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是這位年輕英俊的青年漫不經心瞥過來的目光,然後他再次低頭看向旁邊牽着的小不點,直言不諱的問道:“她撞到你沒有?有沒有很疼。”
年輕女孩兒腦中嗡的一響,四肢僵硬的站在那裏,一股血從腳底洶湧的往頭頂蹿。現在的情況與她之前所料的後續發展差距太大,劇本仿佛經過了無數次改編,對手不上套、根本不上鈎,對方看她的目光冷漠而敷衍,仿佛一根雜草一樣,都不想吝啬一點目光施舍,這讓她羞臊又丢人的漲紅了臉,那張原本隐忍着痛楚的楚楚動人小臉蛋早已經是紅白交替。
這其中的變化不過是安衡一句話的時間。
“不疼。”口罩下,六六警惕的看着這個陌生怪阿姨,抱着安衡的腿道:“小舅舅,我不喜歡她,我們走好不好。”媽媽和玥玥姨姨說過,不認識卻往爸爸、三位舅舅身上撲的人就叫碰瓷!雖然不懂碰瓷是什麽意思,但媽媽還說過,那就是壞蛋,他必須堅定不移的保護好小舅舅。
誰叫他小舅舅腿歪了、脖子也和石頭一樣僵硬呢【杵着拐杖走路的時候大腿有些歪歪斜斜,肩膀因爲傷勢嚴重點已經被固定,所以脖子不怎麽好移動】,現在就剩下他能動了,當然要保護好小舅舅。
六六握着小拳頭,分外堅定的想。
安衡嗯了聲,摸摸小不點的腦袋:“我們走。”話落牽住了六六的手,另一隻手單手杵着拐杖一步一頓的往前走,根本沒與面前的女孩子說一句話,更别說詢問名字進入下一步了。
女孩子羞憤的站在那裏,被無視得臉頰火辣辣的疼。憤怒有、委屈也有,種種情緒交織,她聽到走遠的腳步聲咬住了牙齒想,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家裏有錢嗎?
卻沒想到她來這裏碰瓷的時候不就是看重人家家裏有錢嗎?
但事還沒完,安衡走前不經意的瞥了身後的經理一眼。經理臉上的笑容都快繃不住了,連忙歉意的急忙颔首,等舅甥倆走遠後,才踩着高跟鞋滿臉冰寒的走到年輕女孩兒身邊,想也不想一巴掌啪的打了過去。
“啊,王姐你做什麽?憑什麽打我。”年輕女孩兒猝不及防被扇了一巴掌,痛呼一聲捂着臉尖叫,瞪大眼憤怒的看着經理。
經理冷笑,拽着她的胳膊從她沖出來的那條走廊快步走了過去,年輕女孩兒被她拽得手臂發疼,倒吸口氣,直到經理随便拿卡刷了一間沒人的房間,看着不知悔改一臉憤怒瞪着她的年輕女孩兒,她窩火的咬着牙,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啪!”清脆的一巴掌,讓女孩兒清純動人的臉頰上出現了兩個紅彤彤的巴掌印:“問我爲什麽打你,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誰給你說的客人上樓消息?”經理憤怒得咬牙切齒:“别想胡說八道,我待會兒查一樓大廳的上班信息和你的手機通話記錄,總能查得到。
年輕女孩兒憤怒一閃,眼神閃爍卻有些慌亂,特地用淺色口紅修飾過的唇瓣看起來水潤極了:“什、什麽消息,我、我不知道,我隻是從廁所出來,所以……啊,王姐你爲什麽打我。”
又是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王姐冷笑:“你當我是傻子是不是?三樓是你能随便上的?還上廁所?你不在等候間待着你突然上三樓,還故意抓緊了時間王仁身上撞,你真以爲誰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似得?”
“想釣金龜婿還是想找人包養,這些我都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會所幹這些勾當。”經理的聲音越說越冷,年輕女孩的虛弱遮掩徹底被撕破了一層皮,漲紅了臉、嘴唇哆嗦,纖細的身體戰戰兢兢的發抖,仿佛雨中花朵,頗有一番楚楚美态。
但可惜現場就一個女人,對方顯然欣賞不了這種小百花姿态,冷笑着到:“你以爲這裏是什麽地方?真想賣身來這裏做什麽,找個地方當ji去得了。”
徹底撕破了臉不給面子的話讓年輕女孩兒羞憤的咬着牙齒,梗着脖子辯解:“我、上個月曉曉同樣是被人包養,你怎麽不管?”偏偏來管她,吃飽了撐的還是故意針對她。
“曉曉工作時間在會所從沒搞你這些勾當,至于工作外我難不成還要管她拉屎放屁不成?”話說得粗魯,其中的意思也讓年輕女孩兒臉色有些不好看。
“這件事沒完,你等着被會所處理吧。”經理懶得再說,喊了安保部的人上樓,對方不客氣的拽着年輕女孩兒往外走,根本不給她解釋辯解的時間。
年輕女孩兒顯然這才了解到事情大條了,也是她才來會所不久不大了解這裏的運行模式,以爲和其他私密會所一樣,就是個見不得人的勾當,結果卻坑了自己。她臉色發白、襯得臉上的幾個巴掌印越發明顯,連忙朝經理求救。
經理冷漠的擦幹淨了手,諷刺道:“說你運氣好吧,一找人碰瓷就找了個最頂級的,說你運氣不好吧,對方可最惡心這樣送上門的女人。”說完踩着高跟鞋快步朝舅甥倆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之前準備好的各種零食已經放在了包廂外的推車上,猶如變臉一樣經理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熱情洋溢起來,她親自推着車帶着賠罪的意思敲了門,直到裏面喊了請進後才推開門往裏邊走。
裝修帶着地中海特色、各種深深淺淺的藍色占據了這個包廂的大部分空間和布置。房間内坐着三人,蕭家這位三少爺靠着椅背撫摸着茶杯邊緣,并沒擡頭。
已經摘了口罩的小六六乖乖的在沙發上看動畫片,而坐在蕭三少對面的則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女孩子。金色微微卷曲的長發披在腦後,一雙碧藍的眼睛漂亮又澄澈,最讓人着迷的是她的氣質,優雅微笑着坐在那裏,就永遠不會有人将注意力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