庭的長老,雪老。
“雷神長老,隐靈小姐,九鳳小姐,你們好。”雪老點頭招呼,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蛇母也不多廢話,直接示意道:“好了,不啰嗦,現在該來的都來了。雪老,将你知道的情報跟大家說說吧。”
“是的,蛇母閣下。”雪老微微點頭,對西之位庭唯一的中位神祖,他還是保持敬意的:“事态嚴重,我直接地說明了。根據我們收到的消息……在我們西之位庭裏面,有的長老接受了獸王大君的邀請,意圖對蛇母閣下不利。他們是誰我們查不到,隻知道他們要跟獸王大君合作,想殺了蛇母并奪走源點創印。”
杜南,隐靈和九鳳聽了微微一愕。
但也不意外,隐靈之前已經提過這件事了。
雪老繼續說明,将獸王大君跟三大位庭長老的特殊關系說明。表示他們曾經在戰場上相遇相鬥,也結識了面緣。這種‘手下留情’有些長老嗤之以鼻,有些則當成一份特殊的情誼。在現今這種特殊時期,特殊情誼就産生了特殊的羁絆。
“南北兩庭也有這樣的人。”雪老沒有客氣,表示南北兩庭也有中位神祖被盯上了。
朱皇和影皇沒有否認,表情很平靜。
好一會兒。
雪老才慢慢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說完,此時他整個人的臉色也不好看。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表面上一切爲了種族,私底下卻聯手外人暗算自己種族的支柱。
杜南聽着很平靜,問道:“朱皇,影皇,上次你們送我禮物,還沒有說聲謝謝呢。”
朱皇輕笑:“客氣,我們也是爲了虛空甲的擴散。”
影皇也笑:“雷神長老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杜南點頭:“那好。我想請問一下,在南北兩庭出過這樣的事情嗎?我是指,你們7個中位神祖被‘暗算’過嗎?”
聽到這樣一句,衆人微微愕異。
這問話……有點太直接吧?
“有,而且我們南之位庭其中一個中位神祖就是跟神化獸帝皇互換的。”朱皇微笑不變應話。
這回答……太直接了。
居然一點都沒有掩飾。
“能說一說嗎?”杜南繼續追擊。
“可以。”朱皇一點都不介意,又說道:“他是我們南之位庭4個中位神祖之一,名号叫做森皇。被他殺掉的中位神祖叫做蠍皇,本來是南之位庭最年輕的中位神祖。森皇跟一些獸王大君做了一個交易,成功之後幫助獸王大君狙擊了一位帝皇。它們合力殺掉那位帝皇,然後森皇将源點創印讓給其中一位獸王大君,完全雙方的最後交易。”
衆人聽着,包括蛇母也微微驚訝。
朱皇的反應太平靜了。
南之位庭出了這樣的人物,同樣身爲中位神祖的它居然毫無反應?連一絲的怒意都感覺不到?
這是怕了森皇嗎?
不!
同樣是中位神祖,不存在誰怕誰的問題。
如果朱皇心裏不爽森皇,它完全可以将‘想法’擺在臉上,根本不用給它面子。
“森皇跟蠍皇是什麽關系?”杜南忽然問道。
“父子。”朱皇一句話衆人都愣住了,又聽:“應該這樣說,森長老本來是南之位庭最優秀的位庭庭柱之一,而蠍皇是它最優秀的兒子,比父親更加出色的兒子。”
“父親聯手外人殺掉自己的兒子?”杜南聽出不對勁了。
“應該說,是這位父親聯手外人殺掉自己‘最引以爲豪’的兒子。一直到殺掉蠍皇之前,森長老都以兒子爲榮。因爲蠍皇做了父親做不到的事情,登上父親登不上的巅峰,森長老比任何都驕傲和滿足。”朱皇頓了頓,又說道:“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情,神化獸那邊,死掉的帝皇叫做‘隐君’。”
“嗯?”杜南和九鳳聽不懂。
“隐君?被稱之爲‘仁獸’的那個隐君?”隐靈是情報能力最好的靈雀,自然知道更多東西。
“沒錯,就是仁獸隐君。神化獸史上最仁慈一位帝皇,最不喜歡殺戮的一位帝皇。偏偏,它被自己人聯合外人殺掉了。”朱皇臉上的笑容有點古怪。南之位庭這邊,最以兒子爲傲的森長老殺掉兒子;神化獸那邊,最無威脅的帝皇被獸王大君聯手外人做掉了。
聽起來,這就像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它卻偏偏發生了,這完全超出任何人的意料。
此時此刻,最想問話的雪老也沉默了。
場面,一片死寂。
“不想問問我爲什麽森長老會殺掉自己的兒子嗎?”朱皇笑道。
“這個問題有點複雜,我隻相信,神化獸的帝皇太過仁慈可不是一件好事。”杜南笑道。
衆人不接話。
心裏都知道神化獸的地位。作爲幽天和冥淵的統治者,帝皇擁有‘仁慈’可不是一件好事。神化獸必須融合吞噬新的力量,必須打壓所有的種族,必須屠戮所有的反抗者,仁慈對神化獸就是毒藥一般的存在。
“呵,老實說,我并不知道森長老爲什麽要殺蠍皇。我隻記得,有一天森長老約請了我們3位中位神祖,除蠍皇之外的所有中位神祖。他當時流着淚,也沒有任何解釋,悲傷好一陣子才說了一句話:我要殺了蠍皇,我的兒子,請大家别問爲什麽。然後,我們3人中最年長的中位神祖,龜皇,它點了點頭,沒說什麽,也讓我們不再追問這件事情。”朱皇平靜說道,内容卻非常驚人。
南之位庭3個中位神祖‘事前’都知道森皇會這樣做?
它們沒有阻擋,甚至沒有過問?
九鳳算是急性子:“蠍皇是不是暗地裏背着星獸種族做了什麽……”
“九鳳。”杜南伸手一擋,打斷九鳳的問話。
“噢,好吧,我不問。”九鳳一愕之後也不再多問了。
既然3位中位神祖都知道這件事,它們沒有追問肯定是相信‘森長老’這位庭柱多于相信‘蠍皇’。有些事情很難說誰對誰錯,這隻不過好像在森長老和蠍龜兩者之間,3位中位神祖選擇支持森長老,僅此而已。
再例如另一邊,神化獸。
擁有‘仁獸’之名的隐君帝皇并不妨害神化獸種族,對其它帝皇也沒有威脅,但……它不适合作爲一位帝皇而存在。獸王大君聯手幹掉它也許不是仇恨或者奪權,僅僅是它不适合作爲帝皇。杜南也不需要多問,既然它叫做隐君,那就表示它是不喜歡幹涉神化獸政務的帝皇。
這一點,它跟所有帝皇剛好相反。
也許。
好像仁獸隐君這種中位神祖級别的帝皇生活在三大位庭沒事,大家都喜歡它不涉政事。但是在神化獸種族,它太另類。
“朱皇閣下,請恕本人失禮。你的意思,有人想殺掉蛇母閣下也不一定是壞事?或者,你們懷疑蛇母閣下做了什麽對西之位庭不利的事情?”雪老聽得出森長老殺子另有隐情,不過蛇母是登位不久的中位神祖,沒理由暗中做了禍害西之位庭的事情。
“不,雪先生,我隻想說:有些事根本就沒有對錯。”朱皇淡淡道。
“森皇和蠍皇就……”雪老急道。
“蠍皇什麽都沒有做。”朱皇更快打斷了,又說道:“雪先生,無論蠍皇有什麽陰謀,又或者想要颠覆整個南之位庭,它都是……沒有做成!至少在森長老殺死它之前,它沒有對南之位庭産生任何傷害。”
“那是因爲它來不及……”雪老想要反駁,卻猛然愣住了。
此時,衆人也沉默了。
朱皇說得沒錯。
不管什麽原因驅使森長老殺掉兒子,這位蠍皇并沒能實施……它死了!
死在先一步下手的森長老手中。
它什麽都沒幹。
3位中位神祖沒有問原因,它們相信森長老。可是誰又知道不是森長老有問題,也許蠍皇并沒有異心呢。
誰對?誰錯?誰又證明。
“雪老,朱皇不是說蛇母有沒有對錯,恐怕是說……如果蛇母真的死了,刺殺她的人可能就變成‘正義’的了。畢竟,他赢了。在戰争中,赢的人可以修改一切曆史。”杜南安撫道。
“不。是非對錯,它不法理,它在人心。如果蛇母閣下對西之位庭有異心,我會親手殺了她。如果是某些人想奪取源點創印,他們必須從老夫的屍體跨過去。”雪老是死硬脾氣。他不是政客,也不懂變通,在他心目中刺殺蛇母和森長老殺子是兩種概念。
對的就是對的,永遠不會錯。
錯的就是錯的,永遠也不會變成對的。
雪老負怒離開議殿。
這時候杜南和衆人相視一眼,朝着蛇母淡淡問道:“蛇母,你有什麽想法?”
蛇母很平靜:“沒想法。雪老的任務已經完成,帶你們來長長見識,了解一下戰争的本質。雪老這個人……其實,世上有這種人才有趣。他是一條不會拐彎的軌道,有了這種人,人類種族才知道正确的方向在哪。好了不說這個,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我想請你幫個忙。”杜南輕笑,也同意蛇母對雪老的評價。
“說。”蛇母接受杜南的源點創印,人情不能不還。
“我們要進入混沌祖墓找一件東西,請你幫忙援助。”杜南說道。
“說真話。”
“我們要曝露混沌祖墓的消息,還要曝露你的行蹤,讓獸王大君和帝皇們都來湊熱鬧。”
“行!”
置身入危,蛇母一點猶豫都沒有。要知道她不止是中位神祖,她還是……螭!
刺殺什麽的,毫無壓力。
旁邊的九鳳聽了也笑了,心想:終于,要辦正經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