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賞兩位歌聲并不算出色的人,藍行狂應該是非常喜歡歌藝的人。
再加上。
舞者在歌舞殿堂并不算出色,難得有很好的表演。如果打斷了藍先生的興緻,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等主持人阻止。
此時四位舞者已經快步登場了,如似百靈鳥兒的輕靈。
這樣的動作有‘搶占先機’的意思,因爲她們一旦出了場,主持人就不可能再趕下去了。看到前兩位歌者都受賞了花籃,舞者們心裏也知道自己不宜上場,今晚隻是歌者的幸運日。但是在這種絕世機緣之前,誰不想賭一賭運氣?
也許,藍先生也喜歡舞蹈呢。
事已至此。
主持人隻能微笑介紹。四位舞者深深呼吸,知道這一舉動有點‘得罪’主持人,要是沒有回報可能會很凄慘。沒領到賞金不要緊,如果壞了藍先生的興緻才後果嚴重。不用歌舞殿堂出面處罰,光是其他的姐妹們也會恨死自己。
爲此她們必須拼盡一切,博得藍先生的恩賞。
杜南在席上看着。
以生命之神的角度,他看得出四人由‘努力’變成了‘孤注一擲’。
撇去力量不算。
在這一瞬間,四人由‘勇敢的戰鬥’變成了‘賭上性命的死鬥’。隐隐有一種感覺,她們的生命在這一瞬間升華了。當以生命專注和集中去做某一件事,那麽,它便會誕生無上的光輝。這種光輝在強者眼中毫無意義,在杜南眼中卻一個巨大的煙花,能夠點亮整一片天空。
四人盡了最大努力,展示了最美舞姿。
杜南非常滿意。這種生命火焰的靈躍有着超乎尋常的瑰麗,它代表了四個凡人最強烈的生命光芒。盡量在星神們的面前毫無意義,不過,杜南能夠看得出它的精彩。忽然間,杜南有點明白衆人爲什麽無法欣賞了。好比鐵坦這種一星神,他自身光芒如同太陽一樣強烈,所以地面一盞燈火再亮,他也是‘不過螢燭之光’的看法。身爲生命之神的杜南則不同,他能夠以一個人,一隻貓,甚至一個飛蛾的角度欣賞一盞燈火。
所以。
無論多大多小的光芒,杜南都能看到它最極緻的美麗。
相反。
一個懶惰或者無爲的星神,在杜南眼中卻是一顆黯淡無華的屑星。
一舞演完。
場上沒有聲音。
在杜南還有回味這種‘生命舞動’之美,台上四位舞者的臉色變了,變得蒼白慘淡……沒有賞賜,等于沒有明天。
這一次她們壓上了自己,無論如何都賠不起。
主持人正待趕人,杜南也在一瞬間感覺到了這種變化。四位舞者的‘驚恐’也是一種生命的味道,而且,它是‘死神’喜歡品食的味道。在這一刹那的‘絕望’意念,對身爲死神的杜南如同甘泉一樣美味。
成爲死神之時,杜南并不能從活人的身止嗅到芬芳。
現在。
擁有生命之神的神權,杜南已經可以在生命中品嘗到死神的‘美食’了。
這一發現杜南也頗爲驚喜。
這又是一個意外收獲。
“等一等。”
杜南輕一擡手,美女侍者馬上拔動了花鈴。台上主持人寒冷的瞳光馬上變得溫柔起來,臉上也堆滿了笑意。身爲主持人,他能夠在一瞬間改變自己的心情,化怒爲喜。
“看了這場舞蹈表演,我的收獲也不錯。你們給她們每人一個花籃,然後再買四個回來。”杜南吩咐道。
“是,如您吩咐。”四位美女侍者心中一驚,卻不多說一字。
坐在旁邊的鐵坦微微意外。
不過。
他知道藍先生是神,不是星神戰士。他說有收獲,那一定有特殊的意義。
接下來。
台上四位舞者也震驚了。
她們同屬一組,一個花籃算個全體的賞金。一次送四個,那表示……
送上花籃,四位美女侍者又買了四個花籃退回去。這時候大家都奇怪了,這種花錢速度除了星神戰士也是沒誰了。哪怕星神戰士的親子嫡孫,他們也不敢這般揮霍。要知道神晶和神鐵是‘神’才可能切割使用的東西,最少需要一百萬星等神力以上。
星神戰士呢?
一星等是星神戰士,九千九百九星等也算是星神戰士。無論哪一種,他們都破壞了神晶和神鐵,即使過了一萬的武神也無可奈何。所以能夠抵禦混沌風暴的神晶神鐵,在‘神’面前不值錢,對神以下所有人都很巨大價值。
好像晶豆這樣的東西,星神戰士勉強還揮霍得起,卻不敢說無限量使用。
第四場。
歌者演唱,杜南依然送了一個花籃。
第五場三位舞者上場表演,杜南又送出了三個花籃……這節奏衆人都奇怪了,藍先生似乎數着人頭送的。
主持人未敢放肆。
按照預定的節目一個一個上場,如果換上人數大的舞者組……這不是想要騙錢嗎?想騙星神大人的錢,這跟找死有什麽兩樣。此時他的耳中還有問話:“主持人,後面還有人數較多的音樂組,需要撤換掉嗎?”
主持人私聲:“節目表演有提前通知造冊嗎?”
“有,每一席都有備冊。”
“如果這樣那一個都不能換,絕對不能換。藍先生看到節目變動也不知道會想什麽,一切按照原訂節目。哪怕中間有問題,至少我們沒有違規。”
“是。”
當第八個節目開始。
此時。
一位明豔動人身影出現杜南一席的前面,看模樣,她正是第一位的歌者。經過這一段時間她已經沐浴,更衣,熏香,妝容,整個人看起來神彩飛揚。一身輕綢薄紗雖然遮蓋全身,卻也半透半現,加上令人精神一振的幽香味道……如果是猴急的人恐怕已經把拉入懷中,狠狠肆玩起來。
“綠梨見過藍先生。”歌者款款一禮,盡現妖娆身姿。
“你來感謝我送了你花籃嗎?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杜南一句話,美人愕然了。
“是。”
歌者沒敢久留,她已經知道藍先生沒有圖謀她什麽,隻是喜歡這樣打賞。
對方的身份太高了,她沒有資格糾纏。
等她走出席座,不遠處正有第二位歌者穿着更‘露’的衣服在等着。看到這位打同樣主意的人,綠梨隻是搖了搖頭,表示藍先生沒有這種意思。第二人也明白了,感謝地點了點頭。她不想綠梨會騙她,因爲歌者舞者都很團結互助。再者,如果藍先生有這種意思綠梨還能出來,早坐在藍先生的懷裏了。
不遠處。
台上的主持人自然看得到,輕聲吩咐其他人‘不要打擾’。
第八場結束。
沒有意外,藍先生不介意被小擾一番,依然打賞了一個花籃。
這時候。
杜南有些奇怪了:“鐵隊長,機甲衛士的辦事效果是不是太慢了。你不是讓他們将‘綠枝’嫂子接過來嗎,爲什麽這麽長時間還沒有接到人?”
鐵坦聽着笑了:“藍先生,你誤會了。現在我是星神,不是表層的一位機甲機長。我的妻子綠枝曾經是舞者,還被打斷過一條腿。因爲是犯了事的關系,所以不許被治好。經過這些年工作,生活,忙碌,綠枝也不再是往日的美人佳麗了。所以……機甲衛士們怎麽敢将這樣一個女人帶到我的面前。”
杜南皺眉,他知道鐵坦沒有嫌棄自己的妻子。
更不可能叫人殺了她。
“在接過來之前,綠枝的腳一定要被治好,這是最基本的。因爲神星技術的關系,這不難做到。而且,有些巨獸的血液能夠改善皮膚的潤澤,他們也會想辦法弄來。一身奢華的衣服,一些珍貴的飾品,一點養身的藥液……我是星神戰士啊,藍先生,他們能夠不‘巴結’我重視的夫人嗎?”鐵坦有一絲苦笑。
杜南看得出來。
以前,一定是鐵坦‘負’了綠枝。她是舞者,雖然沒有什麽地位,卻比一個機甲衛士強太多了。
不知什麽原因兩人走在一起。
但是,之前确實算是綠枝‘下嫁’了鐵坦,那條被打斷的腿恐怕也跟這件事有關。這些年鐵坦一直無法回報綠枝,現在身份一變大家又搶着巴結,他自然有點感慨。
杜南正待說話。
忽然。
台上又一群舞者出場了。
整整三十人之數。
看到這批人,連其它的客人都皺眉……你們不是看藍先生按人頭打賞,就整出一大群人來騙賞金吧?客人們再看了看節目單,笑了。不幸啊,真有這種大型舞團的表演,也知道藍先生看到了心裏會怎麽想。
“應該不是故意的。”鐵坦看到杜南驚訝,不禁幫忙了一句。
他的妻子綠枝也是舞者。
所以,不由自主地幫着說了一句話。
台上三十位舞姬也很惶恐,身體有點不自然地顫抖起來。她們領不到賞金無所謂,隻怕惹怒了藍先生,妨礙了姐妹們的幸運收益。
“鐵隊長,我才不乎錢。”杜南笑了,揮手:“去,給她每人一個花籃,壓一壓驚。”
美女侍者撥動花鈴。
台上主持人急忙出來阻止,以爲藍先生‘生氣’了。
三十位舞姬身體更顫抖不停,臉色灰白。
“請等一下。”四位美女侍者看到主持人準備趕人,連忙揮手制止:“藍先生說了,他要打賞三十個花籃,每人一個,當是給你們壓壓驚。祝賀你們,請好好表演。”
聽到這話,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舞姬們更是驚喜無限。
杜南感覺到,這一瞬間三十人的生命之火變了,變得更美食十倍。也許這一筆打賞,足夠讓她們進入‘舞皇競賽’的行列,所以她們更加賣力了一百倍。生命在于授予……但是不代表授予沒有收獲。在特定的條件中也可能授予越多,收獲越多。
“等一下。舞蹈還沒開始就先賞三十個花籃,這是什麽意思?藍先生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嗎?來一百層炫耀,還是以爲我一百層沒有富餘之人?”
台上舞蹈未開始,忽然一聲刺耳聲音響起了。
挑釁味道十足。
“打賞需要經過其他人的同意嗎?”杜南平靜道。
“不需要。但你這哪裏是打賞,分明是打臉,視我一百層無人。這些歌舞并不算出色,你如此重賞不是故意給我們難堪嗎?你這一個花籃一個花籃地送,讓我們這些‘花朵’如何送得出手。要是本人沒有貴客倒也罷了,今天本人特地招呼貴客,藍先生是要故意搗亂嗎?”
“你的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你招呼誰關我什麽事。”杜南平靜道。
這時候。
又一聲音響起:“藍先生,不好意思,小魯有點急躁,本神代他向你道兼。不過凡事都要有個度,藍先生若有巨資何必在這種地方花費。這種歌舞僅止一般,本神覺得不值得如此大賞,藍先生你說是嗎?”
短短一句話。
全場死寂。
說話的内容并不重要,重要是兩個字……本神!
除了越過一萬星等的武神和大神,星神戰士絕對不敢自稱‘本神’。在下界可能有這種人自稱,在小混沌區域絕對沒有這種傻比星神。神星星内能夠聽到‘本神’隻有200層,100到199都沒有這種‘神’居住着。所以,他隻能是來自神星核心的豪強。
這種‘神’要教訓‘人’,後者肯定得卑恭歉聲。
然後。
“你的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你覺得值不值關我什麽事。”杜南平靜如常。
一句話。
整個殿堂的氣氛卻好像繃緊的弓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