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他母親、他媳婦,來回開門關門穿梭在卧室,他就是不想起來,起來就得過适應的日子。
倆孩子跟他唠嗑,他也慵懶的嗯嗯糊弄兩聲。
畢月返回屋裏,将門關嚴,啪嗒一聲上鎖。
跟昨晚一樣,隻不過角色互換。改成她砰的一下撲在了床上。
楚亦鋒在畢月撲過來時,将被窩大敞四開,一副歡迎的架勢,身上隻穿個三角褲衩的他,一把摟住穿着毛衣棉褲的媳婦。
“哇,真熱乎。”
“你起這麽早幹嘛?嗯?”舔了下畢月的耳朵。
畢月躲閃着:“那倆小家夥醒了啊。你看我手。”
楚亦鋒拽過他媳婦手指塞嘴裏裹,裹的畢月臉紅才拿出來:“怎麽出血了?”
“拿棉花和棉布用縫紉機跑活還能讓針紮了,你說我是不是笨?沒看我昨天不停弄孩子嘛,我可擔心他們摔茶幾桌腿兒跟前兒。你家那東西那麽多,真是怕撞到哪。”
楚亦鋒臉埋畢月頸部,摟的更緊了,這才是他的好媳婦,賢惠,稀罕人。
有要親要摸要預備幹點兒啥的迹象。手剛襲上畢月的胸,畢月一擰身子:
“别鬧。哎呀你怎麽大早上發情。咱倆開個簡短會議,全是大事兒哈,你給我嚴肅認真點兒。我問你,你欠銀行多少錢?算了,你也不是亂花錢的傻老爺們。我給你撥款一百萬夠不夠?”
這語氣,這氣派,這開口就是一百萬,跟三瓢涼水似的,嘩,嘩,嘩,瞬間澆滅了男人的熱情:
“其實我那……”
畢月也不等人說完話。她還挺不好意思就給一百萬吶。要知道,真的隻是九牛一毛啦。
“少來。你欠銀行錢我多丢人啊?就這樣。剩下的你願意買啥買啥。”
楚亦鋒腦袋紮的更深的埋在畢月的頸窩處,沒吭聲。
在床上說這事兒也就算了。
昨晚還給媳婦又搓澡又按摩,伺候的舒舒服服。
大清早就讨論給他一百萬當零花錢?
畢月哪注意她懷裏男人的情緒,思維已經研究下一話題:
“嗳?鼓樓安定門那一塊的院子貴吧?大概能多少錢?”
男人這回回話了,悶聲悶氣道:“十幾萬到二十多萬不等。現在最貴的院子都在那附近。”
“才十幾萬啊?”
女人的兩個小腳丫悠閑的擺動着。
畢月看着棚頂眨了眨眼睛,語氣就跟要買大白菜似的:
“我買幾個胡同呢?”
“什麽?”楚亦鋒嗖的擡頭,不可置信:
“論胡同買?”
徹底清醒了,楚亦鋒幹脆圍着被子坐起身,本想先問問誰去住啊?結果雙手搓了搓臉變成了在感慨的想:
普通人家小兩口此刻在幹嘛呢?夫妻之間該聊什麽?以前他和畢月這點兒都唠啥呢?怎麽一點兒沒印象。
唉,心累。
别人一定猜不到有錢人的生活是:早上六點多鍾,兩口子在被窩裏讨論要買幾個胡同的房子。
“媳婦,咱能低調點兒嗎?富,不止是财富,還有品行修爲和……”
畢月擰眉頭,怎麽還說教上了?
她覺得她要被冤枉死了,反問道:“我不夠低調嗎?”
心裏想着:上輩子那誰,蹲那麽多年監獄出來,半輩子過去了,人家還能在京都城剩下上百套房子,甚至一度傳聞剩下三百多套。
你說比起那人,她低不低調?
人家都要拿着這筆巨資去滿洲裏建一個小香港,估計放那話都給政府吓着了,還要發射衛星。
她這,關上門買幾十套房子有問題嗎?
畢月本想發脾氣的,可是醞釀了下又覺得沒必要。就跟昨天他們兩口子拌嘴似的。
在她看來,夫妻嘛,就是湯湯水水加淚水,談情說愛加拌嘴。
有錢了,都不知道去花,那就商量的來。這不是都不适應嗎?
你瞅瞅劉嬸兒早上小心翼翼問她吃什麽吧。就像是她大早上就得吃龍蝦似的。
“我不是起高調。我覺得任何人有這些錢都會比我高調。
我這都收着呢!
收的可難受了!
就怕給你和爸添麻煩!
可你想想啊,八三八四年那陣兒,算了,就咱倆剛認識那年,物價啥樣?
那時候二三十塊錢夠職工家庭一個月生活費了吧?
你再看看現在剛過去幾年,一個月生活費得不得漲到一百那樣。反正我娘就很節省了,她……”
楚亦鋒沒等畢月說完就點頭。
這一解釋,馬上明白了。得說剛才沒控制住情緒戴有色眼鏡看妻子。
“你是怕人民币貶值吧?”
畢月一拍巴掌:“對啊。可是房産不會。我是這麽想的,各地都要有一些房産。當然了,最大的錢還是用在工程上。”
“你工程怎麽幹?”
“我想今年三四月份,各地月亮灣同時施工,以連鎖形式,嗯,就跟咱家房産似的,各省各大城市都有我的月亮灣。我隻專注做賓館酒店這一塊。不會四處囤地皮礙人眼,這樣也就不會四處樹敵了。動作小點兒,目标不會太大。”
楚亦鋒點頭:
“我估計那些房地産商現在就得防着你。
你先不放話。
等買地的時候,亮個相,意思一兩塊,他們會很感謝你的。這就是人心。”
畢月馬上伸開兩個胳膊,跟她閨女兒子一樣伸手要抱抱:“你請假呗,跟你大隊長商量商量。你把今年的都請了在家過年。大不了沒假期了,等夏天時,我折騰去那看你。我還帶孩子們一起去。”又拉着長音兒加了句:
“我求你了。你最好了。”
楚亦鋒拍了拍女人的後背,挺受用:“請假幹什麽?”
“我舍不得你。”
“哪舍不得?”
“哪都舍不得。”
“嗯,知道了。”
這話一出,畢月馬上松開楚亦鋒,跳下床指着男人命令道:
“下來趕緊的,洗臉刷牙抱孩子跟我出門。
我跟你說,你得像當初幫你姐似的。
楚亦鋒啊,你長點兒心吧,這可是咱家的事兒。先跟我去招聘。
人才,我現在急需人才。
你還得跟我一起去花錢。”
說完轉身坐在梳妝台前開始化妝,邊化邊磨叽道:
“去洗臉收拾啊,咱們去京都飯店。我在那租了個會議室,開了幾個房間,咱帶孩子們可以一起過去。讓媽也出去會會朋友放放風。
你還得找你兄弟們給我跑房子的事兒。
嗳?
我覺得我不應該讓我姑再開養殖場了,挨那累幹嘛。我表妹正好也能來京都上學。
我給她弄一中介公司得了。現在這一塊市場是空白啊。”
楚亦鋒沒發表任何意見去了衛生間。
畢月在外面抹着紅嘴唇,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喊道:
“親愛的,你喜歡什麽車?咱國家讓不讓進口車進來啊?
我給你弄一進口跑車啊?瑪莎拉蒂?買一紅色的,絕對拉風。
我再給你搞幾個六的車牌,哈哈,真溜,你長的這麽帥……”
楚亦鋒對着鏡子刷牙,他覺得太打擊人了。
他明明什麽都不缺,結果就一錯眼啊!
就畢鐵林那事兒鬧的!
愣是被媳婦折騰成了小白臉的角色了。
“嗳?問你話呢,我也沒買過啊?關稅怎麽報?讓不讓?不說話我找楚亦清落實了啊?”
楚亦鋒吐掉嘴裏的牙膏沫子。
他歪頭看着垃圾桶。其實他現在開自己車出門,從多少年前開始,去哪也都被人關注。
要知道現在給領導開車的司機,那都是大衆眼中好女婿的标準。所以他早就習慣大姑娘小媳婦看他那眼神。
這也就夠一說了吧?
如果……
楚亦鋒想象他開一紅色跑車,然後前腳進飯店,後腳一堆人圍觀,指着問:
“這什麽車啊?”
叽哩哇啦一大堆,一定會出現一個場景,畢竟任何事情總有那湊巧的一面:
“畢月,女首富知道吧?不知道報廊那有報道。她愛人的車。那麽有錢了,能不給丈夫買好東西?一個億呢!”
“難怪了。看那男人長的一表人才,難怪畢月能看上他。”
楚亦鋒對着鏡子打了個冷顫:
“不要,我告訴你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