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配合主力作戰,第五軍分區李兆麟當得知,日軍從齊齊哈爾調集部分日軍和給養,乘三十多輛汽車分成三路,經富裕縣和依安縣、拜泉沿公路北上增援前線作戰日軍。一得到情報李兆麟知道自己一定要幹淨利落地殲滅這支運輸隊,堅決切斷日軍兵力和給養補充,好爲主力部隊赢取勝利創造條件。當李兆麟把作戰任務下發到各個團裏,戰士們的情緒異常高漲,紛紛準備好槍炮彈藥,恨不得立即把鬼子消滅掉。
1940年11月21日上午8時許,日軍十四輛運輸車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緩緩向第五軍分區一零三團的埋伏圈駛來,日軍可能做夢也沒想到,在途經公路兩側齊腰高的玉米地裏,早已埋伏着數百名抗聯官兵。
“報告團長,政委,小鬼子的車隊馬上就要到了。”偵查排排長滿頭大汗的說道。
“具體點。是什麽情況?”政委馮治綱問道。
“在我們前方五裏外鬼子的一個大型車隊正向這邊開來,共有十多輛滿載各種物資彈藥的汽車,打頭的是兩輛三輪摩托車,擔任護衛的兵力大概一個中隊,還有十分鍾就開過來了。”
“嗯,十多輛汽車。一個中隊的兵力,老耿咱們團能吃得下嗎?”
“當然能吃得下,這到手的肥肉不吃,還讓他們跑喽!”
“可是老耿,這萬一是小鬼子給咱們設的套。讓咱們往裏鑽怎麽辦?”
“怎麽辦?涼拌?咱們這次的任務就是配合主力作戰,我們被派到這裏就是爲了看住這,不能讓小鬼子送進去一顆子彈和一粒米,就算是小鬼子的詭計。那咱們也得往裏面鑽,說什麽呀不能讓他們過去。”
“老耿你說的對,不過我認爲我們應該把這見情況,報告給司令員,問問他的看法。”
“等司令員的回電黃花菜都涼了。它們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正好咱們部隊剛剛擴編,武器和子彈都不充足,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們從這裏溜掉,我們需要派出一支部隊繞道車隊的後面堵住他們撤退的路,一營長,這個任務就交給你的一營了,有沒有信心。”耿殿軍問向身邊的一營長。
“請團長、政委放心,我們一營一定會完成任務。”一營長信誓旦旦的回答。
“好了,你去布置一下吧!别到時候去晚了。”耿殿軍命令道。
“是。”一營長轉身向一營走去。
果然。情況和偵查排長說的一摸一樣,就在各部趕到指定位置不到幾分鍾的時間,一陣機槍的掃射聲就傳到了大家的耳朵裏。團長耿殿軍拿起望遠鏡,隻見日軍當頭的兩輛摩托車上分别架着一挺歪把子輕機槍,機槍手正坐在車座裏對這公路兩邊的山梁進行掃射。用着最老套的火力偵察試探着公路兩邊的山梁上是否有敵情。
看到公路兩邊的山梁上沒有任何的動靜。鬼子似乎放下了心。開着車,大搖大擺的進入山區。
300米、200米、100米……當看到日軍車隊全部進入伏擊圈後,耿殿軍揮了揮手,傳令兵領會意思,立刻跑到後面用旗語告訴炮兵陣地的炮兵連開始進攻,一陣陣呼嘯聲從山上傳來。就在這一瞬間。整個山區不足二百米長的道路就變成了一片火海。鬼子的第一輛三輪摩托車毫無疑問,直接被密集的炮火撕得粉碎。而緊接着第二輛三輪摩托車。第一輛運兵車也沒能夠躲過這個厄運。
在汽車強大慣性的沖擊下,明知道前面是一片火海,日軍的汽車。摩托車仍然直匆匆的向前沖。之所以會這樣過。是因爲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讓日軍開車的司機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
用望遠鏡看日軍車隊的步伐已經停止了,“打!”團長耿殿軍一聲高喊,各營、連官兵輕重火器一齊開火,槍聲、殺聲、手榴彈爆炸聲頓時響徹山谷。日軍的第一輛運輸車被炮彈擊中起火爆炸,癱瘓在路口。後面的車被堵住,動彈不得。霎時,日軍一片混亂,不少鬼子趁機倉皇而逃。隻見一零三團的官兵,如離弦之箭,“嗖、嗖、嗖”躍出掩體,沖向山下逃跑的敵人。一陣猛沖猛打,把鬼子運輸隊打得暈頭轉向,潰不成軍。一些剛剛參加抗聯的士兵當看到自己的班長已經跟随大部隊沖下的山坡,握緊手中的步槍向山下沖去,還有一些附近的民兵隊伍,拿着紅纓槍跟随部隊沖向那群鬼子兵。
此時一營的官兵已經用木頭把路口堵住,使日軍的車輛無法後退逃跑,當看到路口完全封住,一營長松了一口氣,剩下的事情就好說了。當然,堵住谷口,一營也沒有客氣,馬上架起所有的輕重機槍,步槍,手榴彈全部對着車隊最後的五輛汽車的日軍進行打擊。
面對紛飛的子彈,數不清的手榴彈,身後的五輛汽車并沒有比最前面的那輛汽車好上多少。那些遭到襲擊,剛剛準備跳下汽車準備還擊的鬼子,剛剛伸出一條腿,就被紛飛的子彈擊中,軟軟的倒挂在汽車上。
不過,還是有十幾個戰鬥經驗豐富的老鬼子躲過了第一輪的射擊,迅速的跳下汽車躲在車底,和一營開始對射起來。面對鬼子精準的槍法,有掩體掩護的戰士們還是很快的出現了傷亡,一營長着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雖然着急,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爲鬼子躲在汽車車底。戰士們手中的輕重機槍根本不可能穿透厚厚的車底。
“營長,必須快點解決剩下的日本兵,小鬼子人群裏有狙擊手,現在戰士們已經傷亡快一個排了,再不解決,戰士們的傷亡會更大。那名神槍手的槍法太準了”。營教導員跑到營長的身邊,急切的說道。
“什麽有神槍手,能不能找到。”
“找不到,不知道他躲到那個角落裏向咱們這裏放黑槍。一旦再耽誤一會,咱們就要沒一個連,老金你快想…”“砰!”
一股熱血噴到一營長金晉中的臉上,一營長金晉中看着剛剛還在和自己說話的教導員,此時已經沒了呼吸倒在自己旁邊。雙眼通紅大喊道:“老劉、老劉。”
“小鬼子我****全家祖宗十八代。”說完金晉中拿起一支三八式步槍對着依靠車底爲掩體進行反抗的日軍士兵,“啪啪!”數槍先後打死數名日軍。
“砰!”“營長小心。”金晉中的警衛員一個虎撲把他撲到在地。
“小龍。”“砰砰!”那個讓他熟悉的槍聲又一次的想起,金晉中看到部隊的數名重機槍手被爆頭。“擲彈筒,擲彈筒”。金晉中對着身後大聲的喊道。
東北抗日聯軍每個步兵連都配備了一個擲彈筒班,一個班六門擲彈筒。要知道,在好多時候,這六門擲彈筒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營長,是不是有什麽任務。請下命令吧!”很快。擲彈筒班的班長就帶着身後十幾個戰士扛着擲彈筒和彈藥從樹林裏鑽了出來激動的問道。
“張三,我給你半分鍾的時間,給我把那群小鬼子都給我炸了。我要讓他們全部去死,去死。”金晉中大聲的命令道。
“是,營長,保證完成任務。”說完,擲彈筒班班長向宏勝就帶着自己班的戰士就地開始瞄準起來。
“小島君,你看支那人都被你的神迹的槍法吓得不敢露頭了,我判斷剛剛你的那一槍打死了支那人的指揮官,要不然那名支那人的神槍手不可能這麽激動。”
“豐田君不要這麽樂觀,我們現在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我們要是在不沖出去。支那人的部隊就會把我們剁成肉餡,你看看周圍還有我們的士兵嗎?”
“小島君不要這麽悲觀,隴山君正帶領士兵們對那群支那人進行反擊,我想很快就有結果了。”
“豐田中尉。隴山中隊長吩咐你,讓你務必在五分鍾之内爲車隊打開一條突破口。”一名傳令兵跑了過來說道。
“呦西!你滴回去告訴隴山閣下,我一定完成任務。”
“嗨!”
“通通通話”。幾聲輕微的響聲傳到了豐田的耳朵裏,他知道這是擲彈筒的聲音,還沒等他跑出車底,轉眼前。他的耳邊就想起了幾聲劇烈的爆炸聲,其中就有他隐藏的車輛,還有兩輛彈藥車被波及到,殉爆的彈藥,一下子就把整個汽車撕得粉碎,至于藏在汽車底部的鬼子早就不知道被炸到哪裏去了,周圍反抗的日軍也被流彈打成塞子。
不管日軍多麽頑強的抵抗,最後還是被數倍于日軍的一零三團給全部消滅掉,耿殿軍命令各營打掃戰場,一名新兵在打掃戰場時,沒想到,一個躺在地上裝死的日本鬼子,突然爬起來揮舞着刺刀向他捅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他靈機一閃躲了過去,然後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鬼子的臉上。看到鬼子被打倒在地,那名新兵馬上又補了一槍,這次鬼子是真的死了。
“老耿咱們這一次的伏擊戰打得幹淨利索,除了之前被咱們炮擊炸毀的三輛,剩下的十一輛輛汽車全都成了咱們的戰利品。這一次咱們可是發大财了,在半個小時的時間裏,就消滅掉日軍一個中隊一百來号人,還繳獲擲彈筒八門、輕機槍四挺、步槍數十支,戰果輝煌。”政委馮治綱笑着說道。
“部隊傷亡如何?”
“二營、三營、四營除了十四名輕傷以外,沒有任何損失,不過負責堵谷口的一營,損失很大,傷亡了近一個連,教導員也犧牲了。”
“怎麽可能傷亡這麽大,鬼子的主力不都是跟咱們作戰嗎?什麽時候跑到後面去了?”
“鬼子的大部隊沒有跑到後面,而是這隊鬼子中有狙擊手,打了咱們部隊一個措手不及。”
“狙擊手,趕緊讓晉中帶領一營回去休整,剩下的各營、連迅速清掃戰場,燒毀汽車,轉移陣地。”聽到狙擊手耿殿軍沒有驚訝,在之前的幾年抗聯戰士們的犧牲很大一部分都是日本關東軍的狙擊手造成的。
“哒、哒”兩聲槍響從戰場内傳出。
“什麽情況。”耿殿軍掏出匣子槍防備的問道。
“團長,團長不好了,一營長發瘋了,要開槍殺人。”一名抗聯士兵跑來喊道。
“殺什麽人?”
“日本女人。”
“日本女人?咱們這裏從哪裏來的日本女人。”
“團長是在車裏發現的,剛剛在部隊清理戰利品的時候,突然發現一篷布車廂裏畏縮着兩個穿和服的日本女人,約20出頭,面容蠟黃,目光呆滞,看樣倆人都受了傷。倆人手裏攥着帶拉鏈的帆布袋子,渾身不停地顫抖,俺們班長讓兩個日本女人趕緊下車。可她倆非但不下,反而相互抱得更緊了。俺們班長就命令我們把她倆拖下車。隻見她倆拼命掙紮,死活不肯下來。這個時候,一營長過來了端着沖鋒槍對着兩個女鬼子就開槍了。”
“打死了?”馮志剛問道。
“沒有,打偏了,現在一營長正在和俺們營長撕扯呢!您快去看看吧!”
“金晉中同志,你怎麽向俘虜開槍?”耿殿軍趕過來厲聲喊道。
“她們不下車這是要頑抗到底,是我們的敵人不是俘虜。”金晉中申辯道。
“不下車也不能開槍,咱們抗聯可是有政策的。”政委馮治鋼見狀,迅步走過來制止。
“隻許他們殺我們的人,就不允許我們殺他們?今天我就要開槍。”滿臉怒氣兩眼通紅的金晉中又提起槍。說時遲,那時快,馮治鋼一個箭步沖上前,奪下了金晉中手中的槍,卸下彈夾,使勁地甩了出去,又把空槍扔給了金晉中。
這時,馮治鋼和幾個戰士一躍跳上了車,想把兩個失魂落魄的日本女人擡下來,包紮一下傷口,可她倆雙手緊緊拽住車護欄架,硬是不下車。戰士們都知道,由于語言不通,讓這兩個日本女人誤解了抗聯的友好。爲了克服語言障礙,馮治鋼走向前,用不太熟練的日語和手勢跟二名女人交談,最後倆人終于放下戒備,讓擔架隊的人擡走了。看到這,金晉中一賭氣彈夾也沒撿,氣呼呼地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