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出租車,像抽了魂的人,借着手機的微弱的光,踉踉跄跄地尋着通往長運村的山路上狂奔。
出租車司機在後面仿佛在看瘋子一樣。
漆黑夜裏的大山朦胧如鬼影,黑色霧籠,一條山路上微弱的亮光,似乎是迷路的孩子在找尋着回家的方向。
他跑的太快,絆腳的石頭摔得他一跤又一跤,腳底下的碎石頭和路上的荊棘割破了他的臉,他的膝蓋,他的手,摔得他鼻青臉腫。
“嗚哼…”他再一次摔倒了,腳踝已經扭腫了,額頭磕在一塊大石頭上,頭破血流,發出一聲悶哼。
他咬着牙再次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山路那邊前行,倔強漆黑的背影透着一種墨染的悲傷。
一個多小時後,他來到了長運村的村口。
遠遠一眺望,四處漆黑,唯有村中央的燈火像一把刀捅進了他的心髒,讓他睚眦欲裂,那是村小學的位置。
他瘋狂地跑過去,腿痛的早已麻木,一下翻進水溝,一下翻下田艮,手機早已落在路上,他就沖着那道光,狀若瘋癫地瘸跑着,口裏發着嘶啞的哭聲。
來到小學操場的時候,斷斷續續的哀痛哭聲從教室裏傳來,村民們都衣着素缟,頭戴白巾,一群孩子跪在教室裏,許多村民也跪着,裏面或外面,有老人,有小孩。
許多小孩跪着趴在父母的懷裏,臉帶着淚痕,哭暈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葉老師。”
葉晨出現在操場上,身上衣衫破的不堪,身上、頭發上都是污泥,臉上、額頭、膝蓋都是血痕。
他眼眶通紅,卻沒有再掉眼淚。
有村民認出了他,村東邊打獵的二黑哥瞧見了他,走到近前,通紅着眼睛哽咽:“蘇老師,她…走了。”
說完,這平時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子忍不住扭過頭背過身抹了一把眼睛。
葉晨拼命眨巴着通紅的眼睛,深深地呼了幾口氣,身子忍不住在顫抖,一步又一步地往燈火通明的教室裏邁去。
他這每一步似千斤,像踩在了自己的心髒上,每走一步,那臉上便多了一分蒼白。
跪着的村民們無聲地給他讓路,嗚咽聲四起。
“嗚嗚,,啊啊啊”
外面的墨色濃郁壓抑地讓人悲傷。
教室中央,蘇月穿着月白色的連衣裙,純潔高貴,就和當初葉晨第一次見她一樣。
她躺在一塊木闆上,下面墊着嶄新的棉被。雙手擺在小腹,閉着眼睛,面帶着微笑,似乎隻是安靜地睡了過去。
在她手上,握着一張照片,燈光打在上面,坐在她旁邊的葉晨,正笑的燦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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