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老請便，我無所謂。”杜南輕笑道。
蕭寒衣笑笑，心中更感滿意。這麽多年來，黑市做得最好的不是收集，而是分享。因爲黑市跟每一個勢力都有來往，也有幫助援手的行動。一些外部勢力急需的訊息，黑市一般不會隐瞞私藏。正因爲這種行爲，各大勢力才不擔心黑市的存在。這種感覺就好像：人們隻擔心山洞的毒蛇，卻不擔心這座‘山’的本身。
山比蛇大一萬倍，在大家心中卻是安全的。
中層域界是法治之地，人們更害怕陰藏在暗處的東西。例如獵龍者組織，衆皇對它絕對比第一大武力組織黑市還要擔憂。
“鬼斑皮是鬼猿一族的友誼之證。它們會叫做鬼猿，就因爲這種鬼斑皮的存在。當一頭鬼猿認可了某頭星獸，或者某個星獸群族，它們就會撕下身上一塊皮膚作爲‘友好’的證明。擁有鬼斑的皮膚是無法切割下來的，必須它們自願才會出現。哪怕你看到一頭鬼猿出現‘鬼斑’，殺了它取下毛皮，鬼斑也會消失不見。”蕭寒衣解釋道。
衆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知道星獸群族各有特異之處，沒想到，鬼猿還有這種古怪特質。
“對鬼猿一族來說，鬼斑皮的友誼是絕對的。一般的鬼猿，哪怕你救過它十次性命，它也不會送出鬼斑皮。它甯願跟随你，侍候你一輩子，也不願意送出這種可能對同族造成危害的東西。這種禮物基本是牽引舉族的恩情，才可能送贈。諸位今天聽到就算了，老夫不希望大家追究它的來由。諸位隻需要知道，鬼斑皮絕對無法通過搶奪的手段獲得，包括巨龍種族也搶奪不了。”蕭寒衣拱手示意，表示話題到此爲止。
大家知道就好，不要根問杜南怎麽得到的。
衆老點頭。
他們都是人精了，才不會這麽傻冒。
今天應邀而來隻爲一件事：鬼猿與人類停戰協議之事。在中層域界中這件事屬于‘首例’，他們聽過上層出現過停戰協定，在這裏卻從來沒有發生過。現在結合鬼斑皮的性質，這些老人瞬間明白杜南肯定做了什麽大事，才會讓鬼猿一族作出停戰協議。
“好了。這件事大家可心知，可密傳，千萬不能公開。爲了人類種族，希望大家通力合作。”龐萬峰沉聲說話。
大有警告之意。
事關整個人類群族，衆老也不見怪，孰輕孰重誰都不傻。
這一次無論杜南的行動是偶然還是能力，他都算一個‘珍寶’級的存在。在中層也許他的作用不算太大，一旦到了戰争不斷的上層，這種人物比一支超級軍團還要好使。如果真的能夠跟星獸群族溝通，這比一千星等的星神戰士都來的重要。
“杜先生，這次我們需要談一談鬼猿一族的協議。”龐萬峰直來直去，衆老也期待中聆聽。
“龐老還想了解什麽？”杜南應道。
“它們想要什麽？”龐萬峰認真說道：“近幾天，又有六股鬼猿兵群趕了過來，它們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集結。數量不算太大，卻都是幾百星等的超級悍獸。如果今天沒有鬼斑皮的說明，龐某都得準備戰鬥計劃，以防不測了。相請杜先生隻想問一問，你知不知道它們到底需要什麽？”
杜南想了想。
蕭寒衣在一旁眼神示意，好像在說：事關整個人類群族，你隻會得到支持，絕對沒有壞事。
龐萬峰也拱手：“老夫相信杜先生絕對沒有惡意，哪怕交涉過程中有什麽不妥之處，杜先生盡管說出來，大家一起承擔。”
“對，大家一起承擔。”衆老鼓勵道。
對于一位想幫助大家的年青人，無論做錯做對，衆老都不能寒了他的心。
杜南聽着卻笑了。
組織一下語言，然後才說道：“龐老，各位，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鬼猿一族隻想找到它們的仇人，并且殺掉他們爲自己的族人報仇。鬼猿們知道自己的智略不如人類，所以想借我們的手幫忙找出鬼猿一族的仇敵。它們認爲在這件事上我們的目标一緻，因此才提出‘同戰協議’。”
龐萬峰一皺眉，輕輕搖頭：“杜先生，老夫還是不懂。”
蕭寒衣說話了：“杜長老，大膽一點說明。在這群老人當中，沒有人是你的敵人。”
杜南聽着，幹脆問道：“好吧，你們聽過禦獸者組織嗎？”
蕭寒衣臉然一變。
龐萬峰和衆老卻有些愕然，然後龐萬峰奇怪說道：“杜先生從哪裏聽說這些惡黨的消息？禦獸者組織，早在很久之前因爲危害人類群族就被消亡掉了。現在，大概連傳承人都沒有剩下了。杜先生這樣問是什麽意思？”
蕭寒衣搶道：“不，他們還存在。在上層，數量還有不少。”
龐萬峰一愕，再看杜南。
忽然間。
衆老的臉色齊齊青紅，一瞬間他們就理解了很多東西。禦獸者組織作爲人類史上惡名昭彰的團體，他們怎麽會不知道來曆。蕭老說上層還有存在那就肯定不會弄錯，再結合杜南的問話……龐萬峰猛一重步踏前，瞬間來到杜南面前，狀如怒虎，幾乎是吼着問道：“杜先生，你是說銅陵獸災是他們弄出來的？”
“這個……”
杜南苦笑搖頭，說道：“龐老，銀葉團還在調查當中，我還不敢肯定。既然你們都知道禦獸者組織，那必然知道星宮吧？”
衆老點頭，等待下文。
杜南回複常态，說道：“大家都知道，我也不用浪費唇舌。在淪陷的紅砂神國，陸行者找到了鬼猿王的蹤迹，還探聽到一些怪物的對話。然後，他将消息傳給了風行者……”
“然後風行者傳了給我，老張和老洪三人。”龐萬峰急道，隻求下文。
“那時候域外作戰的事情我不清楚。在另一個地方我倒是找到了鬼猿一族的獸王，那塊鬼斑皮就是它送給我的。可以明說，它是我殺掉的。因爲某些奇怪的原因，它正在毒害自己的族人，所以需要我殺了它并且将這個消息傳遞出去。”杜南半真半假，自然不會将自己得到傳承的事情說出來。
衆老低頭沉吟。
紅砂神國境内鬼猿都中了奇異病毒，這一點他們已經查明了。地下洞穴的工具也是制毒用器，毫無疑問，杜南所說一切都是真相。
差隻差，是誰幹了這種事？
“那時候，三頭怪物大概在争奪星宮，所以将一些地洞弄崩壞了。我跑出來之後，直接到域外阻止戰鬥。銀鈴她們趕到地下洞穴，似乎沒有逮到人。”杜南有所保留道。
龐萬峰點頭，衆老則在苦笑。
蕭寒衣搖了搖頭，說道：“杜長老，你還有些事情不知道。”
杜南疑道：“什麽事情？”
蕭寒衣輕笑說道：“關于星宮的事情。鬼猿王告訴你的沒有錯，三頭怪物的确觊觎星宮，但他們不是在争搶，他們正在制造這種東西。理論上，整個入侵紅砂神國境内的聯軍都成了他們的協力者。在某些地方，他們肯定布置了兩三個祭陣，等着收割成品星宮。”
龐萬峰接着說道：“我們的部隊趕到地洞内部，他們已經成功收割了。銀葉團一邊屠獸一邊前進，她們來到的時候三頭怪物早走了。”
杜南故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心想：你們沒有懷疑我拿了星宮就好，裝裝傻，輕松過關。
一衆老人沉思。
三頭怪物做的事情，經過杜南的一番說明已經清清楚楚了。
現在隻差……
“杜長老，你爲何懷疑禦獸者？雖然他們會做這種事，但也有其它組織會亂來？”蕭寒衣代替衆老發問。
“因爲這個東西。”
杜南爲了合理化自己的晉長，又故意拿出一枚淨化過的星軸：“蕭長老，知道‘正常星軸’吧？”
衆老微微愕然，蕭寒衣點頭。
杜南再說道：“我的實力提升，有一部分是依靠這種東西。這種東西是艾伯利翁夫人提供的，不單我，連銀葉團其它人也有份。剛一開始，艾伯利翁夫人跟銀葉團結盟隻爲了應付獵龍者組織，因爲我們的陰陽石之争。”
衆老點頭。
他們早知道獵龍者和銀葉團不對付。
艾伯利翁這位陰陽石的持有者，偏偏選擇了銀葉團。
“後來，艾伯利翁夫人再度約見我們，将一些正常星軸交給我們。她說除了獵龍者，我們還可能要面對禦獸者組織的合圍，銀葉團現在的實力不足應付場面，必須快速增強。然後，這其中又有一枚重要的棋子激活了，她帶來了同樣的消息，獵龍者和禦獸者确實正在合作。”杜南半真半假，衆老反而更加相信。
沒有更大禍害，艾伯利翁也舍不得正常星軸。
這玩意太珍貴了。
除了艾伯利翁這種有錢人，恐怕隻有黑市才拿出手。其它神國，哪怕大型神國擁有也是第一時間用掉了。正常星軸在上層可能還多一點，在中層基本沒有幾個勢力拿得出來。艾伯利翁能夠拿得出‘幾枚’數量，衆老也大感驚訝。
“能請問一下，除了艾伯利翁夫人，還有誰透露了消息？”龐萬峰問道。
這件事情太重要了。
他不得不小心應付，銅陵盟區現在這種狀況夠糟了。要是大意偏聽，再招惹兩個臭名遠揚的組織，銅陵盟區将會更陷泥潭。如果真是他們……自己這個近八百星等的實力也不是吃素的。
“龐老，她現在正身陷重圍，這個……”杜南很爲難的模樣，實際正想借力。
“我們絕不透露一字。”衆老連忙起誓。
事關整個人類群族，他們的子孫他們的神國都在這裏受難，這群人絕對不會胡亂說話。
蕭寒衣也開口了：“杜長老，放心吧。老龐隻想查明真相，問一問真相，絕不危害她的安全。老夫也敢保證，如果她擁有對人類群族有利的情報，黑市全力保其安全。”
衆老同聲：“我們這些老骨頭全力保她安全。獵龍者和禦獸者要動她，先問過我們。”
杜南故意爲難一會，然後才道：“好吧，她叫做蘇雲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