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的脾氣性格在媒體圈風評算是一流,但與其說他是脾氣不錯倒不如說他懶得浪費時間與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糾纏。但人總有逆鱗,當看到兒子委屈的小聲音,再瞥見有人瘋狂伸過來的手都差點碰到了孩子,他再好的脾氣也難以忍受。
周圍的媒體此時早就被一家三口出現的大新聞炸得激動萬分,照相機一個勁兒的拍照,攝像機一直對着他們攝像,層出不窮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炸入耳中。更有甚者注意到六六似乎在和爸爸說話,更是誇張的喊道:“寶貝兒,你和爸爸聊了什麽可以告訴我們嗎?”說完突然想到這個小不點大多數時間都是在c國國内長大,似乎可能不懂英文。
這麽一想,小不點剛才的沉默仿佛也有了原因,雙眼一亮用生澀的中文沖六六喊:“寶貝兒,能讓我們看看你嗎?”
這句中文瞬間啓開了現場人的開光,一句接着一句語調怪異的中文從口中冒了出來,他們熱情的看着六六,期待着他給出的反應。
又被人碰了一下,六六委屈又不開心的皺起小眉頭。經常跟着爸爸媽媽各個國家跑,當然能聽懂英文,但他就是不想理會這些說話奇怪的叔叔阿姨,還有他的手手好疼,低頭看了看,帶着漂亮吊墜的那隻手背上有個很明顯的紅印子。他眨巴了一下眼睛,還是沒在這時候打擾爸爸。
但就在這時一隻大手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避開了保镖的阻擋快速伸向了六六的口罩,六六吓了一跳連忙縮了縮躲在封景虞懷裏,但地方狹窄,那隻手已經擦到了他的蝙蝠俠口罩。清晰的觸感和看過去時那個叔叔激動得臉扭曲的表情把他吓到了,之前壓抑的所有委屈斯拉一下開了口子洩洪,他一把抱緊了爸爸的胳膊,委屈又緊張的喊:“爸爸、我們快走,我不想待在這裏。”
“好,我們馬上就走。”封景虞樓緊了兒子,低頭卻看到了兒子小胖手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紅印子,似乎是被人打了一下,但仔細看還有一條被指甲刮過的痕迹,小孩子的皮膚嫩,已經刮破了皮膚,有點紅紅的血迹。再看着兒子極力忍耐哭泣的模樣,本就極力忍耐情緒的他臉色寒得滴水,在衆人的尖叫聲中蓦然摘掉口罩扔在地上,冷着臉寒聲道:“滾開!”
“啊————”現場的尖叫聲在一個爆炸後因爲他的這句話陷入了一次極端的安靜之中,周圍靠近封景虞的媒體這才震驚而驚訝的看到他此刻表情陰冷得厲害,那雙眼睛更是仿佛在像他們扔刀子。不需要多加解釋,誰都能看出他此刻得心情如何。向來脾氣不錯的封這是怎麽了?
衆人有些茫然的懵逼,在這安靜的一瞬間他們又聽到了小孩子悶悶抽噎的聲音:“我要媽媽。”
上帝!!!
小不點這是怎麽了?爲什麽哭了?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安朵已經将行李箱扔給了助理,快步跑過來用從助理那裏脫下來的外套擋在他身上爲他擋住周圍所有的攝像機和燈光,一把抱起兒子。
小不點顯然吓壞了,到了媽媽懷裏後之前一直忍耐的金豆豆這才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嗚嗚的小聲哭泣聲從她肩頭傳來,抱着她脖子的一雙小手緊緊的仿佛抱着唯一的倚靠。
安朵滿臉寒霜的湊到兒子臉頰邊小小聲柔聲撫慰,臉上的冰冷與聲音的柔和行程鮮明的對比,抱着兒子的手都在氣得發抖。她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在她在慢慢做好準備一點一點讓孩子接受父母的職業必須暴露在鎂光燈下,而讓孩子也逐漸接受鎂光燈的時候,現實給了她一次很沉重的打擊。
或許是從六六出生到現在這麽久的時間,他們一家人對他的保護太過嚴密,反倒是讓那些媒體對他越發好奇,這種好奇在此次婚禮後達到了極限,從而發生了這件事。
安朵又是懊惱又是後悔,她不該被這一年多零星碰到媒體時對方禮貌的避開和從未将六六的正面照發到報紙上的事所蠱惑,從而忽略了很多的事。在利益足夠的時候,狗仔向來是沒有任何道德所言的。但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懷中被衣服遮住的兒子委屈的哭聲仿佛打在她的身上。
“媽媽在,媽媽在呢。媽媽知道六六委屈是不是,好了、好了,媽媽呼呼一下,寶寶真乖。”安朵不想安慰兒子别哭,這沒道理可言。小孩子委屈了難受了,唯一的發些途徑當然是哭泣,憑什麽讓他忍耐?
在她抱着孩子安慰的時候,封景虞擋在母子倆身前與媒體方正面對峙。他臉色黑得滴水,冷聲再次道:“我們今天不接受任何采訪,讓開。”
這句話不客氣到了極點,媒體們本該覺得受到了侮辱,但偏偏他們清晰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再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任何人都知道這位被粉絲們喜愛稱呼爲小少爺的小孩子是爲什麽哭得?
所以他們沒底氣,卻又不想放棄這次采訪,心中對弄哭孩子的混蛋豎起了中指,報以祖宗十八代的問候,一面連忙道歉:“抱歉,封,我們……”
“我不想聽任何道歉,我的孩子在剛才受到了你們之中某些人的傷害,現在我不想見到你們任何人,我現在需要帶他去看醫生。所以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滾!”他冷眼寒得滴水,冷着臉說完,轉身伸開手将母子倆摟在懷中,依偎着從人群中擠出去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