瑷珲縣的訓練場上,人喊馬嘶殺聲震天,鍾偉率領從黑河要塞中解救下來勞工已經在這裏訓練了一個多月。
一陣哨子的長鳴傳來,組織訓練的鍾偉大聲喊道:“全體集合”,正在組織刺殺、障礙越野、敵前單兵戰術、投彈、攀登、騎術、隊列訓練的各連隊在執勤幹部的口令聲中立即停止訓練、收攏隊伍,整齊地跑步過來,迅速在鍾偉面前列隊。
二十出頭,身才不高、精悍幹練、一向認真的鍾偉對部隊反應速度、令行禁止的表現比較滿意,對着士氣高昂的部下高聲說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在這裏訓練很長時間,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罪,這是咱們過去想着盼着得不到的機會,爲的就是有朝一日用我們掌握的軍事技能去殺鬼子。過一會兒孟慶山總司令要來看望大家,也是來檢驗我們的訓練成果,同志們要拿出吃奶的勁玩命地練,展示咱們大隊的作風和戰鬥力。表現突出的話咱們部隊從今天以後就是主力部隊,可以出去打小鬼子,大塊吃肉大塊喝酒,表現不好咱們就是二線部隊,隻能在這裏吃野菜,一會兒誰他娘拉稀裝慫就滾到農場種地去,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
“各連轉換訓練科目,立即開始訓練。”鍾偉見部隊士氣高昂,興奮地下達新的指示。
整齊的腳步聲把各連帶到新的訓練區域,訓練場上再次被口令聲、喊殺聲、幹部的催促聲淹沒。
在政委劉如言、參謀長楊勇的組織下。白天訓練晚上學習,讓這些出身草莽、靠着骨子裏的硬氣堅持到今天的莊稼漢漸漸明白了階級、國家、民族,明白了身爲一個軍人的意義和目标,知道了黨的新政策、抗聯的曆史和責任。也知道了東北軍區的戰略任務。采取的策略,他們所承擔的北滿騷擾使命和當前的訓練标準。
鍾偉,湖南平江人,十三歲就是紅小鬼,第二年就加入共青團。第三年直接轉爲中國共産黨黨員,同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參加中央革命根據地第一至第五次反“圍剿”作戰;在1934年10月參加長征,到達陝北後任紅十五軍團第七十八師政治部主任;1936年10月任第七十三師政治部主任,參加東征、西征戰役。
當孟慶山看到人員的名單中有鍾偉二字後,孟慶山起先很是驚喜,但是随後又覺得是不是重名了,要知道鍾偉在後世的軍界威望可是很高的,被稱爲“戰神鍾偉”還有被人們尊爲中國的“巴頓将軍”,按理說這樣的寶貝嘎達黨中央不可能把他派到北滿來,後來經過詢問孟慶山才知道。鍾偉這小子喜歡吃吃喝喝,能玩會玩。每到一處,有什麽好嚼谷,從名酒、名菜到各種有名的特産,鍾偉都要嘗個肚兒圓,因此多次遭受批評,再加上他的暴脾氣,經常鬧點事,讓他的領導也拿他沒有辦法,正好這個時候各個部隊有總部的批文。說抽調一批幹部支援東北,鍾偉所在的領導們集體一合計決定把這個惹禍精打發走。
而鍾偉當得知要被派去東北時,非常高興,走的時候把自己所有的東西全部送人。而且邊送邊說:“這些破東西我都用不到了,都給你們用吧,我就要去東北打小鬼子去了,聽說那裏的小鬼子可是富得流油,東北孟司令的部隊人手一把三八大蓋,小鋼炮、還有很多沒見過的大炮。甚至還有飛機,子彈無數,那裏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聖地。”
當初他的戰友看着他的模樣都以爲他是瘋了,不知道東北已經淪陷了,現在那裏遍布都是關東軍,之前他們也跟關東軍南下的部隊作戰幾回,但是都被打得很慘,到現在還記憶猶新。當他們老戰友在一次見面的時候,鍾偉已經是東北野戰軍第四十九軍軍長,部隊拿的都是洋槍洋炮,而他的老部隊則還拿着漢陽造,這讓他的那群老戰友很後悔,當初怎麽沒有跟他一起去東北。
一開始孟慶山就想任命鍾偉爲快速反應旅旅長,獨自領軍作戰,因爲孟慶山知道在後世鍾偉的勇猛善戰,而他的事迹更是被拍成電影,在《東北三年解放戰争軍事資料》(1949年10月中國人民解放軍東北軍區司令部編寫)中寫東野五師的文字中,能夠側面體現:“該部隊系東北部隊中最有朝氣的一個師,突擊力最強,進步快,戰鬥經驗豐富,攻防兼備,以猛打、猛沖、猛追三猛著稱。善于運動作戰,爲東北部隊中頭等主力師。”
但是别人不知道,所以孟慶山的提議遭到所有人都反對,孟慶山沒有辦法隻好讓鍾偉在警衛旅當了一名營長,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讓他出去獨自作戰,在黑河一戰中就是鍾偉帶領部隊悄無聲息的拿下稗子溝金山陣地爲後續作戰打下了基礎,又是他帶領部下第一個沖上西崗子陣地,在瑷珲縣的倉庫内發現大量的武器後,孟慶山就決定擴建部隊,經過整體的研究和讨論,決定組建一個守備師用來黑河的防禦問題,于是就讓鍾偉從被解救的勞工中選出精壯和東北軍政大學畢業的200名學生,組建守備部隊,而當時孟慶山告訴他,如果他能夠在一個月之内把這群勞工訓練成合格的軍人就讓他當主力部隊,如果不成就讓他老老實實的當守備團。
鍾偉身材不高,一張娃娃臉卻不苟言談,做事認真,要求近乎苛責。雖然不打不罵,但折騰人的法子層出不窮,每天訓練結束把這群漢子累得半死,晚上動不動就緊急集合、營地遇襲,白天哨所被摸、彈藥庫被炸、行軍被伏擊之類的險情更是不斷發生,大家筋疲力盡他卻說這是訓練大家的戰場警覺。要想在戰場上生存下去,随時都要做好戰鬥的準備,學會應付各種突發事件。
好多以前當過胡子、山林隊的官兵不服這個年紀輕輕就當團長的鍾偉,借訓練之機與他交手切磋。結果拳腳上無三合之敵,上手就是殺招,簡潔卻實用,十個人十種倒法,快得出奇,準得要命。射擊固定靶基本不瞄,槍槍紅心,擡手槍響、烏鴉麻雀應聲墜地。投彈五顆顆顆能扔在65米外的籮筐裏。這樣技藝超群的團長讓這群勞工們沒了驕傲的本錢,隻能乖乖地跟着他往死裏練。
還别說,就在處理了十幾個違反軍紀、清理出去三十多個訓練不達标的戰士後,獨立團開始出現明顯的變化。說髒話的、發牢騷的、偷懶耍滑的、巴結上司的、占别人小便宜的越來越少。因爲這個隊伍看重的是軍紀、看重的是訓練成績,主持整訓的領導更是鐵面無私、用人隻看能力。慢慢地都老實了、踏實了,服從命令、認真完成訓練科目、團結戰友成爲習慣。隊伍走整齊了、歌聲嘹亮了、訓練自覺了、成績上去了。
這群勞工們一開始開始徒手五公裏越野,拼了命跑得氣上不來,腿抖不停還用了30分鍾,一開始還有人想退縮,但是當看到鍾偉這個比他們小很多的娃娃團長和他們一起跑,而且還一點事都沒有,這讓這群東北大老爺們臊的羞得慌,這群漢子咬緊牙根拼了命的向前面跑去,說什麽也不能讓人知道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都跑不過。到現在負重20多斤,25分鍾就能輕松到達。射擊更是變得簡單,每人數十發子彈不是白打的,反應動作快很多、瞄準時間大大縮短。槍法原本是這群勞工的強項,這群人有很多人都是獵戶,平時的時候在家務農,一到秋收過後就拿起獵槍進入深山打獵,但是當他們看到鍾偉的槍法後,不得不佩服,如實玩命的訓練,現在不說各個都是神槍手,但也是很少有脫靶。
在二百多名軍政大學畢業的班排長帶領下這群勞工開始晚上學習的過程,而鍾偉告訴他們,部隊規定半年後能認會寫少于200字的要退伍、少于500字的不能當班長,少于1000字的不能當幹部,部隊的掃盲班、班裏的識字組成了戰士最願意去的地方。過去有事沒事聚在一起喝酒吹牛聊女人,現在都找個犄角旮旯捧着一本油印小冊子結結巴巴地朗讀,因爲他們都不想被淘汰,現在每個人當兵,家裏的人會分數畝田,每月還有軍饷,每季度發軍裝、襪子、鞋,而且部隊的夥食也很好,可以放開肚皮使勁吃,每三天還有一頓肉食。
營地整潔規範、生活區、住宿區、訓練區、生産區井然有序,不許喝酒、不許随意離隊、不許随地大小便、按時作息,讓部隊面貌煥然一新、官兵身體素質大幅提高,軍事技能節節攀升。按照鍾偉自己的說法拉出去不比鬼子差。他可一直惦記着孟慶山說的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