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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人道(十五)

一個一身金色法袍,神态肅穆,看起來無比威嚴的老道士從小夏和明月剛才所站位置的地下邁步而出。這地面就算是剛才的雷光中被挖去一塊,依然是夯實無縫的土層,但這老道士就如邁過一層有形無質的虛像一樣就那樣走了出來。

這老道正是之前原本随着金色長龍一起飛天而去的地靈師。原來他并沒有真的飛上去,或者說,飛上去的那個并不是真正的他。

就在地靈師邁步而出的同時,他整個人也好像變得無比高大,頂天立地,自身的存在感直接便充塞滿了這方天地,然後随着他的袖袍一揮,口中喝令出悠遠威嚴,仿佛與天地共鳴的話語,這方天地中的所有一切都停止了。

南宮無忌似乎剛剛從太過震驚的呆滞中清醒過來,他正要起身朝小夏那邊掠去,但是随着這老道的出現,他的身形就那樣直接凝固在了半空,好像琥珀中的昆蟲一樣。

明月剛剛從小夏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雖然她的手還被小夏牢牢抓在手中,但是那道不可杜測的奇妙雲紋對她卻沒有一點影響,她滿臉驚奇地正要伸手去擰小夏的臉,這時候也完全停止了動作,臉上的驚{萬}{書}{吧} {nsb}m奇之色也定格住了。另外一邊,唐輕笑也被生生凝滞住了落下的腳步,整個人以一個非常奇怪的姿勢定在了地上。隻有他手中的刀沒有變,整把刀上的暗紅色光芒依然在流動間明暗不定,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好像沒有受到這仿佛桎梏萬物的力量的影響。

地靈師皺了皺眉,看着那把厚背大刀輕輕咦了一聲。在他臉上浮現表情的時候,那股仿佛充塞天地的威嚴感和存在感才弱了下去。

“這人道中的碎滅崩毀真意。無論攻伐威能還是大道根源,果然都遠勝過其他真意。居然能在彌羅道尊令下破開一線縫隙,不愧是在順天神策上能排上第二位的大法。看來這人性中的‘毀’‘殺’之意,确在其餘真意之上。隻是不知那最爲根本超脫的大自在天子又是何等一番景象。”

看着地上的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之後。地靈師再轉過了頭來看向了那邊的小夏。而此刻的小夏,是這場中唯一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人。

小夏依然懸浮在半空中,雙眼圓睜,卻是茫然無神。身體和四肢也毫無動彈的迹象。但是他和其他三人那種完全被凝固靜止的狀态還是不同,至少他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最大的不同還是那一道玄奧難言的雲紋。那好像始終都在變幻着什麽,明明應該是極簡單的形狀,卻又讓人完全無法分辨。看着小夏,或者說看着和小夏完全重合起來了的那一道雲紋。地靈師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像是一個真正的人了。在此之前就算他的形體再如何真實。再有些情緒表露出來,最多不過都是一點小小的單向的波動,眼神中那種以非人的角度看透世間萬物的蒼涼淡漠一直都沒有變過,但是此刻卻變了。他的表情和眼神都變得很豐富,有歡喜,有猙獰,有怨恨,有感慨。還有貪欲,那是隻有人才有的眼神。

“果然果然是太上正一彌羅萬有真符張道陵。你将此符留在世間,是特意準備要給我留着的麽?”地靈師喃喃地自語,看着那道好像在不斷變幻生滅,又好像根本就沒有任何動靜的雲紋。不過他也隻是站在那裏看了看,并沒有急着上前去有什麽舉措。

看着看着,地靈師神色中各色感慨漸漸散去,眉頭卻反而皺了起來:“以破滅真意和先天罡氣去撞擊,倒确實将萬有真符給激發了出來不過要從如何這小子靈台中強行剝離出來,現在看起來還是件頗爲頭痛之舉在激發之态,老道這陽神法體可不敢直接去觸碰這真符難道要等這小子自我蘇醒再将之擊殺?這倒最爲穩妥,但誰又知曉這小子幾時醒來,抑或幹脆被這真符給徹底同化?”

皺眉猶豫了一會,地靈師便丢下小夏不管,轉身伸手一招,南宮無忌胸腹間那被氣浪一直抵在他面前的蛇道人身軀就落在了地靈師的手中,隻是微微一頓之後,就如沒入水面一樣沒入了地靈師的手掌間消失不見。

地靈師微微閉了閉眼,好似回味一口難得的佳肴一樣,好幾息過後才睜開眼睛,視線重新地從在場所有人的面上掃過,臉上的表情又再變得豐富了幾分:“原來如此,這人類不愧是萬獸之靈,果然遠比我等紛繁複雜得多。摒棄天道,自我斷絕向上之路後,以自我獸性衍化而生的‘淫’‘迷’‘盜’‘亂’之道混雜交織,繁衍生息,輪回不止,居然能演化出如此精彩繁複的情形來,最後以‘毀’‘殺’而終這順天神教果然是順應人道大勢而自成。”

“你等幾人有幸今日在此遇見了老道,看在讓老道看了一場好戲,還爲老道送來這一道大禮的份上,待老道取了這道彌羅萬有真符之後,賜爾等一具相應的人道金身,以各自人道真意永世爲老道護法,也算脫離苦海的超脫之道了。”

正頗有些意氣飛揚地看着幾人說着話,忽然間地靈師似有所感,擡頭看向了上方:冷然一笑:“呵,禦宏小子,直到這時候才發現不對麽?倒也不枉老道舍了個假身和這一道龍虎法術了。”

高空之上,一個仿佛把天都撕開了的霹靂聲炸響。金光龍虎旋繞而成的那個包圍圈終于破裂開了,被困于其中的金身神人一手綻放無窮的紫色雷光,一手揮舞一把金光長劍,猛然将金光龍虎的合擊之勢斬開,金光龍虎之相終于開始崩解。他自己則化作一道金光朝着地面直射而來。

“隻是從你決定聽正陽小兒的話來追蹤我的時候,你的身死道消便是注定了的。和這和尚靈光一現的佛道合力,在老道看來其實也是自尋死路。可知老道就等着你們這全力一擊。”冷冷微笑了一下,地靈師的形象随即又變得無比威嚴,氣勢恒古悠遠直貫天地,他伸手朝着急速飛遁而來的金光遙遙一指,宏大無邊的話語再次響起:“異出豈能同源,泾渭怎能不分?道君有命,敕令萬法自衍。各複其源。”

随着這一句話和這一指,飛遁的金身神人一下從急速下落化作了完全停滞,然後那金光凝聚的身軀便開始片片碎裂。無數紫色雷光也盡數消散,環繞在周圍那若隐若現的曼荼羅更是不見了蹤影,露出了藏身其中的張禦宏和十方。

半空中的張禦宏嘴一張,一大口鮮紅的鮮血吐出。而十方則是身軀巨震。七竅齊齊濺出血迹來,然後雙眼一翻就這樣暈了過去。他們各自以本門大法全力配合演化這尊法相,原本就是臨時湊合出來的應急之法,看起來一時威猛無兩,但在地靈師這等可說是天下間最爲熟悉天師道法的人眼中卻如篩子一般滿是破綻漏洞,之前謹守自身留有餘力還好,這情急之下的全力施爲,卻被地靈師從根本上破掉法術。兩人能隻傷不死,已是因爲傳承正大底蘊深厚。

還不等他們有什麽應變。在他們上方原本已經有些渙散的金光龍虎便化作兩道龍虎狀的金光洪流激射而至,在他們兩人身邊不遠處相互一撞,立刻便生成一道驚天動地的巨大爆炸。金光四射的爆炸中,張禦宏勉力召喚出的一道金甲虛影如紙片一樣破碎消失,他和十方的身軀也像是兩片枯葉一樣被高高地抛起,再帶着飛濺出的血花無力地朝下掉落。

看着無力落下的張禦宏,地靈師的眼底泛出一絲灼熱。陽神法體原本就是以張家血脈爲基礎的一道高深道法,張禦宏身爲龍虎山百年一出的天才,修爲又如斯之高,他的一身精血元神又豈能是張恒亮所能比拟的。就算如今已經得到了那具稀奇古怪的軀體,還有重寶在前,血肉精元一時也顯得不那麽重要,但在地靈師眼中,這終究也是普天之下最爲極品的血食。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道貫穿天地的巨大雷霆轟然響起。粗如山峰的雷光中,四匹純以雷電凝結爲身軀的駿馬拉着一架華貴威嚴,包裹在無數金光符箓和雷光中的馬車沖出。

“咦?”地靈師眉頭一皺,伸手朝半空中的張禦宏一指,一道金色巨手忽然出現抓住張禦宏就朝下急拉。

雷光馬車以極快的速度在高空中疾馳,似乎隻猶豫了半眨眼的時間,就臨空一個轉折朝着抓住張禦宏的巨手追去,同時數道粗細不同的雷光從虛空中生出,将抓住張禦宏的大手擊得粉碎。

地靈師袖袍一揮,那股悠然浩大,與恒古天地共存的感覺又從他身上彌漫開來,他張口道:“道君有命,敕令天地”

這一次,那直接可與天地共鳴的聲音終于被打斷了。仿佛天都碎了一般,無窮無盡的雷光從虛空中劈出,萬道金蛇,億縷紫電交織成一幅幾乎密不透風的雷光絕域在地靈師頭頂上炸開,那幾乎能将方圓數十裏内的人全都震聾的巨大雷聲,活生生地将地靈師的話語打斷了。

雷光消散,地靈師依然站在原地毫發無損,不隻是他,連不遠處完全靜止不動的南宮無忌,唐輕笑,羅圓圈和明月也是沒有一點損傷,連固定的姿勢都沒有絲毫改變,好像剛才那好像天崩一般的雷光就純粹隻是爲了圖個響亮一樣。

但是地靈師的臉色卻不大好看,那種掌控天地,貫穿永恒的氣勢已經從他身上褪去了。他隻是用有些陰冷的神情昂頭看着高空中那架雷光環繞的馬車。那雷光馬車飛速在空中兜了一圈就将張禦宏和十方接住,随後就停在了半空和地靈師遙遙相對。

隻是馬車當然沒什麽好看的,地靈師注視着的是端坐在雷光馬車中的那個人,那正是正一教當代教主。龍虎山天師張元齡。

“居然如此揮霍天師教曆代留存下來的信仰神力,隻是剛才那一擊,至少便需要整個荊州信衆的五年心力吧。加上這一路用雷光遁法而來。正陽小兒,你真當這龍虎山這天師教便隻是你張家的?”地靈師沉沉地說道,聲音不大,卻還是能毫無阻礙地傳達到百丈之外的張元齡耳中。

“前輩道法深湛,元齡也是迫不得已。”張元齡的聲音卻是滾滾而來,和他的人一樣威嚴凜然,宛如天上的神祗。“我天師教護衛荊州萬民。受萬民民心所向,自然也要替萬民除魔衛道。前輩以人爲食,當爲萬民所不容。本天師執掌萬民心願,自然要全力以赴。”…

瞥了一眼馬車上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張禦宏一眼,張元齡就不再理會,隻将自己居高臨下的眼光掃過下方。當看到張恒亮那一具幹枯得不成模樣的屍體的時候。他的眼神一滞,随即精光大盛,馬車周圍閃耀的雷光也開始頻繁起來,轟轟的雷鳴開始在這一片天地中響起。

不過也僅此而已,張元齡臉上的神色一直保持着穩重威嚴,如山如獄,直到他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小夏和那一道玄奧莫測的雲紋之後,他的臉色才驟然大變。一下站立了起來。

“太上正一彌羅萬有真符?”張元齡的聲音雖然依然宏大,夾雜着周圍的滾滾雷聲如剛才一樣的威嚴。但仔細分辨還是能聽出有些微微顫抖。“爲何爲何會在此處?”

不過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之後,張元齡重新坐下了,神态完全恢複了平靜,除了眼光更爲深邃了之外,好像剛才那吃驚失聲的根本就是别人一樣。他牢牢地看着地靈師低聲道:“此符乃是我張家先祖傳承之寶,外人留之也不能完全發揮作用,若是前輩将此符相讓,晚輩必然将給前輩補償。”

“補償?正陽小兒,你覺得有什麽補償能抵得上這一道彌羅萬有真符?”地靈師冷冷一笑。“而且你搞錯了,這道萬有真符乃是天地根源法則所化,張道陵何德何能膽敢據爲己有?他也不過是機緣巧合曾藉以參悟天機道法,創下天師教一脈道法而已。便是張道陵活着的時候,也不敢說這道真符是他的。如今到了你們這些張家子孫的口中,居然就口出狂言說這是你張家傳承之物?嘿嘿”

張元齡的神色不變,繼續說道:“但确實隻有我張家曆代天師才知曉這道真符的駕馭之法。前輩就算曾随先祖參道,但也無法領會這等最爲核心的秘術。這真符就算前輩落入手中亦無大用。而若前輩隻要将此符相讓,我以我張家曆代先祖之名立誓,對前輩之前所有既往不咎,隻要前輩願意,我可放開龍虎山正一龍虎大陣,請前輩入駐爲護山神靈。從此前輩與龍虎山共存,乃是我天師教永世的太上長老。”

地靈師隻是沉沉一笑:“嘿嘿,果然是好心性。當斷則斷,當舍則舍。張道陵都不敢做的事,你便敢一口就答應下來。”

“此一時彼一時也。祖師當年創下莫大基業,人心歸一,天下皆服,自然無須行此多餘之事。而如今時值西北蠻夷蠢動,九州之内也是人心散亂,宵小張狂,借釋家愚民之說排擠我道門,正需要前輩坐鎮山中,穩固人心震懾宵小。”張元齡淡淡說道,宏亮話語聲中夾雜着雷聲轟鳴,依然是那般地威嚴穩重。“至于所有有關前輩的風聞傳言,我天師教自會處理,從此前輩所需血食自然也由我龍虎山供給。如此總勝過前輩飄零在外,朝不保夕地強過萬倍吧。”

“哦?是不是會說你張道陵祖師特意留下法旨,料定如今道門式微,便令我于此時轉化法身,匡扶天師教?”

“自然如此。彙聚民心乃是天下根本,鼓動教内弟子士氣也是第一教務。不過這些俗務前輩不必理會,隻需答應我一聲,許是不許?”張元齡的目光深邃中隐藏着莫可名狀的陰沉,那聲音中夾雜着的雷聲也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沉悶,好像一尊天上的神祗正在将他的怒意逐漸展示。“前輩若是想拖延時間,大可不必了。這一道萬有真符在如今這激發狀态,憑前輩的陽神法體可是萬萬不敢去觸碰的,否則便是以支流之法逆觸源流之道,被吸納入其中魂飛魄散的可能性極大。所以前輩必須等,但我卻是不會陪前輩去等的。”

“沒錯,前輩的天師道法确爲當世第一。無論是修爲造詣,道術境界還是運用之法,我和禦宏師弟,乃至龍虎山任何一人都隻有瞠乎其後,尤其是前輩已成陽神法體,請道尊神臨之術,以法馭法之巧妙靈活更是難以言喻,可說前輩出一分力,我等便要出百倍的力氣才能相提并論”

“但是本天師乃是正一教主!當今道門第一人!身後是天下間萬千信衆這數百年間的心念信仰!前輩若有百分法力,本天師就有百萬分!千萬分!若是我不顧後果傾盡全力,前輩自問可能抵擋得了麽?”

随着張元齡的喝聲,是萬千怒雷紫電的咆哮,這一方天地宛如成了雷電的世家,無比的輝煌壯烈恐怖。唯獨隻有地靈師周圍那一圈地面還能保持原樣,好像雷電狂潮中的一個小小孤島。

面對着如海如山的電光,地靈師的臉色第一次變得陰沉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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