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還是很沉默,很僵硬,卻用行動明确的告訴了封平,不要逃離我的視線之外。
封平有些無奈,現在自己就如同參與了一部未看過劇本的啞劇,對面的演員在演,而自己卻不知道如何接。與啞劇不同的是,啞劇演差了隻是沒有觀衆,自己如果做了錯誤的動作很可能就姓名堪憂。
沒有辦法隻得進一步的試探,無論如何封平都不希望對方靠近自己。身後就是石壁,沒有辦法繼續後退,隻能往來的通道處移動,封平上半身保持筆直的貼着牆,然後開始向着通道作着水平的移動,他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去關注對方,隻要對方再有一點異動就立刻逃跑,哪怕到通道裏還是沒有退路,也要多掙紮一秒。其實封平現在也非常清楚,甚至對于逃生道路的出現沒有一絲期待,隻是單純的多撐一會是一會。
一步,兩步,封平已經在房間裏貼着牆壁平移了四分之一個房間,而對方就那麽緊緊的盯着自己,一點一點的轉動着腦袋。
“媽的,果然不是人。”封平看着對方的狀态無奈的吐槽道。隻見那端坐在棺中的紅衣女子還是那麽木然的看着他,隻是她隻有腦袋在旋轉而身體沒有絲毫動作,當她的頭完全旋轉了180°而身體還保持原狀時,那畫面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一個不是人的女子,一個沒有什麽還手之力的活人,被封鎖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中,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封平總結了一下覺得自己怎麽都沒有逃生的希望。而當他站在通道後,後退着踏出了一步,踩上了第一級台階時。那紅衣的女子在館中筆直的站了起來。
封平在心裏默默的用到”筆直”這個詞時,其實是有些崩潰的,因爲他覺得眼前的畫面實在有些過度恐怖了一些。那個女人的頭完全轉到了腦後,而在封平踏上台階的一瞬間,她保持着緊盯他的姿勢,然後從館中豎直的向上升起,然後如同一根木棍般的立在了棺尾,而在整個過程中視線都沒有絲毫的偏移。
看着她的動作,以及站起的位置,封平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做到的。顯然她根本沒有用手,或者屈膝。就那麽從坐姿變換成了站姿,甚至在整個起身的過程中都保持了同樣的速度,如同完全不受重力還有物理規則的影響一般。
這下封平更不敢動了,他覺得如果另一隻腳再踏上台階,可能對方就會直接撲過來了。
下意識的舉起了雙手,就如同被人拿槍指着一般,看着對方而對方也看着他,再一次的陷入了僵局。
“你到底要怎麽樣?”雖然不知道問話是否能夠得到回答,但是也沒有辦法了。封平覺得自己已經想不到别的任何方式可以很好的處理,
聽到封平的話,對方似乎愣了一下,但接着卻沒有絲毫回應。封平其實隻是看到對方好像眨了一下眼睛,但似乎也隻能形容爲愣了一下,跳躍的火光以及之後的平靜讓他也不能确定是否是自己觀察錯了。
“你要是能聽懂你就說,要我做什麽你就告訴我。這樣我們兩個光看着對方我也理解不了你的意思。你要我命就算了,如果是别的我可以幫上忙的話,可以告訴我。”封平接着說道,他覺得自己平時應該沒有這麽善解人意,但是現在卻有種人在屋檐下的感覺。
說完這一段他用盡全力以一種可憐的眼神看着對方,雖然他自己也知道可能不會有什麽效果,但是當看到對方完全沒有變化時,還是心涼了一截。隻是接下來的變化就更讓他害怕了,因爲那個紅衣女人雖然還是一言不發,但是卻無聲無息的将身體轉動了過來。她的動作還是勻速而平緩,連将身體扭轉180°都沒有絲毫波瀾,隻是腦袋不動,身子和腿的水平旋轉同樣吓人。而絲綢袍子上繡上的金色圖案更是讓封平胸口一緊。
袍子的顔色鮮亮而血紅,在深紅色的火光下,流轉着奇異的光澤,封平總覺得那絲綢肯定不是普通的絲綢,不然爲什麽會在火炬的照射下也如此的豔麗。袍子上的金色絲線勾勒出了一個人臉的形狀,寫實的畫風,真實的如同是畫在上面一般,封平甚至感覺就像是一張真正的人臉。
隻是那人臉也透露着絕對的詭異,因爲他半人半骷髅。封平看到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周傑倫的《半獸人》,隻是無論是哪一步分都比那張專輯的封面要可怕的太多。
人的半面嘴角上揚,透露着一種微笑的表情,但是卻并不張狂。甚至可以從眼神中感到一種輕蔑和嘲弄。封平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透過一件衣服上的圖式感受到畫面裏的情緒,隻是很奇怪的是,他卻有一種莫名的堅定,即使連那微笑都十分的不明顯。
骷髅的那一半就簡單的多,金色的絲線描邊,空洞的部分用紅色的布料代替,在眼眶的正中有一團幽幽的鬼火。從白骨上可看不出什麽表情,除了覺得這骷髅也十分的真實以外,封平沒有感受到别的情緒。
“還好這骷髅不會笑。”封平有些慶幸。至少這圖案雖然吓人,但也隻是一副圖案而已,不會有太多的詭異。
正當他這麽想着,就發生了變化,倒不是一副而是那女子。
剛剛還一臉木然,一動不動的女子,竟然直直的擡起了腳,在棺材裏朝封平的方向誇了一大步。她連擡腿的方式都顯得詭異,将腳直直的擡起,與地面成水平狀,然後在直直的落下,完全沒有屈膝的東西。
本身隻是顯得有些詭異的畫面在封平看來卻如同催命的号角,對方在朝自己方向移動,難道終于忍不住要動手了麽?封平一邊想着,一邊忍不住朝後面退着。而随着他的後退,那女子又跨出了一步。僅僅兩步就即将從館内跨了出來。
而當封平再一次後退,對方也跨出了棺材之時,封平才注意到,那女子也同樣沒有穿着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