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就是年底了,跟動員大會沒什麽區别,鼓勵大家再創稅收。
她穿了一件黑色風衣款式的羊絨大衣,裏面也隻是一套非常簡單的深灰色西服,打扮上看起來還沒有楚亦清和李天天隆重。
但她這次的到來,意義變的不同了。
她也沒壓軸沒踩時間,就正常時間到的,可連她自己都覺得說是前呼後擁都不爲過了。
畢月作出請的手勢,示意楚亦清先走,楚亦清沖她揚下巴,意思是别客氣。
她請李天天先走,李天天微笑道:“畢總,咱們之間就别謙讓了吧。”
林氏又是壓軸。許豪強是最後一個到的,畢月松了口氣,無論沖輩分還是商業前輩,許叔來帶頭坐在首位最好。
結果許豪強一點兒不配合,還帶頭調侃:“誰也沒有你納稅多,你必須得先來,請,趕緊着!”
沒辦法,畢月坐在了領導的右手邊。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覺得太不方便了,很想摸包掏大哥大,就怕錯過楚亦鋒電話。
到底在快結束時,她将大哥大拿出來了。
李天天眯眼瞧了下。她在想另一個問題:妹妹夏天說,找個機會,在不唐突的情況下,讓她介紹畢月,單獨介紹。
她要不要現在約個時間呢?搭話耳語道:
“有這個确實方便。楚總就是有門路,我也拜托她弄幾部呢。”
畢月微笑點頭:“嗯。不給我這還真不是她弄的,她弟弟,呵呵,我愛人送我的。”
說完了,畢月覺得自己好Low啊,怎麽脫口而出秀幸福了?她居然這麽俗。然後有些不自然的裝出一副認真傾聽狀,而那個讓她和楚亦鋒大吵一架的大哥大,此時她握的緊緊的。
搞的李天天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會議結束,大家你好我好互相握手,總之互祝新的一年再上一個新台階吧,楚亦清在老總們中間遊刃有餘。
而畢月卻在很多人的注目下,一副我很忙的架勢匆匆離開,走之前隻是很随意地同志許豪強:“許叔,等初二的,我去看我嬸子。”
楚亦清追出來時,畢月都差點兒挂擋離開了。
楚大姐裹緊大衣,她裏面穿的可是裙子:“我說,幹嘛呢?套話都不聊幾句?别人該說你傲了啊。再說我還找你有事兒呢。”
電話正好響,隻看畢月控制不住嗓音非常柔和道:“嗯,忙完了。我這就去,你要餓了先點。”
楚亦清抱膀打了個冷顫。
畢月挂掉電話仰臉兒:“你别扒我車門啊,啥事兒?說。”
“小鋒電話?哎呦,你們兩口子天天見面還這樣?真受不了。我告訴你過年看春晚哈,我兒子當替補隊員進銀河少年合唱團了。”楚亦清一臉驕傲還得假裝謙虛,那表情,老複雜了,又凍的哆嗦亂顫着急忙慌繼續道:
“你說說咱家童童,大年三十都不能在家過了,弄的我和你姐夫也得去後台陪着,我估麽着啊,我們三口人餃子都得在電視台吃。就這麽突然,本來沒咱家童童什麽事兒,結果一孩子拉肚子你說都能拉醫院去……”
畢月也是真高興:“行了哈,别顯擺了。不知道的以爲你給那孩子下藥讓你兒子頂上的呢。”
楚亦清沖畢月車屁股還跺腳喊了聲:“你們大家夥都得給我看春晚!”
……
上過新聞聯播的馬克西姆,中國第一家法餐廳。
畢月推開了門,沖服務員微笑的點了下頭。
她在引領下,有些納悶怎麽沒人呢?剛拐個彎兒,就看到了一身深灰色西服的男人,這是跟她的媳婦特意配的?
他端坐在那的背影,看起來堅毅無比。
畢月心口一跳。
搞這一套,她以前無論看别人、想象自己都覺得太高調、太肉麻,可隻有身在其中,找對了人,那感覺是真好。
楚亦鋒也正在此時回眸,他那雙眸子當和畢月對視時,瞬間染滿笑意。
高大起身給畢月拉椅子,還作了個請的手勢。
畢月眼神一直追尋着楚亦鋒一系列紳士的動作,配合着,笑看着。等男人坐下,她的開場白第一句就是:
“你還戴個棗紅色西裝手帕,真夠……”想說悶騷,想問你從哪翻出來的?不會是我的吧?還是閨女兒子的啊?
覺得太不匹配氣氛,太影響情緒。管是啥呢?
她一臉柔情的誇道:“就那手帕,露出淺淺的一道邊,你還别說,嗯,像是在暗示别人你有某種謙遜的品質。反正我是看出來了。男人越強悍還待人接物越謙遜,最讓人……”
楚亦鋒裝不住了,握拳放嘴邊,笑出了聲:“媳婦,咱好好說話。”
“咳。”畢月收斂了下花癡笑容:
“那這樣吧,等我趕明給你棉、麻、絲綢,甭管什麽面料的,我都給你多買幾塊預備着,我瞧着你這麽捯饬挺好。”
畢月又疑惑問道:“他家怎麽沒人呐?”
楚亦鋒無語。得,媳婦這一接地氣就提不上來了,拐帶的他也好好唠嗑吧:
“我包場。”
“啊?花多少錢?你也太敗家了。”
“你當有錢就行?月啊,我提了好幾個人,沒用。結果你猜怎麽着?我這才想起我媳婦行啊,提你是真好使。”
畢月挑了下眉,微揚着下巴一臉驕傲。實際心裏吧,她自個兒也沒想到。
這兩口子,找處對象那感覺,感受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情意綿綿,隻堅持了五分鍾。
弄的想敗家的楚亦鋒,此刻都後悔,不如不包場了,就他倆那聊天内容,這不白花錢嗎?
“這是我送你的花。”
畢月覺得這花吧,就那小花盆挺漂亮,那花看着這個不順眼啊:“啥意思啊你?我白期待了。人家都送個玫瑰啊送個百合,你爲什麽要送我仙人掌?你包場送這個,你跟我搞笑呢?”
楚亦鋒陪笑臉:“不是,我是覺得這花才符合你呢。”
畢月吃着牛排,微眯雙眸:“哼,你才符合呢。你在暗示我滿身是刺兒?”
“媳婦,是頑強。是有不屈不撓的品質。你能别看什麽都看長相行嗎?”
這回畢月笑了,拿起方巾還擦擦嘴,探身向前一副要跟楚亦鋒說悄悄話的模樣。
楚亦鋒湊近滿期待的,洗耳恭聽。
“我懂了。我确實像仙人掌。這花兒不用怎麽澆水,澆多了還爛根子呢。能不頑強嗎?我一年閑三百來天。”
楚亦鋒當即笑的不停咳嗽。
畢月趕緊探着身子給他拍後背。吃頓大餐愣是讓他們兩口子吃成了在涮鍋子的熱鬧樣。
有浪漫嗎?真有。别看送花失敗了。
楚亦鋒将一個禮盒推到畢月面前:“打開。”
畢月打開看到那一刻,眼睛都亮了:“哎呀媽呀,親愛的你太浮誇了,這也太露富了!”
黃金打造的皇冠。
楚亦鋒起身給畢月戴上,畢月連連道:“是得包場。要不然太顯得别人黯然失色了。你哪弄的?”
“喜歡不?我跟表哥還有大鵬早就說好了,港都那面今年的金店利潤我不要了,給你弄這個就行,但老師傅不好找,金店開挺長時間了。前天大鵬去那面算錢,這才剛做好給帶回來。”
畢月戴好了,還沒等她臭屁問美嗎?像不像英國女王?
楚亦鋒一臉土豪大大咧咧問她:“重不?你晃晃脖子,實心的!”
後來鋼琴曲又響了。
人家彈鋼琴的都比他們表情陶醉。
畢月在楚亦鋒懷裏吐槽道:“你可真行。那麽多浪漫曲子你不點,你弄一軍隊波蘭舞曲是要鬧哪樣?”
楚亦鋒帶着他媳婦轉了一圈兩圈三圈,邊轉邊解釋道:
“這曲子才有雄渾的力量呢。每次聽,我都想出門跑幾圈,讓自己有更強健的體魄,讓自己能有更豁達的胸懷,我的身上都充滿騎士精神。媳婦,我好了,你放心飛吧,我再不小心眼了,我們向着勝利出發。”
畢月……“這曲子真好,咱多跳兩遍,别白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