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鋒他媽是一時消化不了。
小鋒那個小兔崽子,犯了這麽大的錯,這就是思想和作風都有問題了,被人知道了,都得處分他!
娘,這得是犯了多嚴重的錯誤,您理解吧,她當媽的,還沒反應過來呢。”
楚太太用手中的拐杖連續敲打着地面,可不就是說這事兒呢嘛,犯錯不趕緊給捂住,等着被人揪小辮子呢?
又氣又恨,眼睛直勾勾盯着梁吟秋:
“她哪是沒反應過來?我看她是缺心眼缺到家了!
我說梁吟秋,你也别不服,糊塗蟲啥樣你啥樣。
嫌棄這個小家子氣,那個小家子氣,你比誰都小家子氣。”
“你罵誰呢?”梁吟秋不幹了,中午就逮個機會罵她不要臉,現在又罵她,她是老楚家的出氣筒啊?
一把年紀了,被兒子威脅,被婆婆罵,是她活的失敗,還是都覺得她好欺負啊?!
“梁吟秋?你什麽态度!”楚鴻天呵斥道。
“楚鴻天,你少在這和稀泥,你都聽見了吧?你娘這又開始了!”
楚老太太一點兒不讓人,推搡了一把擋在她前面的兒子,用不着她兒子攔着。
她一改往常沒等說明白事兒就先哭先鬧的做派,試圖給糊塗兒媳說明白了,指指點點梁吟秋的方向說道:
“我沒功夫跟你打嘴架。說你小家子氣,你一點兒也沒受屈。
你從來就不會爲俺們老楚家多尋思一星半點兒,自私着呢你!
臉面?這功夫了,是臉面重要?還是咱楚家大孫子重要?你不上門去表态,你等着人家女方家上門求你呢?
給人整急了,一看咱家都沒個态度,不要了,梁吟秋你後悔都沒地兒哭去!
我就問你,你大孫子要不要了?小鋒你能擺弄明白?他要是聽你的,早就聽你的了!”
老太太喊了幾嗓子,咳咳咳的咳嗽了起來。
“娘,快别說了,喝口水壓一壓。
她是一時沒想開,啊?
咱們這也算是……唉,也算是好事兒,都别吵吵了,外面能聽見,咱都是爲了那個臭小子!”
楚老太太拍着心口,被她兒子硬生生給從卧室攙到了客廳,接水杯時手都哆嗦了。
一年不如一年,多說幾句話都得大喘氣兒。
老太太一想到這,更是珍惜四世同堂。心話了:
她大兒媳要敢犯糊塗,她豁出命來作死她,作完就跟孫子去過。總比跟着糊塗蟲一塊堆兒過日子強,不憋死也得氣死。
嘴中還碎碎念,不放過一屁股坐在床上氣的捂臉哭的梁吟秋:
“人事兒不懂的玩應,這功夫了,還在那端架子擺譜呢!
你生那兒子要是争氣,或者是你自己說一不二,有能耐讓你兒子聽你的,你擺譜,你擺出花兒來都沒人管你。
啥啥都整不明白呢,一天天端着,你端個什麽勁兒啊你?!”
楚鴻天看了眼他娘,又擡腕看了看手表。
他這晚上還有事兒呢,要不是楚亦鋒打電話讓他一定要回家,兒子還不是那種不靠譜的孩子,一句話把他給吓回來了,他這個時間段手頭還沒忙完。
老太太聽着那屋哭,歇口氣的功夫,在楚鴻天尋思這些的時候,忽然熬的一嗓門喊道:
“娘娘啊,别在屋裏咿咿呀呀了,痛快的吧!
哭,你就會哭,等你把你大孫子要是哭沒了……
我呸呸呸呸呸,老天爺啊,别聽楚王氏我胡說八道,我重孫子啥事兒沒有哈。我是被屋裏那哏了吧唧的,氣的老糊塗了。”
說完這些,一擡頭正好看到楚鴻天在看手表,老太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第一次就覺得這家裏啊,男的居然都指不上,惹禍倒是一個頂倆:
“去,拽上你媳婦,劃拉劃拉咱家東西,别空手,你們倆給我麻溜去畢家說說。”
“娘,我晚上還有個……”
老太太這回連楚鴻天也一起怨上了,她就覺得這家裏,就剩下她這一個明白人了:
“兒子不是你兒子?孫子不是你孫子?你天天瞎忙些什麽啊大天兒!
退了休了,那工作能歸老楚家啊?你孫子才歸老楚家。
你這關鍵時候,你跟我說你有事兒。你們兩口子啊!”
老太太終于熬不住了,要氣死她了,拍上了大腿,這技能她好久不用了,唱念做打,連拍大腿再罵人:
“小鋒啊,我可憐的大孫子嗳,你咋攤上了這樣的爹媽了呢,一點兒不給你扛事兒啊!”
“娘你……”楚鴻天腦門立刻冒汗,對于他娘這一哭二鬧太熟悉了,一看拍大腿他就冒汗,因爲這代表着家裏會亂套好幾天。
沒辦法了,隻能回身對卧室裏氣的捂臉哭的梁吟秋命令道:
“老梁,娘說的對!
你先打頭陣,我這晚上真有事兒,跟親家說,我倒出時間一定去。
再說今天第一次登門,你先問問,他們有什麽說法要求沒有,去看看畢月什麽情況了,我一個當公公的,去也确實不方便。動一動,别哭了!”
“憑什麽?!”
梁吟秋忽然以沖的方式沖向了客廳,她那雙淚眼先是看了眼婆婆,又看了眼丈夫:
“你們怎麽不去?我一把歲數了,我從來就……丢人現眼,丢人現眼就可我一人來啊?”
“我……”楚鴻天深吸氣,這娘們怎麽胡攪蠻纏:
“我這不是說了嘛,我有事兒,這就得走。再說我不得給你兒子調回來?他剛休假,這又得休假,總得有個說法!”
老太太斜着眼睛,聽着這質問,她覺得大兒媳白活這麽大歲數,沒腦子啊沒腦子,你說多高興個事兒:
“我還尋思你哭啥呢,就跟我要死了似的。
你說憑什麽,就憑楚亦鋒是你生的,你自個兒生了個不聽話的兒子,他現在惹禍了,就得你當媽的出面。
還有,梁吟秋,平常這家裏不是你說的算嗎?現在你就得給我去!
這家要是沒你,我還廢這勁兒呢,我自個兒早走了,跟你這沒腦子的廢話?用不着你!
聽明白沒?隻有你去,才說明咱家是高高興興要結成親家,你不是這家裏的女主人嗎?”
梁吟秋心寒道:“你這是咒我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