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啊?我想知道,你攔着幹嘛?那就是買奶瓶子也得知道買幾個吧?别準備少了不夠用,多了再浪費。”
楚亦鋒瞟了眼畢月,繼續開車。
以前他也這麽想。他還好奇,他好奇心多重個人呢。
但他更怕啊,怕奶奶知道了,萬一是幾個小閨女,又這事兒那事兒開始了。
他可剛結婚,放他和畢月一條生路吧,折騰不起。
“男孩兒女孩兒都期待,咱知道那幹嘛?幾個也都能養得起,你覺得是你掙錢不行還是我不行?帶有期待挺好。
倒是你,媳婦,聽到了吧,焦慮,睡眠不好,休息不夠,全都不行了。
咱從現在開始得注意了。要不然咱孩子該比别家的長得慢,體重輕,腎精不足咱得多後悔?”
畢月不但不吭聲了,還扭臉看了眼楚亦鋒的臉色。
醫生說的太吓人,說的她這個含糊。關鍵是她最近沒覺得累啊。
而之前臉色很一般的楚亦鋒,在發現畢月偷偷看他時,趕緊露出了笑。一手把着方向盤,一手執起畢月的手放在唇邊,話音兒一拐問道:“聽那意思,好像倆。害怕不?嗯?”
畢月斬釘截鐵道:“不害怕。我現在都不怎麽吐了。嘴壯還年輕,一準兒能好好生。你就記住了,等你回那面兒,執不執行任務都不用慌,不要擔心。到時候你就瞧好吧,我還能靠自個兒再得一證,結婚證後是孩子們的出生證。”
說完,還握拳,握給楚亦鋒看,鼓士氣。
楚亦鋒望着這樣的畢月。還有什麽樣的感動在等待着他?遇見真心想娶的畢月,這個人隻要是她,就是他的幸福人生。
攥緊畢月的手,再次放在唇邊親了又親。
……
畢月本來是想忙完這些“雜事兒”後,要抽空去租的給工人住宅的地方看一眼的。
可她執行力相當強,被醫生吓唬的,直接選擇回家睡午覺。
就這做派,得到了她丈夫的贊許。
就這态度,也算給楚亦鋒聽說多胎有點兒焦慮吃了個定心丸。
畢家的小院兒裏,隻剩下娘倆了。
畢月躺在床裏面呼呼大睡,劉雅芳坐在床邊兒,一會兒低頭看看結婚證,一會兒給她閨女蓋蓋小毯子。
三醞釀兩醞釀的,劉雅芳有點兒激動了。
她捂住嘴到底掉下了幾滴淚。咋咂摸咋覺得閨女就這麽結婚了,委屈。她還有很多不放心也摻和在這種情緒裏。
一吸鼻子時,發現畢月動了動,劉雅芳被吓的立刻不哭了,忍下那些翻湧的酸脹感,心裏想着:
等着,妮兒啊,沒人給慶祝,婆家不歡迎,娘給你炒十個菜慶祝。
至于送畢月到家的楚亦鋒,那真是四個轱辘快開飛了轉,在他那,時間真等于金錢。
先去了趟會所,把買的東西選好位置,再聽兩個管家式經理跟他彙報完,又馬不停蹄的掐時間去了劉大鵬那。
隻是他沒想到,一去會耽誤很長時間……
楚亦鋒站在劉大鵬的辦公室門前,以前的哥們、現在劉大鵬的手下瘦猴一臉無奈,小聲嘀咕道:
“楚哥,大鵬哥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您可進去勸勸吧。
都怪夏海藍那娘們……唉,其實也不怪她。這強扭的瓜是真不甜!
夏海藍趁着大鵬哥去東北,跑了,跑的那個遠啊,從美國轉法國。我沒看住人,也挨了踹。”
楚亦鋒抿抿唇角,剛推開門,他就一皺眉。
滿屋子酒氣,滿地煙頭酒瓶子,至于茶幾沙發辦公桌,那真是七扭八歪,還有好多碎花瓶的玻璃渣子。
“大鵬。”
“夏海藍那娘們,那娘們給哥們踹了,我要去給她逮回來,媽的!”嚷嚷完這兩嗓子,劉大鵬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兩手痛苦的捂住額頭。
可等楚亦鋒舔着唇走近了,正在醞釀怎麽勸呢,又聽到劉大鵬似哭似泣中全是不甘道:
“小一年了,跟我睡一回。就是瞧不上我了,等我回來說一聲也行啊。”
劉大鵬又忽然神經質暴起,問楚亦鋒:
“我給她錢、存折,首飾,她都給扔抽屜裏,一分沒拿,一字不留。
哥們把存折都翻來覆去看好幾遍了,就怕她懶,連張紙都不找。結果真一個字都沒有。
瘋子,她美國折騰到法國,她沒錢她怎麽活啊?!”
楚亦鋒此時很想說一句:她的心要是在你這,怎麽鬧都會被心牽引着回來的。
可他覺得,怎麽那麽酸?
“我下午必須去上班,晚上……”楚亦鋒略一琢磨,總不能登記當天就喝的酩酊大醉,讓畢月第一天就後悔吧?
“晚上也不行。明天?”嗯,明天會所開業,看大鵬這樣也不用通知了:“明個兒晚上七點找你。我平時半斤,明天一斤,走了。”
劉大鵬被楚亦鋒那面無表情的樣兒也帶的稍許冷靜:
“站住。”
在一堆亂七八糟裏找到文件夾,又掏鑰匙開保險櫃,沒什麽精氣神道:
“真是金礦,同意合作了,那是合同。這是見面禮,你一個,我一個。拿着,兄弟。我他媽就剩錢了,我女人都跑了!”
楚亦鋒一聽,得。這又繞回來了。沒敢說自個兒結婚刺激人,點點頭趕緊離開。
……
楚亦鋒中午那點兒時間恨不得是倒計時的狀态,可他卯足了勁兒又幹回畢家胡同裏。
下了車,他用胳膊一抹腦門上的汗,自個兒都不知道這是因爲啥。或許就想看看畢月熟睡的樣子?那也不至于啊。
大概就是溫柔鄉英雄冢吧。
放輕動作推開了房門,楚亦鋒和劉雅芳對視了一眼,也不顧丈母娘就在一邊呢,上前查看了下畢月,用氣息笑呵呵道:“睡冒汗兒了。”心裏挺高興。轉身出屋前對丈母娘擺擺手。
院子裏,楚亦鋒遞給劉雅芳一塊紅布包的東西,獻寶一般遞過去:
“媽,咱家錢都在月月那工程上,我知道您心裏不踏實。可這東西,您一定稀罕,保值。将來就算再回到災害年間或者有什麽閃失,咱家也餓不着。”
随着楚亦鋒這話,劉雅芳疑惑的打開,打開就吓傻了,本能地左右看看,又仰頭瞪大眼問道:
“是真金?”
“嗯。這給您心裏墊底兒用的。再一個,将來畢成和畢晟娶媳婦了,您給兒媳們毀首飾什麽的當見面禮。這就别告訴月月了,您自個兒拿着。”
說了這麽多,劉雅芳一句沒往心裏去,還嫌棄楚亦鋒磨叽。用牙在金磚上一咬,出牙印兒了,聲都變了調:
“大妮兒啊?大妮兒!不好了!”
楚亦鋒有點兒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