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原日軍守備大隊的駐紮地成爲抗聯臨時的指揮部,東邊是一群哀嚎的傷員由在省城裏請到的醫生在搶救,西邊是抗聯繳獲的戰利品,南邊原先是日軍的宿舍現在歸戰士們休息的地方。
許亨植走到一名抗聯身上身邊站定,冰冷的目光落在那抗聯戰士的身上,令他如坐針舌氈,感到渾身不自在。那戰士懷裏挾着一個大包裕,鼓鼓騰騰的,裏面不知道裝了些什麽。
“裏面裝的什麽?”
許亨植的語氣很冷,就像呼嘯的朔風,凍人骨髓。
“一些衣……衣服,俺覺的漂亮,想……想留着将來給俺媳婦穿,穿……”
這樣的戰士不在少數,許多戰士都或抱或背,身上挾帶了不少東西,最離譜的有個家夥居然還背了張雕花的八仙桌也不知道在哪裏弄到的,這會兒除了在守城的四千人整個營地裏加上傷兵也不到五千人,這些人也隻有前面三千人是很是正規身上隻帶着槍和背着糧食,而後面的二千人看起來已經不像是支軍隊了,更像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匪流寇。如果帶着這些家夥什兒上路,不用說突圍,光是累就足以把這些人給累垮了。
許亨植的眼角往上動了動,他敢到肝疼鬼子都要打進城了,這群人居然還要帶着這些沒用的東西難怪總司令特意囑咐我讓部隊把不重要的東西全部丢掉減輕負重。
說到底還是缺訓練,這兩個月這些人都是在蘇聯彼得教官的訓練下槍法和戰術的應用,彼得少校當場廢除孟慶山當初一切的軍事訓練在他認爲那個不知道從哪個山溝子裏走出來的人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能比的過他這個正規軍校畢業的,紀律幾乎除了一些必要的剩下什麽也沒有帶,但是還好的是總部當初帶了許多老兵和一些孟慶山沒有帶走的軍校速成班學員,雖說把老兵打散也隻分配到各個營部充當政工人員,使部隊的紀律漸漸穩定下來,但是由于這幾天的戰鬥是大量的政工人員被迫上前線戰鬥傷亡慘重,使本來紀律就差的這支部隊在沒有人管的情況下更加散漫,當然抗聯司令部主力也不是那麽差,主要是由于這幾天的日軍天天攻城被迫臨時招兵,新兵裏有很多是從監獄解救出來的和一些愛國的大學生,還有一些窮的吃不起飯的老百姓。
由于他們剛剛加入抗聯的隊伍不到幾天,使他們其中一些還沒有轉變過來帶着一些小農的思想,見到好東西第一個想法就是想把它帶回家。
許亨植表情冷酷,轉身走到隊列前面。
有一陣涼風從營地門口上刮過,蕩起許亨植那頭長長的黑發,蕭肅的殺機從他烏黑的眸子裏流露出來,像鋒利的鋼刀刮過這群兵不像兵,民不向民的戰士們的心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把這些沒用的東西都扔了!每個人手裏隻準拿武器,身上隻準背糧食,誰要是敢不聽命令,統統拉出去槍斃!你們是兵,不是難民!看看你們前邊的老兵拿的是什麽,再看看你們這群兵蛋子拿的是什麽,不知道學習嗎非得讓我罵你們。”
“扔了!”
警衛營的士兵大吼,抗聯新兵們紛紛将包裕和沒用的家夥什兒扔到地上。
看到這群新兵乖乖的把東西扔到地上,許亨植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說道:“給你們十分鍾的時間檢查武器彈藥,如有短缺立刻去西邊軍需庫裏面補充彈藥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
“亨植怎麽樣部隊集結完畢了嗎?”周保中問道。
許亨植敬了個軍禮說道:“報告總司令黨代表部隊已經集結完畢請指示。”
周保中和石英韶看着校場上的戰士點了點頭剛想說點什麽,“轟,轟”連續好幾發炮彈轟入校場的大門把大門炸的四分五裂刮傷幾名離着很近的戰士。
“大佐閣下,工兵部隊已經把城牆炸開一個洞口我們現在用不用趁着這個機會沖上去攻破支那人的防線,還是等着師團長的大隊在一起進攻?”旁邊一個日軍上尉對宮本清一問道。
“喲西,小犬君,我已經讓電報員把電報出去了,師團長現在正在火速的往這裏進軍,看着眼前的這支支那部隊也是靠着城牆的來阻擊我大日本的精英部隊,一旦沒了城牆的防禦這群支那人就是拔光毛的雞等着我們宰,如果不趁此機會狠狠打擊會影響我們第59旅團的士氣的,要是繼續讓城裏的支那人嚣張下去,我們的士氣将會大大的降低,小犬君現在是你的中隊立功機會來了隻要攻下這個城牆,我想不用師團長的援軍我們就能消滅這支支那暴徒。”宮本清一大佐一臉自信的說道。
聽到大佐的話,小犬上尉拿出指揮刀對着正在搶修城牆的抗聯喊道:“亞寄給給。”
當戰士們趕到城破的地方都呆了,他們不敢想象這麽厚的城牆居然被日軍炸開一個大口子,師長齊雲祿趕緊喊道:“都愣着幹什麽?快把洞口堵住!”這時戰士們才反應過來,開始用麻袋扔向被炸壞的缺口,但是有二米多寬的口子不是一分兩分就能堵住的。
“土殺給!”一名日軍少尉單手揮動着一面軍旗,另一手的指揮刀猛的向前一揮!
彷佛從地下冒出來的日軍士兵們端着上有刺刀的三八式步槍,嘴裏聲嘶力竭的嘶喊着“闆載”!如同一群野獸一般沖向正在堵着缺口的抗聯戰士。
可是,已經晚了,敵人已經快到眼前了。這次,進攻的足足有一個中隊的兵力。齊雲祿趕緊命令道:“準備戰鬥。”
日軍一個中隊快速的順着缺口湧進過來并且開槍射擊正在堵缺口的抗聯戰士,由于雙方距離較近開槍阻擊已然不行,在師長齊雲祿的帶領下防守東門的第三師剩餘八百名抗聯和攻進來的日軍展開白刃戰,戰鬥一開始就轉入了白熱化,到處都是白刃相搏捉對厮殺的雙方士兵,在齊齊哈爾這個古老的城市,中日兩軍殺得可謂是天昏地暗。
抗聯士兵本來都是剛剛訓練不到二個月的士兵隻有少數的老兵他們憑着滿腔熱血和訓練精良的日軍展開血拼希望能把這支日軍小隊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