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停機坪不遠的地方,停放着兩輛越野車,呂滄海帶着之前前往翺翔山莊的兩名心腹手下,等候着炎黃組織邢風長老到來。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如今,如果我們不想遭受上面的懲罰,必須一口認定彙報内容屬實,千萬不能被邢長老看出貓膩,聽到沒有?”
眼看飛機沿着機場跑道滑來,呂滄海收回目光,扭頭看向兩名心腹屬下,看到兩人眼眸之中的恐慌後,陰沉地說道。
“明白!”
聽到呂滄海的叮囑,兩名炎黃組織成員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爾後深深吐出一口悶氣,臉上再無半點驚恐,有的隻是堅定不移。
因爲,他們都知道呂滄海說的是事實。
從葉文昊現身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得罪了葉文昊。
他們想通過懇求葉文昊的原諒從而避免炎黃組織的懲罰,幾乎沒有任何可能,唯一的辦法隻有按照情況彙報内容裏所說的那樣,指證葉帆殺害司徒浩天、黃奇,傷害齊七等人,并暴力抗法,向他們出手。
如此一來,他們便不算違背炎黃組織的規定,還有一線生機!
很快,在呂滄海三人的等待中,飛機平穩地停在了停機坪上,機艙門打開。
看到這一幕,呂滄海立即帶着兩名心腹手下下車,快步迎了上去。
身爲炎黃組織的長老之一,邢風在炎黃組織的地位超然,享受的待遇也是堪比封疆大吏,他帶着兩名屬下坐的是豪華艙,率先在空姐的微笑中離開機艙下機。
咯噔!
盡管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可是看到邢風那陰沉的模樣,包括呂滄海在内,三名炎黃組織成員心中還是微微有些發顫。
因爲,在他們的記憶中,邢風就是活閻羅,清理門戶的時候絲毫不手軟,被他廢除功夫、斬殺的炎黃組織成員已經超過了兩隻手!
“邢長老。”
盡管心裏多少有些恐懼,但呂滄海三人也明白不能露出任何馬腳,爲此,當邢風帶着兩名屬下從飛機上走下的時候,呂滄海三人的臉上已找不到半點驚恐,而是第一時間迎上行禮。
“上車說。”
邢風目光如刀一般掃了呂滄海三人一眼,面無表情道:“呂主任,你跟我坐一輛車,直接在車上向我彙報。”
“好。”
呂滄海心頭一緊,滿是恭敬地回應,而另外兩名炎黃組織成員則是暗自松了口氣——他們不用親自面對活閻羅邢風!
一分鍾後,當旅客們依次從飛機上走下,走上機場大巴的時候,邢風帶人上了呂滄海提前準備的jeep越野車。
“邢長老,這是關于翺翔山莊案件的彙報情況,您請過目。”
汽車啓動,深知邢風行事作風的呂滄海沒有自讨沒趣地說客套話,而是第一時間将早已準備好的情況彙報遞給邢風。
邢風面無表情地接過,一言不發地看了起來,呂滄海坐在旁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随着時間的流逝,邢風的眉頭微微挑了起來。
“呂主任,根據情況彙報裏所說,你手下那名叫徐鋒的屬下,暗中盯控黃奇,一路跟蹤黃奇抵達翺翔山莊,然後發現東海幫内讧,司徒浩天殺死司徒辰、費四和劉天軍三人。葉文昊的兒子突然出現,打傷十名東海幫成員,進入别墅,殺死司徒浩天、黃奇兩人,用意念攻擊打傷齊七、馮靜等九名普通人。你帶着另一名屬下及時趕到,三人一同進入别墅,試圖将葉帆帶回來審訊,遭到葉帆暴力抗法,迫不得已出手擊毀了他的丹田,然後,葉文昊突然出現,擊毀了你的丹田。”
當邢風看完整個情況彙報後,他扭過頭,眯着眼,死死地盯着呂滄海,一字一句地問:“這份情況彙報與葉文昊對我所說出入很大,甚至可以說完全相反——你确定情況彙報的内容屬實?”
“回邢長老,情況彙報句句屬實,請您老明鑒!”呂滄海一臉信誓旦旦。
“那我問你,爲什麽你那名叫徐鋒的屬下,沒有及時出面制止,而是任由事态擴大?”邢風一陣見血地找出了不合理的地方。
“根據他所說,雙方當時殺紅了眼,他怕出面阻止無效。再者,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洪武門長老黃奇很有可能踏入了先天大成境界,他不是黃奇的對手,所以才暗中通知我。”呂滄海小心翼翼道。
“如此說來,那個葉帆比黃奇還要厲害?”
邢風的語氣稍顯凝重,身爲炎黃組織的五大長老之一,他知道邪皇褚玄機的徒弟也叫葉帆,甚至三年前還特地找到炎黃組織幕後掌權者‘炎’,讓‘炎’派一名炎黃組織成員對葉帆進行特訓,最終一名叫秦海的炎黃組織成員對葉帆進行了特訓。
如此一來,若是參與此案的葉帆是邪皇褚玄機的徒弟葉帆,那事情就不是棘手能形容得了——就算身爲華夏第一強者、掌控炎黃組織的‘炎’,也要給足邪皇褚玄機面子!
“是的,他擁有不弱于先天大成的實力。”呂滄海撒謊道,在他看來,葉帆已經被他廢了丹田,就算邢風想驗證都不可能了。
“那個徐鋒現在在哪?”
邢風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心中排除了兩個葉帆是同一人的可能性,畢竟在他的記憶中,三年前褚玄機的徒弟還未踏入後天大圓滿境界,短短三年之内,不可能成爲先天大成強者!
“就在前面的車裏。”呂滄海多少有些心虛。
“等到地方,我們将重新對他進行審訊。”
邢風冷聲道,爾後話鋒一轉,又問:“另外,根據剛才的情況彙報所說,别墅裏幸存的人全部心神受傷,淪爲了植物人,而山莊的監控系統臨時出現了問題,沒有任何監控記錄?”
“是的,邢長老,這是東海武警醫院做出的鑒定,至于監控記錄,我們和其他幾個部門的同志都沒有找到。”呂滄海回道。
“别墅外那些被葉帆打傷的東海幫人員,他們怎麽說?”
邢風又問,因爲那些人員還算不上武者,審訊工作交給了警察,剛才呂滄海給他的情況彙報裏并沒有顯示警方那邊的審訊情況。
“根據警方那邊傳來的信息,他們都是東海幫南蘇分部負責人齊七的心腹手下。齊七要求他們守在别墅門口,一旦有生人靠近,立即阻止。葉文昊兒子葉帆抵達後,欲要進入别墅,先後将他們的手腳砍斷!”呂滄海面不改色道。
“最後一個問題,葉文昊出手打傷你是怎麽回事?”
邢風再次開口詢問,這一次,他在問話的時候,眉頭死死地擰在了一起,語氣稍顯凝重——葉文昊卷入是這個案件最重要、最棘手的一點,更爲重要的是,葉文昊出手擊毀呂滄海的丹田,嚴重違背了炎黃組織規定!
“葉文昊抵達後,先是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沒來得及解釋,他兒子便信口雌黃,葉文昊聽後信以爲真,沒聽我解釋,便出手擊毀了我的丹田!”
呂滄海半真半假道:“這一點,我的兩名屬下都能作證!而且,他們都被吓得跪地求葉文昊放過他們!”
“等到地方後,你們兩人分别對呂主任的兩名屬下進行審訊,核實情況彙報裏的内容,我負責與其他部門核實其他情況。”聽完呂滄海的話,邢風做出安排。
“是,邢長老!”
跟随邢風前來的兩名炎黃組織成員第一時間領命。
“呼~”
眼看邢風暫時相信了自己所說,呂滄海心中松了口氣,心中卻是明白,其他幾個部門的彙報是以案發後爲主不說,而且基于剛才那份情況彙報的基礎上,不可能暴露什麽。
如此一來,隻要他的兩名屬下能夠堅定不移地認準情況彙報屬實的話,他和兩名心腹手下不但可以逃避炎黃組織的處罰,而且還能将葉帆釘死!
就在呂滄海暗自松氣的同時,東海國際會議中心的一間豪華套房裏。
葉文昊負手而立,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黃浦江對面的外灘建築群,怔怔出神。
“雖然小帆因爲關鍵時刻領悟《玄煞拳》的殺招‘煞氣沖天’,殺死黃奇,讓事情的發展脫離了白家人原來制定的軌道,但他們如今完全可以将計就計,根據現有情況對小帆進行栽贓,逼迫你出手營救小帆!”
沙發上,從警局趕過來的楚姬,認真将事情理了一遍之後,若有所思道:“之前,你不但出手擊毀了呂滄海的丹田,而且出言威脅關意。在這樣一種情形下,如果他們栽贓成功,你如果再要以強硬的姿态營救小帆的話,肯定會引得上面那些人不滿,搞不好會斷送你的仕途!”
“我知道。”
耳畔響起楚姬的話,葉文昊沒有回頭,而是依然望着東海的夜景,淡淡道:“當關意暴露我與小帆的關系時,我就猜到了這一切。”
“那你?”
楚姬聞言,臉色一變,她實在想不通,既然葉文昊早已料到了事情的發展軌迹,爲何沒有插手幹預,而是任由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發展。
“我沒有去破壞、揭穿他們的陰謀,隻是想借着這件事情告訴所有人,葉帆,是我葉文昊的兒子!”
葉文昊再次開口,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如果有人想對我兒子欲加其罪、栽贓陷害,我不介意讓那些人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