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抹着眼淚抱着自己的娃娃安安靜靜的哭着,又想媽媽又想爸爸還想葡萄,總之在這個陌生的國家陌生的房間和旁邊還隻是見過幾天沒怎麽聊過天的叔叔在一起,那種孤獨的情緒就放大再放大的蔓延。
“啪嗒。”一滴淚又砸了下去,因爲今天太累而暈頭就睡的切特迷迷糊糊的摸了摸手臂卻摸到一點濕漉漉的水漬,迷糊的茫然了一下,正好又一滴眼淚砸在了他手背上。
切特困頓的睜開眼:“……怎麽了?”但一擡頭就看到了坐在床裏面眼眶通紅的六六,頓時睡意消失一空,連忙坐了起來:“我的天,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他伸手要去抱六六,但這會兒的小少爺卻格外倔脾氣,抿着小嘴不要他抱,但眼淚還在大滴大滴的冒金豆豆。
切特吓得更厲害了。
他家雖然有對雙胞胎,雙胞胎也會嗷嗷大哭,但卻從沒遇到六六這樣的情況,他驚得吓一跳:“六六發生什麽事了?”
六六抿着小嘴大滴大滴掉眼淚,明明沒出聲卻反倒是比那些哭得嗷嗷嚎叫的小朋友更讓人心疼。切特慌了神,一低頭就看到被子上和六六抱着的玩具上都有一灘淚漬,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浸透成這個模樣。
切特越來越緊張,連忙去哄六六,但不論他說什麽六六就睜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倔強的抿着小嘴,不說話也不嚎啕大哭,隻是默默傷心的發洩自己的情緒。
切特口水都說幹了還是沒用,無助的扶額,看着六六通紅的眼眶猜測道:“是不是餓了?”
之前做的晚餐實在是不好吃,兩人都吃得很少。切特一想非常有可能,就伸手去摸六六的小肚子。六六蹬着小腿躲開,拒絕切特的撫摸,猛搖腦袋聲音嘶啞的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不餓。”
雖然說得又短又簡單,但還是讓切特大松了口氣,再接再厲急忙問道:“那能告訴叔叔發生了什麽事嗎?是不是做噩夢了?”一想這也很有可能,畢竟孩子小,剛離開爸爸媽媽做噩夢也正常。
六六抿着嘴非常想沖這個叔叔重重哼一聲,窩都沒睡覺覺,怎麽會做噩夢,越想越傷心剛剛止住的金豆豆再次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上帝。”切特哀嚎一聲,徹底慌了神,幾次伸手去抱六六都得到了小朋友堅定不移的拒絕,他跳下床急忙去倒了一杯水喂六六:“喝水好嗎?”哭了這麽久還不知道掉了多少金豆豆,體内水分肯定少了,總之喝水肯定沒錯。
六六早就口幹了,看着遞到嘴邊的水杯下意識的就低頭喝了一小口,然後就拒絕的推開,有些委屈又有些傷心的道:“冷的。”
六六真的委屈壞了。
沒有香香軟軟的媽媽也沒有爸爸,跟着這個叔叔走了好久好久還吃了出生這麽久最難吃的晚餐。但這些都沒什麽,因爲爸爸說他是小男子漢,不能哭。
但現在叔叔不給看視頻也不個電話給媽媽說晚安,更沒有媽媽的晚安吻,還沒有奶粉喝,喝的水還是冷冷的。徹底委屈透頂的哭了一眨眼,雙手捂着眼睛張開嘴嗚嗚的就哭了出來。
如果說之前是默默的抽抽搭搭哭,現在仿佛就是徹底情緒崩塌的哭泣。
切特慌得要命,急忙将水杯拿開,不顧六六的拒絕一把抱起他,急忙安慰:“抱歉,是叔叔的錯,叔叔不該給六六喝冷的水,我現在就去燒水。”該死的小閣樓房間連個飲水機都沒有,要喝水還得自己去外面燒。而且之前順手就給六六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根本就忘了裏面是冷水。
而且的的确确不該大晚上在孩子哭得時候給冷水喝,這很容易拉肚子,這點常識切特還是知道。所以他愧疚又心虛,抱着六六在房間轉悠了幾圈,崩潰的發現六六雖然哭得沒那麽厲害了,但還是在抱着他掉金豆豆啊。
眼看着已經到了淩晨一點多,切特摸了摸小朋友的額頭,生怕他生病,急忙給蓋上了他的衣服。就聽到六六一邊哭一邊在說什麽,他仔細聽了聽似乎在要爸爸媽媽。
現在媽媽不在爸爸在其他房間,但在孩子面前切特哪裏還顧得了這麽多,連忙抱着包好的六六出了門:“好你乖,叔叔這就帶你去找爸爸。”所以說聽話懂事的小朋友哭起來才是真吓人。
切特快步抱着六六開門,門外守夜的兩位攝像師疑惑又茫然,等聽到切特焦急的解釋,又看了眼繼續抽抽搭搭的小不點,也知道情況大條了。小孩子不能哭太久,哭過頭了反而會生病,這是常識。
眼看六六哭得太厲害,他們連忙給導演到了電話,得到許可後才讓切特帶着六六去找封景虞。
因爲擔心兒子才剛睡下不久的封景虞聽到動靜直覺不好,放輕了聲音打開門就見向來穿着光鮮亮麗的切特滿頭大汗餓抱着六六站在門外。
封景虞心髒突地提起,表面上卻還鎮定的問:“怎麽了?”
“爸爸。”六六早在看到爸爸的第一時間就伸出了手臂,哭得像是核桃一樣的眼睛也露了出來。封景虞眼皮狠狠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見六六抱了過來,平時穩重冷淩的聲音放得溫柔而低軟:“六六怎麽了?”
原本看到爸爸已經沒掉眼淚的六六聽到這話忍不住再次嗚嗚的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緊緊摟着爸爸的脖子,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委屈。切特頗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雖然他也很茫然發生了什麽事,但人家将孩子完完整整的交給他,但才十幾個小時就讓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的确是他的錯。
更何況,自己兩個倒黴女兒被封照顧的那麽好,但反觀六六,這麽一想就越發尴尬了。
“六六怎麽了?可以告訴爸爸嗎?”封景虞對切特微微颔首示意沒事,然後輕輕拍打着孩子低哄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