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不是這樣的。”慧樹搖了搖頭，笑着解釋：“海盜确實是居無定所的存在，黑潮可不是。一部分黑潮擁有超級強悍的神器，能夠組織一大批人在混沌海洋中的旅行。雖然遠遠不如小鲲号安全，卻也比旅者團隊好多了。因爲這種原由，有一些旅者團隊也會暫時加入黑潮，方便自己的旅程和保障安全。達成一定的合作，然後再分散。另一方面，絕大部分的黑潮勢力都占有神星。可以說，他們占據的神星并不比神星聯合少。”
“這麽厲害？”彩兒聽着驚訝了。
“比你想象中的厲害多了，彩狸大副。黑潮隻是名聲不好，戰鬥力量不比神星勢力差。在小混沌區域，神星子勢力與黑潮可以說是‘黑與白’的兩大勢力。你們試想一下，如果黑潮不強大，它就無法叫做黑潮，隻能叫做海盜團之類。遠征軍也不會叫做遠征軍，隻叫‘狩獵團’就行了。這樣的稱呼表明……神星勢力将黑潮當成了與之匹配的對手。”慧樹感歎道。
“黑潮占了半壁江山？”彩兒試問。
“嗯。黑潮已經占據了半邊天下，在武力上猶勝半籌。可是沒有司神願意爲他們出力，所以内部極其混亂。老實說，船長架構的小鲲号跟黑潮是完全相反的類型。這裏什麽人才都有，黑潮隻有戰士。因爲隻懂搶掠不懂生産，黑潮才越來越來虛。曾經在某一段時期他們幾乎占據七分天下，所到之處，無不披糜。即使是現在，神星勢力傾盡全力也無法對撼。在混沌海洋修練太過容易，也就産生了一批速成速長的強者。這些人很容易墜入黑潮的圈子當中，因爲他們心高氣傲又分不了神星的權力，所以幹脆轉投黑潮了。”
“黑潮是力量爲王？哪怕是神星的權限，也可以通過武力争奪對嗎？”杜南聽懂了。
“嗯。”慧樹點頭。
因爲這種關系，黑潮一直是‘拳頭稱霸’的模式。
對某些武者，這是最快崛起的方式。
能不能好好治理神星，先不管，起碼先搶到權限再說。因爲大家都力争上遊，黑潮的武力也比想象中更加強大。可惜的是，社會性群體始終是社會性群體，沒有完善的管理制度是發展不起來的。混沌宇宙種族無數，力強最強的往往不是最龐大的。在體能和天賦上，星獸任何一支都能完爆人類幾十條街，然而，無論修行還是發展，星獸種族都不如人類。
要不是數量太龐大，繁衍速度太快，星獸種族很可能早就被人類逼到角落去了。
因此。
黑潮模仿星獸的方法生存，實際是比不了社會性群體的。
杜南還知道。
當初泰坦和巨龍一族衰敗，完全是因爲‘後繼無力’的關系。在它們進入小混沌區域，頂級豪強大量犧牲之後，後裔們根本無力繼承原初的龐大國度，所以轉眼間就崩散了。純粹的武力可以縱橫無匹，卻無法發展出一個強大的社會團隊。
“夜哥哥，你怎麽說？我們要加入遠征軍嗎？”彩兒代替大家問道。
現在城主們都隻關心這個問題。
小鲲号加不加入？
加入了，小鲲号參不參戰？
參戰了，小鲲号派出什麽人當精英戰士，送上危險的戰場？
杜南聽着平聲說道：“我算聽出來了，所謂黑潮和神星聯合實際就是兩個‘遊戲’的推手，故意讓大家選擇陣營并且暗中借用各家的資源。想打小鲲号的主意？可以，就看他們有沒有一副好牙。你們不用擔心，我會處理這些事情。現在，你們修煉晉升才是主要任務，有什麽事等遠征軍的使者來了再說。”
衆城主聽着心中微安。
慧樹皺了皺眉，也沒有多話。
一會後。
衆城主邀請慧樹說話，包括水兵們也在場。
慧樹知道大家想說什麽，也看得出大家的意動，隻說道：“各位城主，這件事老夫不好評論。現在大家權掌一城，戰力雄厚，日子也好過了。可是，别忘了最初的秩序……船長不是我們的保姆。如果他不高興，随時将我們任何人踢出去。各位千萬不要做傻事，如果迫逼船長表态，他完全能夠将我們全部人掃出船外，相信那些船客會很樂意取代我們。小鲲号是船長的，無論他怎麽決定，大家要麽遵從，要麽離船，不要想着自己能夠造反。”
一衆城主聽着愕然，随即一陣冷汗。
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隻是依附小鲲号生存的，并不是掌舵的人。
此時虎山也說話了：“我不明白，各位城主有什麽好擔心的。神星聯合能夠要挾我們嗎？黑潮可以用‘武力’說話，難道小鲲号的武力就差了？我們大家團結起來才是力量，如果内部散了，那我們還有什麽作爲。你們中一些人已經是僞神祇了，戰力不比神祇差多少，能不能有點‘強者’傲骨啊？”
衆城主連忙點頭。
這會兒他們還沒有意識到，小鲲号已經是一個巨頭了，不需要小心翼翼行事。
不到半個月。
神星聯合的遠征軍使者來了。
彩狸大副讓所有城主參議，慧樹司神也帶了一群能說會道的司神前來助陣。
“……事情就是這樣子。對抗黑潮，是我們所有神星勢力的共同目标。夜遊神閣下，想必你也知道黑潮的危害。隻有我們聯手，才可能将這股惡性勢力徹底殲滅，維護小混沌區域的安全。所以，我們也需要小鲲号的力量。這不是我們的意願，而是所有神星勢力的意願。”使者很客氣，卻語帶威脅。
聽着這話，大家都有點不爽。
杜南隻說道：“你想讓小鲲号加入遠征軍？可以！”
使者一聽震驚了，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真的？夜遊神閣下，你确實不是開玩笑吧，真答應了。”
杜南點頭：“真的，不過有些規則我要問一下。”
使者笑了：“夜遊神閣下，你請說。”
杜南問道：“我想請問一下，神星聯合有沒有規定說明：在遠征軍團裏，誰是老大，誰是雜兵？”
使者一訝：“沒有沒有，肯定沒有。我們大家都是一個共同體，一個大同盟，沒有誰高誰低的問題。一般來說，遠征軍各部都由三獄勢力的強者指揮。三獄勢力是什麽存在，相信夜遊神閣下都清楚，想必不會反對他們的指揮。”
杜南笑了：“不好意思，我反對。”
使者驚了：“夜遊神閣下，你這是什麽意思？”
杜南應道：“我的意思是……既然遠征軍沒有規定誰是老大，憑什麽讓三獄勢力指揮我小鲲号的戰士？你這麽說，是不是指三獄勢力就是老大，我們算是雜兵？”
使者嘴角抽抽，無法語言。
這話，當然應不了。哪怕三獄勢力是最大巨頭，也不可能說‘大家是小弟，我才是老大’這種話。因爲神星聯合是大家的共同體，理論上是平等一緻的。爲什麽讓三獄勢力指揮？那是因爲它們勢力最大最強。但是，三獄勢力最大最強不等于大家都要跪了，都要叩頭拜大哥。
小混沌的神星勢力，誰都是獨立的。
“既然平等，那就行了。小鲲号的遠征軍戰士由我指揮，各位城主反對嗎？”
“不反對。”衆城主聽着笑了，明白船長的意思。
“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那就這樣決定了。”杜南轉頭使者，說道：“小鲲号加入遠征軍，我們的協商完畢，你可以回去了。我們都很忙的，不像你們這麽閑，沒什麽功夫招待你。”
使者聽着臉色發青：“夜遊神閣下，你就這樣打發我們？”
杜南奇了：“你們不樂意我們加入遠征軍嗎？”
使者微怒：“你這樣也叫加入？”
杜南更奇了：“爲什麽不是？使者先生，你的意思是小鲲号一定要送出一批人，交給你們‘當成小雜兵使喚’才叫做加入嗎？本神是神祇，也擁有星界神權，難道沒有資格指揮一支遠征軍兵團嗎？如果你說，遠征軍必須交由三獄勢力指揮，否則就不是遠征軍，那麽……也可以，我們不加入。稍後，我們聯系一下黑潮。我覺得，加入黑潮沒那麽羅嗦，本人要掌禦一支軍團不會太困難。”
慧樹及時補刀：“如果小鲲号加入黑潮，船長閣下絕對是掌管者。黑潮的權限更加開發，一般都是各管各的。”
彩兒也補一刀：“這樣看來，加入黑潮更自由啊。使者先生，你說說，是不是夜哥哥沒有資格掌禦軍團，要非送出一批戰士交給你們才算數？如果真這樣，我這個大副也要反對一下，似乎加入黑潮更好一些。二副，你說呢？”
楚城已經是僞神祇，說話也有底氣了：“聽起來，黑潮是比較好。”
使者張大嘴巴，徹底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在一般情況下，遠征軍團隊交由三獄的強者指揮，一是三獄最爲強大，别人不敢觊觎權力。二是讓三獄勢力頂在最前面，無數輸赢黑潮都當三獄的指揮官跟他們開戰，報複起來也會瞄準三獄勢力。現在，沒想到小鲲号居然出現這種奇葩。
夜遊神敢跟三獄勢力争權？
噢，他真敢。
他不敢黑潮報複嗎？
噢，他真不怕。
如果小鲲号自掌一軍，無論跟不跟黑潮開戰，黑潮也不會優先對付小鲲号。相反，黑潮更可能想将它拉攏過去。
在這種情況下。
夜遊神要自掌一支軍團，有何不妥？
難道他真敢說……三獄勢力才算是老大，你們都是渣兵嗎？
“如果使者沒有異議，那事情就這樣子決定了。如果哪個神星勢力想要送一些‘精兵’過來，本人也很歡迎。隻要遵守小鲲号的規矩，聽從本人的号令，誰來都可以。要不聽話，那，别怕本人軍法無情。使者先生，請回，我們不送了。”杜南說完，轉身走了。
剩下一群一臉戲谑的城主，好像看小醜一般。
慧樹司神保持平靜。
隻伸手示意，一副‘你可以滾了’的神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