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顫抖的似篩糠般,卻沒有軟倒。
“啊!!”許小鳳尖利地驚呼聲直沖房頂,被吓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付國驚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逆光站在屋門口的畢金枝。
他全身僵住,傻呆呆地和畢金枝對視。
她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啊?
畢金枝看了一眼付國的男人特征,那顆心支離破碎,崩潰之前,她隻想撕碎一切。
随着許小鳳“啊”的這聲驚恐尖叫,随着許小鳳去扯被單要着急遮住身體,畢金枝幾個箭步就沖了過去,同時嘶啞喊道:
“C你個媽的,你個死騷表子,臭不要臉!我讓你臭不要臉!勾引男人,我……”
畢金枝半爬到了炕上,一把揪住許小鳳的長發,在對方還慌神的狀況下,她揚起巴掌不管不顧地扇了起來。
一巴掌,兩巴掌,又是奔臉扇,又是拍面門。
付國拿着褲衩隻穿了一條腿,卻顧不上繼續穿衣服了:
“金枝?畢金枝!你給我住手!有什麽話你跟我說!”
是啊,是該先剁了丈夫,可她現在就想打許小鳳。
尤其付國拉着她,越拉着她,畢金枝越覺得:我讓你護着,我削死你們這對兒狗那女!
畢金枝顫抖的手揮打着,付國一過來攔她,她瘋了一般,歇斯底裏回手對着付國甩了一個大嘴巴子。
她連罵人都顧不上了,打人打的,又累又激動到呼哧帶喘。
她着急打面前的女人,想殺了這女人的念想溢滿心間。
畢金枝滿身殺氣,絕望到不是他們死,就是她亡。
她的一隻胳膊被付國架着,扯着她半個身子動都動不了,敵不過男人力氣的無奈,想燒了一切,想殺了他們的念想,使得她渾身充滿了力量。
畢金枝愣是用另一半能活動的身子,直撲許小鳳,用半個身體壓着許小鳳,手抓臉,嘴也逮哪咬哪,她想吃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肉,喝了她的血。
她的家,她半生的付出,她的男人,她這一輩子!
毀了,現在都被這個女人,被這對兒狗男女毀了!
畢金枝瘋狂地扭動身體想擺脫付國,甩動間,她對着許小鳳胸脯上去就是一口,啊嗚一口咬住再沒撒口。
“啊!!救命啊!啊!”許小鳳喊的撕心裂肺。
淚滴滑落在畢金枝的腮邊,滴答在許小鳳的身上。她再次使勁一合牙。
“你特麽的是不是瘋了?!你撒嘴,畢金枝你給我松口!”
付國一手用盡全身力氣拽畢金枝,一手掰着畢金枝的腮幫子,甩手間像極了扔東西,畢金枝愣是被活生生從炕上甩到了地上,摔的她全身骨頭似錯了位。
許小鳳除了尖叫哭泣,她再幹不了其他。
捂着流血的****,瑟瑟發抖,跪着身子往後縮着。
許小鳳一點兒一點兒地後退着,直縮到了炕角,看向仰躺在地上的畢金枝,眼裏滿是驚恐和無助,害怕的要命。
而那個被甩在地上的女人,也似忽然被摔的清醒了,她聰明了一把。
畢金枝迅速爬起身直奔外面。
連續的意外狀況,讓付國像是慌到傻了一般,忙完拉架顧不上穿衣的狀态。
聽到許小鳳再次大聲喊着救命救命,回眸傻眼地看了一眼許小鳳流血的****,可等他再一回頭……
付國臉都白了。
“你給我把菜刀放下!”
畢金枝舉着菜刀,刀尖兒沖向炕角的那一對兒。
他的丈夫,居然回身抱住那個女人,她打,他攔,她抓那個女人臉,他動手打她。
以保護者保護另一個女人的姿态,正剜着她的心,和她對峙。
畢金枝變了主意,她不再哭,而是笑。
笑的瘆人之極,似是發出信号,至少在另外兩人聽來,似癫狂之前的最後一次好好說話:
“付國,把她交出來,你讓我把她扔大道上,咱們沒事兒。你考慮清楚,要麽是她,要麽是你。”
“畢金枝!你能不能理智點兒!你是不是已經瘋了?你這樣犯法!”
犯法?她還怕犯法嗎?
她被他弄的像個神經病,十幾年的婚姻被人當傻子,她還有什麽怕的。
畢金枝上前一步,那雙曾經明媚的雙眸通紅一片。
她看着付國和許小鳳瑟瑟發抖抱成團,心底悲怆嘲諷自己:瞧她,多可悲。此刻,她成了惡人。
她丈夫,那個在田間地頭,頭戴鬥笠,回眸對她憨笑,指天誓日的對她承諾:
“金枝,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咋個好法?”
“到死都疼你。咱家活,我都包了還不行嗎?包括咱爹娘那面的,讓他們知道知道,女婿能頂一個兒。”
而此時,他伏在别的女人身上。
他那雙手,曾經捧着一把瓜子,當寶貝一樣放在她的眼前,現在在摸着别的女人的身子。
她懷孕生孩子,家裏沒糧食,他餓成那樣愣說不餓,隻爲她多吃一口。
現在那張吃飯的嘴,剛剛啃咬過别的女人。
騙子!她被騙十幾年!
夫妻十幾年,共同走過,原來不過是笑話一場。
是個笑話,那就結束吧。
畢金枝又往前了一步,就在她揮舞菜刀想要剁了許小鳳的瞬間,門外闖進了一個壯年。
許小鳳的親三哥。他對着畢金枝的後面,不管不顧直接掄木棒,而付國正好看到。
剛剛還在一心護許小鳳的男人,他此時本能的上前一擋,又幫他媳婦擋上了。
菜刀的刀尖兒正好落在了付國的肩膀上,而木棒落在了畢金枝的後腦勺上。
就像她的婚姻一樣,畢金枝再也支撐不住自己。
付國不顧流血的胳膊,大喊:“金枝!”
……
後來,怎一個熱鬧了得,怎一個混亂能概述。
服裝店的門,大敞四開,門裏門外早已站滿了人。
有人上前查看,有人議論紛紛,有人竊竊私語。
警車來了,警察出現了。看熱鬧的人更多了,縣城出了特大桃色新聞。
着急忙慌連衣服扣子都沒系嚴實的付國,用着流血的胳膊半抱着他媳婦走了出來。
許小鳳坐在炕角,死活不挪地方。
她不停地搖着腦袋瑟瑟發抖,被鄰居大媽摟在懷裏時,她雙手隻顧捂臉。
她甚至早已忘了自己還是一名母親,她三歲的女兒丫丫,身在何處,她卻顧不得了。
……
當畢月接到電話時,她對着電話聽筒,音調都變了:“娟子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