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堂怒吼連連。他現在的表情也确實很怒,比起之前飛奔而來的時候還要怒,甚至比滅怒和尚的怒容更怒,他手中的長劍化作一片劍光,攜裹着這滾滾怒氣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地朝胡茜鋪天蓋地地灑過去。可能其他方面有些欠缺,但說到手上功夫這位李大俠确實也是很有幾把刷子,要不也不會被洛水幫請來。
胡茜隻有朝後急退。她現在赤手空拳,那套似乎有無窮機關的盔甲早已經變作碎片不知飛哪兒去了,現在連一身衣服都是破碎不堪,面對着狂怒的李大俠她已完全無法招架,無法抵抗。
“住手!聽我說!這妖孽我可以讓給你,還可以再作證将這功勞讓給你,助你登上除妖滅魔令成爲一代大俠......”
畢竟驚慌隻是暫時的,胡茜很快也就找到了她現在唯一的武器,一邊後退閃躲一邊試圖暫時化解李玉堂的敵意。可惜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之下再說什麽也是沒用了,李大俠也不是真正的白癡。他幾乎是沒有絲毫的遲疑,兩劍就貫穿了胡茜的肩膀。
胡茜慘叫着倒地,但叫聲剛起即止,李玉堂又趕上來兩指封住了她的啞穴和其他穴道。這時候李玉堂臉上的怒容才緩了緩,憤憤地對着地上的胡茜又踩上了幾腳,唾了一口唾沫:“卑鄙無恥~!想不到你們神機堂居然居心如此惡毒,你這婆娘更是yin險無恥之極~!枉我之前還一直敬你三分,真是瞎了眼了~!”
喘了幾口氣,四周再看了看,瞥了眼地上依然動彈不得的小夏,确定了再也沒任何的變數和威脅,李大俠這才拍去頭上衣服上的泥土,然後伸手從胸腹間的衣服裏掏摸了一陣,拿出了一塊變得歪歪曲曲的圓形銅鏡丢在地上。然後他愣了愣,再摸索了一下,又脫下了衣服露出了外套下的一件軟甲,這軟甲的胸腹處居然也破損得不成樣子,一碰就稀稀落落地散落下來。
原來是靠着這兩件東西李大俠才沒有死在滅怒和尚那一記無相無蹤的se空指下。小夏很想歎口氣。胡茜說的不錯,每個能混到一定年歲的老江湖都會留着保命的最後手段,這位李大俠這麽怕死,自然沒那麽容易死。
當然,最後滅怒和尚那驚天動地的一擊當然也不是區區軟甲和護心鏡能抵擋的。但之前李玉堂是從白衣少女身邊被擊飛出去,與滅怒和尚和白衣少女之間剛好呈一直線,小夏在前面不隻替白衣少女擋住了那一擊,也替後面的李大俠擋住了,然後三人一起被擊飛到了這裏。也不知這位李大俠是剛剛醒來,還是一直在暗地裏偷聽,這時候才突然現身。
滅怒和尚如此的隐忍,法力神通更是驚世駭俗,卻早中了算計而身死。胡茜如此周密jing細的安排算計,可說毫無遺漏,也是讓人歎爲觀止。但最後的赢家居然是這位一直以來被人利用得暈頭轉向,被人戲耍得毫無反抗餘地的李大俠,讓小夏覺得這結果實在有些荒誕。
但事實往往就是這樣,并不是一定就是最強,最好,最會算計,最正确的人就能笑到最後,反而常常是那些不大起眼的,甚至是醜陋弱小的能得到勝利,有些是正因爲他們的不起眼才不被人重視,有些則純屬運氣,有時候甚至是因爲他們足夠卑劣。小至雞毛蒜皮,大至江山社稷,莫不如此。
但是李大俠肯定不會這樣認爲,和所有僥幸勝利者都不會認爲自己是僥幸勝利的一樣。他臉上的憤怒之se漸去,一臉的正氣又開始複蘇:“什麽叫憑運氣活過來的?此乃天理昭昭,邪不勝正~!任憑那妖孽兇殘無度,任憑你這臭婆娘機關算盡,任憑那賊秃驢法力通天,最後還不是自相殘殺落得如此下場?本大俠一輩子行俠仗義,行善積德,自有天意護佑~!”
地上,胡茜的臉se已經重新變回了那種死人般的蒼白,上面滿是汗水,隻能直愣愣地看着朝他怒吼的李玉堂,并不隻是因爲肩膀上的痛楚。聰明機智如她,當然也明白李大俠絕不會放過這裏的任何人。
當然,如果能開口,她說不定還有機會,但偏偏李大俠好像害怕她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秘密來一樣,居然先就動手封住了她的啞穴,也封住了她最後一線生機。瞬間就從勝利的峰頂掉落在絕望的深淵,還眼睜睜看着那個她最看不起的蠢貨站在她原本的位置上,這jing神上的打擊太過巨大,大得她好像連恐懼害怕都忘了,眼神中隻是一片愕然的空白。
“還有你這臭小子~!”李玉堂好像終于想起來了一樣,轉身過來對着小夏肚子上就是一腳。“不隻訛詐我銀子,居然還敢将那臭女人給你的毒藥放進我水裏~!實在是惡毒無恥到無以複加~!”
小夏痛得連臉se都由青轉白再由白轉青了好幾次,他清楚明白地感覺到潛伏在身體裏的紅線蠱正在翻江倒海的亂鑽亂咬,那被踢中地方的皮肉好像馬上就要爆開一樣。好在李大俠也沒有心思再來好好整治他,說完這一句,他自己的臉上也正浮現出驚恐之se來。
“糟...糟糕了...中了和那秃驢一樣的毒,還無藥可解,現在不能太過生氣,不能太過生氣...”李玉堂先深吸兩口氣,努力把表情平複下來,但是臉上的肉好像又不聽使喚一樣的抖動。“但是那臭小子又給我下了yin陽合歡散,該怎麽辦,怎麽辦...聽聞這yin陽合歡散霸道無比,若是不得男女交合那yu火就會越來越旺盛無可收拾...”
好像是越來越恐懼,但好像又有什麽其他的東西從中萌生出來,混雜在一起讓李玉堂的表情越來越古怪。最古怪的是,他的眼睛開始直愣愣地看着不遠處的白衣少女。
“...我沒給你下藥...”用盡全身力氣,小夏才能憋出這句話來。
李玉堂轉身又給了小夏一腳,怒吼:“臭小子閉嘴~!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麽?死到臨頭還對這妖孽念念不忘~!本大俠這是在自救~!你以爲和你這無恥小賊一樣麽?不留此有用之身,又怎能繼續替天行道,匡扶正義?”
沒再理會臉se在白綠之間不斷變化的小夏,李玉堂走到了白衣少女身前,猶豫了一下,慢慢地蹲了下去,朝少女伸出手去,那手居然在發抖。他臉上表情扭曲得無法形容,連歸類都不好歸類,似乎是在恐懼,似乎又很激動,又有些竊喜,居然還能帶點志得意滿。眼光則在發綠,鼻子中出的氣也比平常粗了好幾倍,頭臉上滿是油汗。
白衣少女還是依然昏睡着,清秀美麗的小臉上依然還是嬰兒般的恬靜,有正在接近的李大俠的臉來襯托,更是美得超凡脫俗,喪魂落魄。
終于,在手幾乎要觸到白衣少女的時候李大俠猛的站了起來,仿佛用莫大的毅力打通了心中一個莫大的關口一樣大喝一聲:“不行~!這妖孽畢竟是妖孽,我李玉堂身爲正道大俠,怎麽能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來?萬一事後被人察覺,一生俠名豈不是就要立即毀于一旦?”
話雖這樣說,李大俠臉上依然滿是的不舍和不甘,抱着頭自言自語:“但是若不盡快解了此毒隻怕xing命難保...看來也隻好如此了!”
終于作出了決定,李玉堂轉身過去大步走到了胡茜的身邊,幾下把她身上破損不堪的衣服全部撕掉,露出下面那具略有些幹瘦,也沒什麽起伏的**。
胡茜臉上的混亂之se終于全部被慌亂和恐懼替代。雖然這位神機堂香主沉湎于算計,yin沉冷漠得找不出絲毫女人味,可能連她自己都不大把自己當女人看,但是當到了這個時候,女人天生的本能還是無可遏制地冒了出來,将所有心思算計全部沖毀得七零八落,占據滿了每一根神經。
隻是不管是心思算計還是本能,對于一個穴道受制,兩肩被貫穿刺傷,連啞穴都被封了的女人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區别。特别是李大俠對她的戒心無疑已經很深,用的手法都很重,她現在除了扭曲到極點的五官和眼神,最多隻有在喉頭深處發出一絲絲低鳴。
“這正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吃~!若不是你這女人屢屢下毒卑鄙之極,又怎會如此?若非迫不得已命在旦夕,你當本大俠願意如此屈就你麽?”
李玉堂瞥了一眼神機堂女香主那和xing格如出一轍,都找不出什麽女人氣息的模樣和身體,皺眉想了想,又将她拖到了白衣少女身邊,然後把一片大些的衣服遮在了她臉上,然後這才脫去自己的褲子。
這時候,幾乎痛得暈過去的小夏好不容易終于緩過了一口氣來,他閉上了眼睛——這也是他現在除了舌頭外唯一能動的地方。并不是他覺得現在這場面太過難看——也确實太過難看,而是他要集中jing神去感應那一道一直和他jing神相連的靈光。
在jing神的靈覺中,那一道靈光正在不遠處散發着金黃se的氣息,正大純和,陽剛浩然,宛如天上的太陽。小夏觸摸到了這道靈光,然後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乾歸天,天歸陽,敕令,解。”
ps:這兩章一起看有意思些,所以就等到寫完了再一起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