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大門被推開,一陣寒風卷進來讓正在觀看地圖的孟慶山打個冷戰。徐虎和幾個團長,端着兩個冒熱氣的大瓦盆說笑着走進來。
徐虎把烤好的土豆盆子往桌上一放,一股濃濃的熱氣迎面而來,“老總,自從過了江你都沒吃上一口熱乎的,趁着休整的時候,我讓炊事班烤了一些土豆,快來趁熱吃吧,驅驅身上的寒氣。”
“戰士們都吃了嗎?”大家都知道孟慶山最關心戰士,忙說都吃了。
“傷員們吃了嗎?”
“老總您就放心吧?傷号他們已經吃完了,現在他們睡得正香呢!”徐虎笑着說道。
韓豪放下手裏的盆,舀了一碗小米粥遞到孟慶山面前,孟慶山接過來,招呼大家坐過來一起吃。
肚子早已經咕噜噜叫的衆人很快就毫不客氣地風卷殘雲,讓兩個大瓦盆底朝天了。
“說說各部的情況吧。”孟慶山擦擦嘴,對着衆人說道。
“報告老總,天氣實在是寒冷,再加上這些天下不停的大暴雪,這讓我們部隊中的很多戰士都被凍傷了,雖說咱們的戰士都穿了棉大衣,但是咱們這一路急行軍,使戰士們身上衣服都跟水洗似的,衣服直接被凍成一妥妥的,一些剛剛入伍體質較弱的戰士直接被凍傷,剛剛我去統計一下各團的情況,已經有将近500多名戰士發高燒,人數還在不斷的增加。”徐虎報告道。
“病倒了這麽多。”孟慶山皺着眉頭問道。
“老總不用擔心,我們這一次繳獲很多藥品,其中就有很多治療凍傷的,傷号們都已經服完藥了,身體很快就會恢複正常。”
“既然這樣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整一晚,明天繼續出發。”
......
第二天淩晨七點左右,通訊科長呂中華拿着一張紙急匆匆走了進來,對着孟慶山邊敬禮邊說:“總司令,後方發來急電!昨天傍晚有一批鬼子在雙興村附近登岸。”說着遞上電報。
伸手接過電報,仔細看了起來,過了一會,把電報遞給一旁的徐虎等人。
讓孟慶山沒想到的是,爲了防止之前從撫遠登陸的日軍渡江侵擾羅北、綏濱根據地,同時也爲了阻止身後的追兵,孟慶山把22師派了出去,并且把自己攜帶的炮全部交給了他們,自己隻帶着一個警衛團,一個特種大隊,以及一群沒有炮輪爲車夫的炮兵團,外加不久前從佳木斯城内召來的新兵、城外戰俘營解救的戰俘剛剛組建數個新兵團,帶着物資傷員踏上往返的歸程,一個壞消息就傳來了,昨天傍晚有一大批鬼子從湯原縣雙興村渡過松花江向這裏過來!
當看完消息後,大家都有些心慌。現在能夠作戰的士兵也就不到2000餘人,沒有重武器,外加一群新兵蛋子和病号,硬拼的話還真是勝負難料。
鄭仇說:“老總,您先帶新兵和傷員先撤吧,我帶着我們特戰大隊阻擊鬼子,給大夥争取時間轉移!”
一旁的徐虎忙道:“鄭隊長,你們特戰隊雖然一個個都是精英,但是你們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您們保護首長的安全,這裏有我帶着警衛團的戰士們就行了!”
門外的警衛人員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擡頭看見是總部通訊科長呂中華面帶憂色滿腦子熱氣匆匆而來,這一定是有急事要報告總司令。可總司令剛剛下了命令,不讓人打攪的。他隻好迎上去說:“報告呂科長,首長們正在屋子裏開會,剛才交代不讓人打攪。”
呂中華揮了揮手喘着粗氣說:“顧不得了、顧不得了,有大事要彙報。”說完推開門就進了房間。
一股寒風吹起了桌上的作戰地圖,同時也驚擾了還在争辯誰留下打阻擊的衆人。孟慶山擡起頭問道:“中華怎麽了?是不是小鬼子來了?”
“老總不好了,剛剛偵查連派人通知,我們前方二公裏外發現大量的鬼子,距偵查連估計約有一個旅團的鬼子正向我們這裏趕來,鬼子的先鋒部隊已經距離我們不足一公裏了。”
“看着架勢,小鬼子這時吃定咱們了,啥也别說的,我們前面出現了鬼子,那我們身後的鬼子想來也離我們不遠了,這場戰鬥我們是無法避免了,不把鬼子打疼了,咱們是走不消停,小鬼子想兩面夾擊我孟慶山,想得美,你們立即趕回各自的隊伍組織人員進山。”孟慶山吩咐道。
“老總咱們鑽林子,可是那些物資該怎麽辦?”
“物資重要的拿,剩下的統統扔掉,至于那些牛羊全部給我宰了,車也給我拆了帶走,我看小鬼子沒有畜生和車怎麽把物資帶走。”
......
現任第十四師團師團長的館餘物中将,他緊緊了身上的披風向前方看去,胯下的戰馬耷拉個腦袋衣服病怏怏的,四肢哆哆嗦嗦,顯得十分脆弱。館餘物撫着戰馬的鬃毛,心痛道:“嘿!夥計,不要擔心!一會兒就不冷了。”
正說着,一名斥候騎兵輕快地跑了回來,下馬報告道:“師團長閣下,森田範正大佐閣下已經成功占領了前面的村落,村落四周有着支那人逃跑時丢棄的大量的物資和已經死去的牲口,距森田範正大佐判斷支那人爲了躲避我軍的兵鋒躲進大山之中,森田範正大佐請示用不用立即派部隊進行搜山把躲進山裏的支那部隊逼出來消滅掉?”
“死去的牲口?”
“師團長閣下,都是拉車的牲口,支那人肯定是不願意讓我們順利搜繳物資做出的行爲。”
館餘物颔首道:“喲西!這群支那人真是可笑,真的以爲殺死這些負責拉車的牲口皇軍就沒有辦法拉運物資了嗎?隻要把這群躲進山裏的支那人全部捉住有的是苦力,既然他們爲我們準備豐富的食物,我們怎麽不笑納,通知森田範正大佐我要舉辦一個燒烤晚宴犒勞一下全體士兵。”
“師團長閣下,我認爲我們還是消滅那群支那人在慶祝吧!”坂西一良建議道。
“一良君不要着急,支那人躲在山裏,想要消滅他們是早晚的事情,你要知道現在北滿的天氣不用我說你也感覺到了,更别提晚上,這群支那人傻乎乎的以爲躲進山裏,不用我們去剿滅,就會被大自然活活凍死,到時候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消滅他們何樂而不爲呢!”館餘物笑着說道。
“師團長閣下,萬一這群支那人跑了該怎麽辦?還有一旦他們有援軍怎麽辦?”
“跑是跑不了,除非他們插上翅膀飛出去,不然的話隻能乖乖的呆在山裏面,之前我已經把騎兵聯隊派了出去,分布在四周,一旦這群支那人有什麽動靜,我們馬上就會得到消息。至于支那人的援軍,不來拉倒,來了更好,我要用他們的鮮血告慰步兵第27旅團全體玉碎的士兵靈魂。”
“不愧是師團長閣下,那個孟慶山哪是您的對手,我估計那群沒腦子的支那人奪進山裏面肯定是終身難忘的事情,想想都感到可笑。”
“一良君吩咐炮兵大隊瞪大了眼睛,如果晚上發現山中那裏有火光,立即開炮,我要給這群膽敢挑釁帝國虎威的支那人一個絕望的冬天。”
“嗨!”
傍晚,館餘物中将住在熱乎乎的屋子裏,躺倒在鋪滿棉大衣的土炕上的時候,館餘物中将把白天的情況從頭到屢了一遍,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号稱帝國克星的孟慶山,一見到自己猶如貓咪見到老鼠一般躲進深山老林之中,連和皇軍一戰的勇氣都沒有,真是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再一想想孟慶山之前的戰績來看,怎麽看都不可能是這麽懦弱,難道他有什麽陰謀,還是......。想到這裏,館餘物中将一下子就驚醒了,馬上就穿衣起床,枯坐在床邊思考。
腦海之中不斷出現“夜襲”“突圍”幾個字,孟慶山肯定不可能坐以待斃,孟慶山之所以白天不和皇軍作戰,按照以往的經曆來看,孟慶山一定是擔心給部隊照成傷害,他肯定認爲皇軍白天戰鬥力是最強的,到了晚上部隊放松了警惕夜襲或突圍。
根據地上的車印來判斷,支那部隊根本沒有攜帶重武器,正常情況下,館餘物中将認爲,在關内單是一個旅團,打中國軍隊兩三個軍都沒有問題,更别提這群馬路達,之前的那些皇軍部隊玉碎,都沒有絲毫防備、兵力來不及展開、重武器還沒有做準備的情況下被支那人偷襲得手的。現在,既然自己已經料敵先機,那就不怕支那人偷襲。自己剛來時已經命令士兵開始構築陣地把出山的道路封死,守好防線,士兵輪流休息,就是支那人想要突圍,以皇軍士兵的戰鬥力,不要說守一晚上,守十天半月都沒有問題。
想定主意後,館餘物中将命令參謀長對各部隊陣地情況進行檢查,重新設定口令,士兵輪流睡覺,任何時候都必須有三分之一的士兵處于警戒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