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你給予一次恩惠，他一輩子都記得。無關力量，無關種族，無關身份，也無關智愚，感恩是一種本源品性，它甚至跟懂事不懂事都沒有關系。好比說一些狗比人還懂得感恩，誰能說狗比人聰明呢。當年三位公主隻是稍稍伸出援手，幫助一群有智慧卻沒有力量的可憐人。現在神庭崩了，權位沒了，這些人對三位公主依然感恩戴德。
甚至說他們本身并不看好千年帝族，卻仍然暗中伸出援手……僅僅因爲關系到月蜃公主的榮辱。
話說回頭。
司神在小混沌是一種特殊存在。
因爲混沌海洋的關系，武者們修煉特别容易。在這裏人才輩出，群雄迸起。
也因爲混沌海洋的關系，這裏往來走動并不容易，發動軍團式的入侵更是極度困難。混沌海洋的風暴就算擁有大神格的豪強都承受不了多久，更别說武神級别的存在。一顆星球要是沒有庇護力量，扔進混沌海洋就好像扔一個‘泥團’入激流之中，不到十秒鍾就沙散了。
所以。
小混沌的神星是相對安全的地方，外力極難入侵。
外部沒有威脅。
首領們最需要做的就是維穩内部。
往往，修煉有成的武者對于政務都不太擅長。即使本身就是聰敏睿智的首領人，誰又願意花費太多時間處理政務，拖累自己的修行晉長呢。在這種情況下，爲神星首領們提供謀劃的特殊人才出現了，這些人就稱之爲‘司神’。
在工作上。
他們相當于各大神星的軍師，或者首領們的秘書。
可是嚴格來說司神也不是一種職務，因爲神星的權力必定掌握在首領手中，不會分派給任何人。司神與其說是軍師秘書，還不如說是私人顧問。神星擁有首領，城主，甚至軍團長等等大小職位，唯獨沒有‘司神’這個職位。
如果首領們對司神的‘智慧’感到不足，他們随時援請其它司神問政。
相對的。
如果司神對某顆神星或者某些首領感到不滿，他們也可以随時走人，另找一家更好的主顧。
在小混沌區域。
也有人将‘司神’稱之爲：出賣智慧的傭兵。
話說在小混沌這種‘力量爲王’的區域，司神的存在到底有沒有作用？這個答案，沒有人說得上來。隻不過大家都知道：最好的司神一定就在三獄勢力中效勞。而且，越是‘龐大，強大，勢大’的神星勢力，他們的司神就越多越好越優秀。
在大型傭兵團中也有司神的存在。
傭兵中常有流言：有些任務一百人拼搏半天，不如一個人動動腦子。
爲什麽有這種傳聞？
因爲，在小混沌區域中所有最困難的紫級任務，全部都是在司神的協助下完成的……無一例外。不說紫級，就算藍級，青級和綠級的任務，沒有司神的參與也難完成。所以司神除了是各大神星的貴賓，也是傭兵團中最受歡迎的人物。
在小混沌區域，如果說武者是激流，那司神就是調度激流的水渠。
杜南仔細看完‘司神’的資料。
緩緩。
放下情報資料，擡頭看着眼前老人，說道：“你就是棋王，上古神庭的司務之一？”
棋王拱手，平靜應答：“回族皇的話，本人正是棋王，三位公主的臣屬之一。看完這些資料，相信族皇對小混沌的司神也有一定的了解了。聽說族皇将來會成爲月蜃公主的丈夫，本人也不想客套，有些話想要說明一番。”
“有話就請直說，我現在正需要小混沌‘智者’的建議。”杜南示意。
“多謝族皇。”
棋王理了理心緒，說道：“首先，關于農神和财神。本人聽聞他們支持月蜃公主重建神庭，本來，這是好事。可是農神和财神據位太多，如若将來與千年帝族有所沖突，這會非常不利于内上層的穩定。族皇閣下，如果你沒有把握長期合作，最好建制議會模式，讓農神和财神分享一部分權力。在内上層未穩之際，你們需要一個和平的後方基地。”
杜南點頭，他才不擔心‘步天峰’和‘藍橋’會反亂：“他們絕對合作，你不必深究原因。棋王先生，請繼續。”
聽到這話，棋王一愕。
農神步天峰是絕世奇才，還擁有最龐大的神尊議會。而藍橋，更是永恒之一。
棋王輕呼，不敢深究。
他相信月蜃公主不是糊塗的人，沒理由不注意這種異常，既然千年族皇這樣說了，棋王隻能繼續建議：“第二不穩因素，蔔無音。族皇先生，本人認爲蔔無音的存在具有非常大的威脅性。當然，她對權位沒有貪念，可是族皇這種勁敵她會很感興趣。雖然她被封困起來，本人相信在幾百年内她就能夠……”
“不。”
杜南打斷了：“雖然我沒有确認，不過我相信蔔無音早就出來了。小混沌勢力犧牲一個‘星界’封困她，絕對不會是想象中九十九年才能出來的結果。九十九天，不，也許九天都不到她就搞定了。棋王，你不用擔心蔔無音的事情。她不是傻瓜，她再想跟我打也不會選擇我很忙碌，無法全心全意交戰的情況下動手。你沒到這種境界，也不是力量修行的人，你不懂得。”
“但是，族皇閣下……”棋王聽着更擔心了。如果真如千年族皇所說，蔔無音的恐怖程度遠超自己的想象了。
“這方面你不用擔心。”
杜南再次打斷，又說道：“這件事……嗯，我就這樣說吧。如果蔔無音受了重傷，接近瀕死狀态。我要對付她，一定先将她治好，讓她回複到最佳狀态才動手。相反，如果我到了這種瀕死地步，蔔無音也不會乘人之危，她也會等我回複最佳狀态才動手。棋王，我和她不同于戰神，我們隻需要最強的對手，而不是被削弱的對手。”
聽到這話，棋王徹底傻了眼。
他無法理解這種心意。
換成自己。
如果蔔無音重傷瀕死，自己一定拼盡所有力量，不舍一切代價幹掉她。
不單是自己，棋王相信小混沌區域所有的首領都會這樣做。
眼前這人……他瘋了嗎？
棋王深信，蔔無音一旦動手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在小混沌區域也許有人神力更高，不怵于她。在内上層一百萬星等上限的區域，誰都不會是蔔無音的對手。自從上古神庭崩散，小混沌勢力不敢太過張狂入侵内上層，僅僅隻因爲蔔無音一個人。
很久很久以前，棋王還在神庭之時就知道蔔無音了。
雷霆之下，萬物無音。
這句話在他心中份量更重，遠遠比普通人理解更透徹。
“你說得沒錯，我暫時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你的鑄煉，你的戰争，你的統禦，甚至是你的婚禮……這些瑣碎雜事大大幹擾了你的心境和意志。在這種狀态之下，我殺了你也沒意思。比起你，我也還有另一個更值得期待的對手，不差你這一份力量。”
殿中俏聲響起。
一刹那間大家都寒意透體。除了杜南之外，那些護衛大神甚至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棋王沒有回頭。
這個聲音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過了，心裏卻一直烙記。
小混沌勢力犧牲一份星界神權，布置一個九十九星界迷宮……現在才多久，這一點時間蔔無音已經出來了？難道說，相比起上古神庭時代，現時的蔔無音又有了新的巨大進步？
“蔔小姐，你來做什麽？”杜南微笑問道。
“找人。聶星宿在哪？”蔔無音平聲道。
“不知道。”杜南一擺手，說道：“聶星宿擁有一個叫做‘閃靈’超神器，那東西幾乎無視空間法則，任意行走。現在她正到處尋找最後一種‘鼎’，還常常跑到混海洋玩鬧，所以誰都找不到她的行蹤。”
聽到這話，蔔無音沉默了。
到了這種程度，杜南不需要說謊。
另一方面，聶星宿也不會畏戰，她真的在辦正經事情。
“她還需要多久？”
“不知道。如果土之鼎在小混沌區域，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如果在心層那就麻煩了，一時半會肯定找不出來。”杜南現在也不清楚聶星宿的進度，隻知道……眼前蔔無音是自己沒有把握戰勝的人。
哪怕擁有五神子的力量。
哪怕擁有‘永恒’之一。
哪怕擁有圓滿神祇的‘術’之力量……也未必能夠勝過蔔無音。昔日她在雷霆之下，今天，她絕對遠在雷霆之上。
“好吧，我可以等。”蔔無音說完，身影消失了。
整個場面，仿佛也輕松了下來。
蔔無音沒有施展威壓。
實際上，她的存在就有這種威力，讓人喘不上氣的威力。
“棋王先生，請繼續。現在你也看到了吧，蔔無音暫時沒有‘威脅’，她不對‘不滿意’的勁敵動手。”杜南微笑，示請。
棋王長長呼了一口氣，回複司神的态度：“既然内部沒有問題，那本人說說外部因素。首先，混沌軍團的出現很好，超出意料的好。擁有這張底牌，跟小混沌的勢力對峙就容易多了。但是，混沌軍團的發展太慢了，而且公開跟五盜對立也是半好半壞的做法。”
“棋王先生很擔心五盜？”
“不。自從族皇閣下拿了戰神，跟五盜已經沒有和平相處的可能了。五盜不是問題，在背後不斷資助五盜的才是麻煩。這些幕後人很可能就是神星大勢力，甚至擁有三獄的成員。族皇閣下，三獄的首領們不蠢，不會自殘手腳。可是，三獄并非鐵闆一塊，有些人暗中支持五盜也不奇怪。”
“你是說，五盜能從天獄和海獄逃脫，有内部人氏幫忙？”杜南聽明白了。
“别人都這麽懷疑，而本人……百分之一百肯定。沒有内部成員幫忙，五盜根本不可能逃脫。每顆神星最嚴密的地方不是首領居所，也不是神星的藏寶庫，而是……監牢。三獄有人逃脫，這代表三獄已經淪落成爲小勢力了。它們沒有，爲什麽？因爲這不是勢力淪落，而是内部的叛亂行爲。”棋王一句話，說明小混沌勢力的成敗因素。
監牢不穩，那就代表神星不穩了。
爲什麽三獄是三獄，而其它神星隻是神星勢力，原因就是三獄沒有讓任何人逃脫過。雖然五盜是例外，但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這不是三獄的過失。内鬼這種東西，誰都難以防範。
“我會小心三獄的，本來也沒打算完全信任它們。棋王先生，請繼續。”
“這樣就好。”
棋王擔心杜南太過相信三獄，故意借機提醒。想了想，又說道：“目前，内上層的戰争由我們控制了節奏，不過混沌軍團的發展還是太慢。在要小混沌區域立足，一顆神星是必須的。因爲每一顆神星内核都擁有一道虛空門通往心層，擁有它，就等掌控一道通往未來的大門。”
“你的建議，該從那方面下手增長混沌軍團？”
“監牢。”
棋王斬釘截鐵一句話，杜南笑了。
到了這一刻。
他才真正将‘司神’兩個字放在心上，這些人，确實有對得起他們名号的智慧。
“很好，擁有這種膽量才不愧稱爲司神。棋王啊，我承認你的誠意和能力。混沌軍團，交給你來引領了。”杜南伸手示意道。
“哪怕，我引領他們打各大監牢的主意？”棋王有點震驚了。
他剛剛說了，監牢是神星最危險的地方。
杜南微笑：“嗯，任你指揮。先提醒你一句，我已經讓混沌軍團‘浸透’各大神星的監牢了。”
一句話，棋王又傻了眼。
這家夥……比自己還要大膽？
居然豪賭至此？
他也有‘司神’一般的智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