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雕再次出現在天山劍派上空的時候,廣場上的天山劍派弟子并未散去,紛紛将目光投向空中。
孟白見蕭瑟狼面色發青、怒氣未消,深知蕭瑟狼心中憋屈,便讓金雕飛向了他的住處。
很快,金雕在孟白所住的院子上空停下,孟白、蕭瑟狼二人縱身跳下,金雕啼叫一聲,飛向自己的老窩。
“小狼,你先回去吧,等掌門師兄出關之後,我會去找他彙報此事。”
落地之後,孟白想了想道:“另外,如同我之前所說,你不必太過在意今天的事情,那會影響你的修行。”
“是,孟長老。”
蕭瑟狼象征性地行了個禮,然後不再廢話,轉身走出孟白所住的院子。
孟白見狀,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
他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對于蕭瑟狼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挫折,如果蕭瑟狼能夠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奮發上進的話,日後必有大成就。
反之,若是蕭瑟狼無法走出失敗的陰影的話,将會一蹶不振,導緻心中産生心結,日後的修行之路會變得異常艱難,甚至會止步不前。
在他看來,蕭瑟狼出現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大一些。
因爲,蕭瑟狼雖然在曾經的修行之路上,有過與異獸厮殺的磨練,也和不少同境界的修煉者交過手,經曆過生死磨練,但總歸來說,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的,根本沒有遭受過像今天這樣的打擊。
如同孟白所想,葉帆的當頭一棒給蕭瑟狼的打擊十分巨大,以至于他整個人既憤怒又茫然,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走向自己的住處,以至于連站在住所門口的七師兄四人都沒有看到。 “蕭師弟!”
察覺到蕭瑟狼的異常,七師兄四人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快步迎了上來——其他弟子不知道蕭瑟狼與孟白乘金雕去幹什麽,他們卻是知情的。
蕭瑟狼之前雖然額頭被劃破,但及時清理了血迹,并且塗抹了療傷聖藥涅槃丹的粉末,傷口早已恢複,根本看不出異常。
此時,蕭瑟狼聞聲,看向四人,臉色不禁一變,真是又驚又怒!
驚,是因爲,他怕四人知道自己被葉帆輕松擊敗一事。
怒,是因爲,如果沒有眼前四人,他也不會跑去找葉帆的晦氣。
“蕭師弟,那小子被你和孟長老殺死了吧?”
七師兄雖然對蕭瑟狼的異常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忍不住開口,看似詢問,實則更像是肯定的語氣。
因爲,以前也有修煉者跑到天山撒野,但最終的結果均是被擊殺,何況這次蕭瑟狼和孟白同時出動?
“我看根本用不着孟長勞出手,蕭師弟一人就足以。”
“那是當然,以蕭師弟的實力,估計用不了三招便解決那小子了。”
“三招?依我看,一招秒殺!”
其他三人也是有着同樣的想法,待七師兄的話音落下,便相繼拍起了蕭瑟狼的馬屁。
“咝~”
若在往常,面對這些師兄們拍馬屁,蕭瑟狼會很享受,但此刻,聽到他們的恭維,蕭瑟狼隻覺得被人在傷口上撒鹽,氣得倒吸涼氣,渾身直打哆嗦。
“蕭師弟,難道那小子逃走了?”
看到這一幕,再一聯想蕭瑟狼反常的表現,心中突然湧現出一個荒謬的念頭,但又不敢相信,便開口問道。
蕭瑟狼雖然惱火,但也知道,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四人,便一言不發地與四人擦肩而過。
蕭師弟怎麽了?
望着蕭瑟狼那微微哆嗦的背影,七師兄四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蕭……蕭師弟不會被那小子打敗了吧?”
疑惑之餘,其中一人語出驚人道。
嘎嘣!
愕然聽到這句話,蕭瑟狼的心中一痛,下意識握緊雙拳,停下腳步,怒氣沖沖道:“我要閉關修煉了,你們速速離開!”
話音落下,蕭瑟狼不再理會四人,腳下一閃,閃入院中,關上了院門。
“呃……”
看到這一幕,之前語出驚人那人一臉驚駭。
原本,他隻是脫口問出了那句話,話出口後便暗罵自己糊塗,認爲那絕不可能,但此時看到蕭瑟狼的表現,他明白,自己很有可能猜中了!
不光是他,七師兄三人也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他們雖然不相信蕭瑟狼會敗,但理智告訴他們,如果蕭瑟狼沒有敗的話,絕對不會表現得如此異常,尤其是聽到剛才那句話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直接炸毛了。
“七師兄,要不我們去問問孟長老?”震驚過後,有人提議道。
“嗯!”
七師兄點了點頭,然後帶着其他三人快步走向孟白的住所。
“你們四個還有膽子來我這?”
見到四人,孟白氣不打一處來,在他看來,如果沒有四人與葉帆的沖突,哪有後面發生的事?
“呃……”
四人剛一進門,便看到孟白發火,一個個均是驚吓得站在原地,一臉不知所措。
“唉……”
孟白見狀,也知道門下弟子一向驕縱慣了,容不得外人在天山撒野,何況葉帆采取雪參的地方在天山劍派所管轄的一百裏之内,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四人阻止葉帆,并不算錯。
“孟……孟長勞,難道那個采雪參的小子逃走了?”七師兄從震驚中回過神,壯着膽子問道。
“讓你們巡山采藥,你們倒是好,讓一個外人先發現了雪參!”孟白答非所問,冷冷道:“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
七師兄四人吓得連忙低下頭,不敢吭聲。
“從今天開始,接下來三個月裏,你們也不要修煉了,繼續巡山采藥!”孟白沉聲道:“如果再有此類事情發生,你們也不要回門派了,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是!”
再次聽到孟白的話,四人隐隐覺得如果隻是葉帆逃走的話,蕭瑟狼不會那般反常,孟白也不會如此惱火,事情肯定另有隐情。
明白這一切的同時,他們卻不敢再不知好歹地打破沙鍋問到底了,而是很識趣地行禮、領命。
“另外,通知巡山采藥的弟子,若是再碰到你們之前碰到那人,千萬不要主動招惹他!”孟白又補充道。
“是!”
四人再次領命,快步離開了孟白的住所。
……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餘晖散漫天山,金色與白色相互交映,像是一副天然畫卷,美得讓人窒息。
然而——
面對這樣的美景,被懲罰巡山采藥三月的七師兄四人卻沒有心情欣賞。
一來,他們一直生活在天山,這樣的景色每天都能看到,早就煩了。
那就好比,一個男人天天睡一個女人,哪怕那個女人是天上的仙女,也會膩煩的。
再者,他們莫名其妙地被懲罰,心情正郁悶着呢,哪有心思欣賞景色?
“七師兄,我怎麽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跷呢?”
“是啊,就算那個小子逃走了,蕭師弟不會那樣反常,孟長老也不會對我們大發雷霆。”
“難道那小子擊敗了蕭師弟、孟長老?”
“你腦袋被門擠了?”
聽到最後人的話,七師兄皺眉訓斥道:“孟長老是半步罡氣境中的絕對霸主,除了罡氣境絕世強者,誰能擊敗他?”
“是我糊塗了。”那人連忙認錯。
“那小子無法擊敗孟長勞,有沒有可能擊敗了蕭師弟?”
“那小子的氣息恐怖,實力應該很強,飛刀刺殺更是鬼神莫測,若說擊敗蕭師弟,還是有可能的!”
“我看你腦袋也被門擠了,如果蕭師弟被那小子擊敗,孟長老會放他離開麽?”之前被七師兄訓斥那人,沒好氣道。
“這種可能并非沒有。”
讓那人震驚的是,七師兄竟然認可了這種猜測,而且分析道:“蕭師弟已經突破了半步罡氣境,并且練成了天劍第六式——風之劍,那小子若是能擊敗蕭師弟,絕對堪稱妖孽級别的天才。這樣的人,自然是會有強大的背景的。孟長老很有可能因爲忌憚對方的背景,隻能把打碎的牙齒往肚子裏咽。”
“七師兄說得在理,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什麽人?”
其他三人聞言,紛紛覺得有理,同時也對葉帆的身份充滿了好奇。
蕭瑟狼收集青年一輩天才修煉者的信息,都是通過外門弟子實施的,他們雖都是内門弟子,但并不知道這件事情。
若不是如此,當時蕭瑟狼拿出葉帆畫像,四人也不會震驚了。
“你們說的那人在哪裏?”
稍後,不等四人想出個所以然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話音落,人影現。
身背血飲狂刀的白帝,憑空出現在四人的前方,目光如刀,渾身殺氣彌漫,宛如一尊殺神。
咯噔!
耳畔響起白帝毋庸置疑的詢問,望着白帝冷漠的面孔,感受着白帝身上湧現的可怕殺氣,四人均是吓得心頭一顫,胸口像是壓着一座大山似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從頭到腳一陣發冷。
白帝見狀,自知自己的氣勢帶給了四人太大的壓力,于是收斂氣息,再次問道:“你們剛才所說那個使用飛刀的人在哪?”
“往……往西北方向走了。”
七師兄感到渾身一松,但仍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以至于回答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
白帝聞言,凝目看了一眼西北方向的連綿雪山,然後不等四人從驚吓中回過神,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