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聽到杜南的話,雙眼一刹那紅了。
他來了。
自己不再孤獨一人奮戰……洛青那空虛的心在一瞬間填滿了。三人身影好像是幽暗血海中的一道強光,傾刻間,光芒将一切黑暗驅散,天地徹亮。
賓客們開始意識到這千餘人頭絕對不是終結,它僅僅是一次開始。降臨的三人大家早早知曉是誰,在赴宴前他們就了解過銀葉團的資料。真正地看見三人之時,四大皇族的賓客們都無法淡定了。腳踏紫火,額飄紫煙的銀鈴;靈動如仙,身邊飄浮六枚真零球的葉冰華;不怒自威,眼中殺意如鐵的杜南。
這些人。
他們根本不是人……他們就是神靈。
三人不需要一點點動作,所有護衛已經被懾鎮得不敢動彈。如此神威,隻在傳說之中。
魯珀特要立威。
需要打擊妮達拉,需要太古神威,還需要無數星神戰士助陣。
杜南要立威。
僅僅一個眼神就行了。
水火風三皇族賓客迅速退後,連土之皇族的一部分賓客們也移步遠離。對方僅僅三人,卻有千軍萬馬之勢。在這種情況不明的狀态下,誰都不想以皇之血試神之刃。魯珀特和五位神将眯着眼,打量杜南三人好一會之後又回複了常态。
“你就是杜南,銀葉星盟的實際掌控人?本尊是……”五神将中,爲首那一位赤發黃須的老者上前說話。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杜南冷冷打斷,看了五人一眼,又看了周圍百餘星神戰士一眼,淡然說道:“你們一群人既然要打鐵屑星的主意,對我來說就是一堆屍首。我沒有興趣了解屍首的姓名,而且,你們也不會有墓碑。”
“哼,好狂妄。”黃須老者微怒哼道。
杜南根本不再理他。
轉頭。
對着聖葉梵林的長者們,毫無感情地說道:“皇庭長者們,我隻說一次:我要殺光曲氏皇宗的所有成員,包括已經叛逃的長老們。而且這頭引領星神強盜們謀害鐵屑星的肥豬,以及他的同伴也通通要死。誰人阻攔,誰人一并伏誅。”
“好狂,憑什麽?”魯珀特一副很好笑的模樣,神情依然嚣張。
“我沒有興趣跟你解釋。”杜南也不多話。
那種神情已經在說明:遵,或者違。
長者們心中發苦。
這種模樣,這種神态,這種力量……一切都無可挽回了。作爲聖葉梵林的長者,他們試圖最後努力:“杜先生,我們已經作出了相應的處罰。如果杜先生覺得不夠,我們可以處死曲封,不過魯珀特沒有過錯,沒有理由處罰他。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恢複洛青小姐的身份。今天之事,希望還有一個商談的機會。”
“長者,最後問你一個問題。”杜南問道。
“請說。”
“如果我們是沒有力量的普通人,你會這樣處罰他們嗎?”杜南一問。
衆長者啞然無語。
良久。
婚曲會場陷入死寂之中。
最後,爲首的長者鼓動神力,大概擁有七星左右實力,緩緩說道:“無論我們是對是錯,長者皇庭都是聖葉梵林的柱石。你們要殺人,我們就要力護到底。或者,我們可以用生命來勸導,讓後輩們記住今天的災禍。杜先生,來吧。爲了聖葉梵林,我等願意一戰到底。”
“無論勝敗,護星到底。”一衆長者吼響。
杜南眼神不變。
緩緩。
伸起一手:“說得再好聽,講得再悲情……歸根結底,你們隻是一群維護皇族利益,漠視治下之民生死的糊塗蟲。我對你們沒有一分憐憫,就好像你們從來不曾憐憫過我們一樣。銀鈴,葉冰華,洛青……”
“是。”三女齊應。
杜南猛一揮手,一道無法形容的勁風從天斬落。倉促不及防禦的爲首長者,在瞬間被斬成兩半,杜南最後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殺!”
“是!”嬌聲一應。
旁邊的妮達拉伸手示止,口中卻說不出話來。
此時,長者們幾乎連反應都不及,就在三女的穿梭中化爲焦炭或者碎塊。
想到李銀足,想到青姬,想到金鈴,想到洛霜四婢和死去的洛母,三女完全沒有半分留情。她們殺了聖葉梵林的長者們,心裏并沒有仇恨他們。這種情形就好像長者們并不仇恨銀葉團,卻任由曲氏屠殺銀葉團一樣。今天的災難大概僅是:聖葉梵林的長者們,任由部下們肆意地射出了一支箭,本來以爲收獲一頭鹿,卻沒想一頭受傷的猛虎撲了過來。
洛青抓起最後一位長者,一位姓‘洛’的長者。
“洛仙,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洛姓長者惶然問道,他不敢相信銀葉團真的敢對皇庭的長者們狠下殺手。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麽。”
洛青慢慢注入神力,将洛姓長者鼓漲起來,恨恨道:“我隻知道,你們什麽都沒有做。我的家人死了,你們什麽都不做;我的朋友死了,你們什麽也不做。現在我來複仇了,你們卻要維護他們。這樣很好,我現在隻想殺光你們,看看你們所維護人會爲了你們做些什麽。”
“不……”
洛青一揮手,驚叫的長者漲爆成渣了。
短短半分鍾,九位長者先生身亡,這時候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無法想象,位于最高權席,淩駕諸人頂上皇庭長者們變成了第一批死亡的人物。在正常理念中,哪怕聖葉梵林打崩了一半,這些人還能穩坐高台,慢悠品茶的才對。
今天,一轉眼變成了碎肉?
“你們……你們……瘋了,瘋了嗎?你們竟敢對長者們出手?做出這種事,你們将永遠成爲土之皇族的死敵。”魯珀特吓傻了。
他出生三百多年,還沒有聽說過誰人敢傷長者們一根手指頭的。
“你代表土之皇族宣戰嗎?”
杜南冷冷問道。那模樣,仿佛剛剛讓同伴們殺了一群雞鴨。
旁邊的妮達拉和一衆賓客們,臉色蒼白。
這種漠視已經脫離了‘皇與臣’身份。在他眼中,已經沒有四大皇族了。曲氏的謀害,聖葉梵林的不作爲,銀葉團已經從心底裏抹去了四大皇族的印記。這不是因爲力量增長的‘傲慢’,而是悲傷過頭的‘絕望’。與其說他們漠視皇族,不如說他們對皇族徹底死心了。
“他不代表土之皇族,他什麽都代表不了。”
衆人愕然間。
一位氣度超然的黑膚男子,如神明般降臨。跟在他背後,是一隊二十四員的十星神将。看到血腥現場,男子不驚不變說道:“我叫土之荒王,聖白林皇庭的副庭主。理論上,我是統領聖葉梵林等等五十餘皇族居星安全衛隊的人。”
來人報名。
聖葉梵林的衆人大喜,卻又聽:“我來看熱鬧的,你們繼續。”
“荒王大人,他們殺了長者皇庭的九位……”魯珀特半躬行禮,正欲上訴罪名。
荒王擺手打斷。
輕松說道:“不用多說,我有眼看見。有一句話叫做:自己的屁股自己擦。以前長者們做了什麽,現在就承受什麽,不用太奇怪。魯珀特啊,當你使用力量淩虐别人的時候,就應該明白到别人一旦擁有力量也反過來淩虐你,這隻是很正常現象。”
“荒王大人,但是……”
“你想說,你是皇族,天生優越是不是?你想說長者們位高權重,人人拜服是不是?這種想法也沒有錯的,不過我需要更正你,老鼠在螞蟻面前也是高高在上的,在貓的面前隻是一口食物。聽懂了嗎,老鼠?你的想法在我心裏毫無義意,你的血脈相比我也差之千裏。所以你招來了貓,自己收拾殘局,别想召喚我這頭土之大帝手下的‘狗’幫你趕貓,懂嗎?”
荒王指着自己的臉,将自己喻爲‘大帝’的狗。
神情模樣沒有一絲憐憫。仿佛,魯珀特無論出了什麽事,對他來說隻是死了一隻老鼠而已。
“荒王大人,你不是身有維護皇族安危的……”
“我是這種職責。”荒王點頭,然後說道:“不過大帝給了我這樣一句話:看好那些在道路上行使的車子,保證它們的安全。如果它們開到道路外面,不用管,随便它們沖入森林或者掉下懸崖。聽懂了嗎,道路外面的車子?”
“荒王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魯珀特渾身發涼。
“你也有夠蠢了,大帝的意思:我們皇族是正常星空的規矩,我們也遵循這些規矩。一旦有人破壞這些規矩,大帝不會管你是皇族還是平民,是死是活自己了斷。魯珀特,你不會以爲隻要身具皇血,有力氣就欺負下人,沒力氣就跑回家求救吧?”
“荒王大人,我身爲皇族難道不是擁有特權的……”
“當然不,傻得可愛的魯珀特先生。大帝隻要在車道内行使的車子,比如妮達拉公主這種,懂了嗎?爲皇族招來禍端的皇族,對大帝而言也是禍端。如果你奇怪以前爲什麽沒事,那是因爲我們沒理你。我保證現在也一樣,魯珀特,殺了銀葉團的人,你又能赢了一次。我說過看熱就是看熱鬧,絕對不會問罪于你。努力幹吧,老鼠。”
荒王表明态度,一副你就是脫道的車子,愛撞什麽是什麽。
撞散了别人我不管。
撞散了自己我也不管……一切自行負責。
“長者們呢?”魯珀特看了五位‘援軍’神将一眼,同來的一百餘星神都眼瞳發光,似乎聽到希望。
“這種不做事的人死了就死了。發個廣告,大家搶着報名上位。”
荒王一臉‘不愁無人當官’的模樣。
魯珀特聽滿意了,死死盯着杜南說道:“聽到了沒有,賤種們?荒王大人不是來幫你們的。現在乖乖受死,或許我還能留你們一條全屍。”
“你确實腦水不足。”杜南說道。
“哼,你以爲你們四個人能跟我們一百餘人拼鬥嗎?你們以爲殺了長者們,就能敵過過五位神将嗎?今天聖葉梵林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而我魯珀特,哪怕不讨上峰的喜歡,我也能活得無比滋潤。敢膽在聖葉梵林鬧事,哼,我殺光你們之後,還要屠盡銀葉星盟的人,一迸爲你們陪葬。”
杜南聽到這句話,眼神很冷:“這隻是老鼠的想法。”
黃須老者聽到荒王不是來緝拿他們的,也是心中大定,傲慢上前說道:“小夥子,你實力還不錯。但是比起我們還不夠。自廢魔能神力,我們就留你一殘命,如何?”
杜南轉頭看了洛青一眼。
洛青笑意很冷,回應道:“幫我看着曲封那群垃圾,我要一個一個慢慢撕碎。這些人……我一個人就足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