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完全消失身影。
衆人卻搖頭心歎:步天峰被厄神盯上了,逃到哪裏都沒有用。
大家并不太清楚厄神是什麽威力,他們卻知道凡是厄神‘纏’上的人都死了,沒有一個人能夠例外。熟悉上古時代的老人們更知道:永恒之厄是絕對的,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它的威力。不管步天峰擁有什麽身份和神權,他都逃不脫厄神的詛咒。
“哈哈哈哈……”身陷黑暗宮殿,牧神隻有大笑。
在他看來,步天峰這就是垂死掙紮。無論到了什麽地方,無論做了什麽手段,這些都是……絕無效果的無用功。
杜南揮舞巨劍,身上即有數道鮮血飚起。作爲一名練至斬空劍的頂點劍師,他如同新手一般讓劍鋒帶着的銳氣割傷了自己。杜南不理牧神的嘲笑,又鼓催神力發動奇技。然而奇技沒有施展出來,整條左臂都炸成血渣了。牧神見狀繼續大笑,還作伸手示請狀,仿佛在說:請,你慢慢試,我就看看絕不乘機動手。
在牧神看來杜南已經倒黴透頂了,靠過去都晦氣。
碎臂瞬間回複。
杜南又試着在手掌心上祭起一道小旋風,做一次最簡單的風神力運用。
然而。
旋風是卷起來了,不是在手掌心,而是左手手臂上。旋風銳割,一下子将杜南整條左臂割出了幾十道血痕,還切離了好幾塊皮膚。這最最簡單的風神力祭用,杜南依然失敗了。
幾番嘗試。
杜南徹底弄明白了。
這不是‘倒黴’失手,而是‘強制性失敗’。厄神的永恒之厄不是讓你的運氣下降或者黴運上升,它是百分之一百産生效果的。無論自己做什麽都會夾帶上‘失敗’,隻是失敗的嚴重程度不同罷了。在這種厄運之下如果拼盡能耐蓄勁,很可能一招沒發出來先将自己谷爆了。
在這種情況下。
别說跟與之匹配的大神較量。就是低幾十倍戰力的星神戰士都打不了。
“步天峰,有沒有找到破解的辦法啊?”牧神好整以暇說道。
現在它已經穩操勝卷了。
根本不急着動手。
“沒有。”杜南笑了。
“哎呀,還能笑得出來啊?步天峰,還有什麽底牌盡管放出來。本魁有的是時間。等着你發揮呢。”牧神毫不在意。它深信沒有任何人能逃脫這種災厄,上一代牧神就是這樣死在自己手裏。本來它也不相信厄神會答應自己,因爲上一次自己已經失信毀諾了。沒有想到,厄神居然答應再幫一次自己。
杜南也知道自己沒可能逃脫永恒之厄。
除非放棄現有生命,改換始祖海龍或者始祖火龍這種第二生命。隻有完全脫離那條‘命運之線’的連結。自己才可以脫離這種絕對災厄。
“你跟牧神是什麽關系?”杜南忽然轉頭,朝着厄神問話道。
“喲,要套交情嗎?”不等厄神回應,牧神搶先笑了。
杜南沒理它。
厄神很平靜:“沒有關系。”
杜南聽到這種平靜反而奇怪了:“爲什麽幫它對付我,有理由嗎?”
聽到這話,牧神臉色微變。
上一次。
自己請求厄神對付上代牧神之時對她許下了‘承諾’,結果厄神幫了忙後自己反而囚禁了她。今次她願意幫忙,牧神本身也是非常奇怪。不過當命運之絲聯到步天峰手上,它再疑惑也知道勝負結果不會改變:步天峰死定了。
厄神靜默幾秒:“理由?有吧……太無聊,打發一下時間。”
聽到這話。牧神不禁心中一寒。
厄神從來就不是使用武力戰鬥的類型,但是,她卻是所有上古真神都畏懼的對象之一。如果說無聊,的确,厄神是‘絕對沒有同伴’的,她比任何一位真神都孤獨。因爲誰一靠近她都會倒黴,哪怕有心親近也是作死的下場。
杜南聽着,忽然覺得這很合理。
好像厄神這種‘絕對孤獨’的神權者,要對付誰都不需要理由。無聊就打發一下時間,對付誰都是一樣的。
突然間。杜南想到了聶星宿。
在諸神之塔,擁有‘五行未滿’的她也是很無聊的,達到那種‘想打誰就打誰’的地步,根本不需要在乎對手是誰。在她虛弱的時候。很多人都能打赢她;在她正常的時候,她就成了戰場上的孤獨者,永遠唯有自己屹立。
“隻要你不解開命運之線,我保證,我以後絕對不會囚禁你。”牧神生怕事情有變,急忙發誓。
可能又覺得不夠。
猛地。
牧神啓動了星祭儀式。向混沌之母隆重起願:“本魁在此起願,隻要厄神閣下不解開步天峰的命運之線,本魁以後絕對不再向厄神動手,禁锢她的自由。如有違誓,願受萬神之力轟殺。”
說完,一副‘我說到做到’的模樣看着厄神。
生怕厄神會放過步天峰。
厄神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開命運之線。
此時杜南卻說話了,擡起右臂說道:“牧神,我說兩件事。第一,命運之線是解不開的。不是我解不開,連厄神自己也解不開。除非我死了,否則它就會這樣一直聯結着。”
“噢?”牧神驚喜萬分。
看到厄神的反應,似乎真是這麽回事。
“第二件事……你禁锢過厄神?聽起來,你們合作過?是不是上一代牧神就是這樣被‘陰’死的?”杜南再說。
“是又如何?”牧神的語氣忽然嚣張了起來。
聽到命運之線解不開,它放心了。
步天峰死定了。
厄神……呵呵,厄神根本沒什麽能耐,能搞什麽花樣。自己‘起願’不關禁她,說到做到。不過嘛,随便找一個神尊部曲就能關起她了。厄神這種人物跟花神樂神一樣,擁有很驚人的‘能耐’卻沒有實力,不怕死誰都能欺負一下。
杜南笑了:“所以說,第二件事是……我并不覺得厄神沒有力量。”
牧神聽着愣了。完全不理解意思。
它拘禁了厄神已經無數年月了,隻用了一個小小星屑石牢,哪怕一位星神戰士都有可能逃脫的小牢房。
杜南微笑依然:“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牧神。看你這麽自信。應該隻用很簡單手段就禁锢了厄神?你發誓不再幹了,可是,你随時可以命令一位部屬神尊‘再度拘禁’厄神,對嗎?請先别着急,這不是重點。剛才厄神說了。太無聊,打發一下時間,你能聽懂嗎?”
牧神身上隐有寒意,下意識問:“什麽,你什麽意思?”
杜南指着厄神:“意思就是:我覺得厄神很強,隻是一直沒有動手。因爲她不需要這樣做,她沒有敵人。你毀諾了,還把她關了起來,這個牢房在厄神看來跟任何地方都一樣,反正她永遠都是孤獨的。”
聽到這裏。牧神一股寒意上湧。
“不可能的……你……她……厄神從來沒有……”牧神下意識反駁。
“她從來沒有展示過武力,所以你認爲她沒有武力,是這個意思吧牧神?現在我有一個疑惑你能否解釋一下?凡人獲得‘神權’是不是可以‘什麽力量’都沒有,就這麽簡簡單單獲得?”杜南笑了。
此時,牧神徹底駭然。
神權者。
起碼要擁有神脈,神格,神力或整整一個星界的認可……這種人物,怎麽可能是弱者!
“花,花神……”牧神下意識解釋。
“花神本來很強。因爲想獲得花神星界,她把所有力量轉到了超神器‘花仙’的身上。所以她失去了力量。”杜南打斷了。
聽到這些話,牧神徹底震住了。
轉看厄神。
厄神依然平靜如水,仿佛兩人說的事情不關她的事。這種态度更加證明……她不怕牧神再施詭計禁锢她,對她來說這些都是:打發時間!
“即使她有力量……你。你也……”牧神不知道厄神恨不恨自己,隻盯着那條命運之線。
隻要它在,步天峰就得死。
杜南點頭打斷了,然後啓動一個特殊的輪盤,說道:“剛才我說過,你敗給我是運氣太差。現在我也不翻什麽底牌了。就用這個再賭一次:你是因爲‘運氣’而二次敗亡在我手上的。”
牧神眉頭狂跳,卻不知道說什麽。
“厄神,我們做一個特殊的交易。”杜南看到厄神沒反應,又說道:“它是我的太古神威,叫做:命運之輪!”
一聲剛落。
轟隆一聲炸響。
刹那間,厄神身上舊袍爆碎成粉末,露出蒼白過度的面孔和奇形異紋的機甲。在這一瞬間她的氣勢完全壓過了杜南和牧神兩人。這種無法形容的強大一半來自于她,一半來自她身上的不明機甲。
“命運之軸?”厄神緩緩吐字,隐隐有一絲激動。
“你也知道?噢,我還沒有,現在确實是三缺一。”杜南點了點頭。
此時聽到對話,牧神卻傻愣癡呆了……厄神擁有超乎想象的力量,她不是弱者。而且,步天峰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太古神威,名字跟命運之線隻差一個字?自己不是力量上敗了,又是運氣……
“看來厄神閣下很有興趣。”
杜南轉頭,又看着牧神:“牧神,這裏是黑暗宮殿,我也不瞞你。命運之線,命運之輪和命運之軸是三種太古神威,可以合成一種叫做‘命運輪盤’的玩意。聽說它有預言的效果,不過幾乎無法啓動,還有一種效果就是:不受命運左右,所以綜合結論就是……并沒什麽卵用!”
“那麽……”牧神望着厄神,厄神卻眼瞳發亮。
“命運輪盤是最最無用的太古神威,它對任何人都沒有武力上的幫助。但是,厄神可能喜歡它。因爲她得到了就能夠控制‘永恒之厄’不胡亂詛咒别人,其他人也能靠近過來。說到底,命運輪盤就是将好運和噩運都裝載起來的東西,不承天佑,也不妨害别人。當然,它也能放出好運和噩運。”杜南詳細說明,獲得命運輪盤隻是‘變回普通人的運與厄’的節奏。
這些話是要說給厄神聽的,同時也讓牧神‘死’個明白。
對大家來說。
誰都希望上承天運,下免詛咒。對厄神……能夠做一個普通人就好了。
“但是,你,你也死定……”牧神惶然追訴。
杜南沒有理會,隻朝厄神示意。厄神點了點頭,然後杜南抽起命運之線慢慢地繞到了命運之輪上面。兩者都不是實物,可是它們就能夠纏繞一起。看起來,它們就差一個可以轉動的‘軸心’了。
此時,厄神忽然飄到牧神身旁。
手掌一按它的胸口:“我是厄神,無論誰人對我好,對我壞,遠離我或者禁锢我……隻要我記得,他都會倒黴。你也一樣,牧神。你的運氣,我的耐心……都已經耗光了。”
下一秒。
牧神身體變得灰白,慢慢龜裂,零碎,最終化爲煙灰飛末。
這一記。
與其說厄神是用力量殺掉了牧神,不如說是牧神自己崩潰了。它禁锢了厄神太長時間,已經累積了大多的厄運,當災厄爆發……面對擁有力量的厄神,牧神也沒有信心與之較量。好像萎靡的種子再遭遇幹枯的沙漠,它本身已經沒信心活下去了。
一直以來,它以爲自己控制了‘災厄’。
卻沒想到,試圖控制災厄的人……他本身就遭受着災厄。
自以爲偉大和自以爲操控一切的牧神,在厄神眼中隻是‘打發時間’的工具而已。即使沒有杜南的出現,總有一天災厄也會殺掉它的……噩運的真理就是:沒有人能夠逃脫永恒之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