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意料,他的發言完畢,立馬引起了一批作家的争議。
不管通俗界和正統界的作家,有一些人對金古梁提出的“武俠化”觀念聽得似懂非懂,有些幹脆覺得這觀念滑稽可笑,異想天開。
于是就有一些人秉着“學術争鋒”,或爲了在這大規格的文壇會議上“刷臉”,開始了對葉晨發言論點的“指點”。
在現有的背景下,大部分作家都認定武俠小說始終都是通俗,無法與正統沾邊,兩者看似沒有交集的地方。
不管是大部分人沒深入研究過武俠也好,還是武俠如今低迷也好,武俠小說現在在大家心中的印象就是如此,這是單方面不可否定的事實。
批判隊伍中,有一位叫做文天一的青年曆史作家不知道是爲了刷臉,還是爲了負責的态度,很激動地站出來發言,冷笑連連反駁道:“武俠小說無論怎麽化,都無法擺脫通俗的框架,通俗和純就相當于兩個時空,就像硬科幻小說中出現穿梭時空這個情節那樣,風馬牛不相及(現有的科學證明,穿梭時空完全是唬小孩的)。“
此人一上來的語氣就似乎自己所說的是真理一般,語氣肯定,說的跟真的一樣。
“如果兩者相雜,就牛不像牛,馬不像馬。而且按照金先生所說的‘武俠化’可以給如今低迷的武俠市場尋找出路。我個人想說的是,如今其實已經有很多武俠作家正嘗試這條道路,不過,可笑的是,大部分人創作出來的都變成了任何人都看不懂,隻有他們自己才能看得懂的武俠散文詩或者純武俠,成了四不像。金古梁先生,這方面你應該比我還了解吧!“
話語中,語句铿锵卻暗藏機鋒。
“文先生,我想你可能有點斷章取義我的觀點了,武俠化并不是單純地字詞使用和寫作手法上面的化,主要是在主題深度、廣度上下手。“發言台上,葉晨面色沉着,帶着儀式化的微笑,回道。
“主題深度?呵呵,恕我直言,舉個例子,難道你會讓武俠講述‘你從哪裏來?你要到那裏去?你去幹什麽?’這三個人生哲理性問題。“文天一是一個帶着金絲眼睛的胖子,一臉嚴肅樣子發言,繼續道:”武俠小說創作出來不是讓你告訴什麽人生哲理,國家大義,最終目的就是講好一個故事,如果一部武俠小說沒了精彩的故事,給你講人生道理,你還看不看?簡直胡扯,可笑!不可理喻!“
“文先生,您今早刷牙沒有?”講台上,聽了對方一番唾沫星子橫飛的争辯之後,葉晨突然語出意外,說了這麽一句。
本來圍觀聽着兩人争論的一衆與會作家,頓時一愣。
“什麽意思?”這位胖子作家也正疑惑,不知所意。
“我想說你今天口氣似乎有些特别,建議您回去重新洗漱一下。“葉晨皮笑肉不笑,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在這國内作家圈子裏最高規格會議之一的大堂上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明白人一聽就知道了這句話中的意思。
大會上一片嘩然。
而在作家席的某個座位上,郭景名望着台上,面色訝然,眼神随即露出幾分玩味之色,看來有好戲看了。
大會上,情緒一下子似乎被點火爆了起來,媒體鏡頭咔咔狂閃。
“金古梁,你說什麽?你憑什麽罵人?“文天一怒發沖冠在位置上一吼,臉上的肥肉抖動的厲害。
“文同志,你聽錯了吧,我話裏面哪有罵你的字眼,你不煩問問在場的各位!“葉晨手一擺,做出一幅無辜的樣子,環視四周道。
“你說我口氣...”文天一正欲臉紅脖子粗地要有所争辯時,結果卻被一個聲音打斷:”金先生,好人好語好相與,大家都是在進行學術探讨,你剛才的話有點過分了吧?“
矛頭指向了葉晨,說話之人是獲得過‘茅頓’獎的青年作家周國立,大概三十多歲,身材幹瘦,帶着黑框眼鏡,頭發稀疏,像半個老頭子一樣。
此時他微微皺眉,一向爲人嚴肅古闆的他,對葉晨在這種全國性規格文壇大會上的這種拐着彎罵人的表現很是反感,顯得很浮誇,不讨人喜。同時作爲現場與會傳統圈的‘領頭羊’,他就插手了。
“哦?周先生,我想您也明白,既然是學術性探讨,就要對每個作家提出的觀點表示尊重,批評可以,指出缺點可以。什麽胡扯,可笑,不可理喻,我想文天一先生跟我本人沒多大仇多大怨吧!”葉晨皮笑肉不笑道,把他心裏的惱怒說出來了。
說實話,現在的他有點嘴硬的感覺。
“文天一先生在學術讨論方面一向都是這樣,心直口快,自己不贊成的觀點就容易這麽說,金先生包涵一些。”周國立聞言挑眉,語氣緩和了一些。
“心直口快?呵呵,抱歉,那我剛才也心直口快了,望文天一先生和在座各位多包涵。“葉晨臉色恢複正常,淡淡一笑,說完,就趕緊走下了發言台。
“你....“作家席上的文天一噎了一句,随後臉色難看地坐下了。同時,周國立也挑了挑眉,沒了後話,一場會議上的紛争匆匆結尾,匆匆結束。
而與此同時,下了發言台的葉晨,背後有些發汗。
說實話,他清晰地知道是自己剛才太沖動了!犯了新人的錯誤。
作爲新人,他第一次參加這種規格的文壇會議,第一次面對全國各領域的優秀青年作家發言。完全陌生的模式、陌生的人群,從未遇到過的場面,被一群“儒生“進行”言論圍攻“,他非常不适應,才被其中一個反應最激烈的”導火索“引燃,說了一些不上台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