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了樓上早就布置好的房間,白色與淺色的紗層層疊疊的堆砌,兩種顔色的玫瑰花藝術品一樣的裝飾在房間各個角落,将整個房間布置布置成了一片花海,打眼一看滿是精緻可愛的花朵。
安朵重新補了妝,檢查了身上的婚紗依舊完好後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封景虞正在用手機對着她拍攝,不由得挑眉:“你今天是準備搶攝影師的工作嗎?”
封景虞擡眼一笑:“誰讓我老婆這麽漂亮,我當然要先與所有人之前欣賞一遍。”
安朵睨了他一眼,兩人黏黏膩膩的逗了一會兒嘴,小六六抱着捧花啪嗒啪嗒的跑了進來遞給安朵後,封景虞才适時的掐斷了視頻。
安朵這才道:“你怎麽想到今天拍視頻的?”封大神看起來也不是那種會給粉絲發福利的人啊?
将視頻上傳,再挂斷手機,封景虞低頭抵着她的額頭吻了一下:“我這是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羨慕嫉妒我。”
安朵睨他一眼,卻又不得不承認被他的話哄得很開心。
婚禮在準時準點進行,一望無際的女色綠草、繞着月牙一般湖水的古堡、郁郁蔥蔥的樹林和草坪上猶如花朵點綴的婚禮現場,在無人攝像機的拍攝下形成了一幅毫無瑕疵的絕美油畫。
旁邊的樂隊在指揮的帶領下拉響了婚禮進行曲,不知道從何處飄來的許多氣球再次飄蕩在天空。安朵着一襲精緻絕版的婚紗走到紅毯前,兩個小不點牽着她的裙子走在旁邊,安朵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一擡頭隔着面紗卻看到了等候在那裏的向先生。
安朵眼中驚訝一閃而逝,然後挽住了他的胳膊,在無人看到的時候低聲道:“……您能來真好。”她對向先生的感情太過複雜難以形容,但這一路走來,發生了太多太多。人的想法總是會改變的。曾經的拒絕與警惕早在多年間就已經慢慢軟化,面前這人或許算不上一個各種意義上的好人,但在某方面來說他卻又算是很不錯的父親。
但她仍舊想說他能在這裏,真好!
事實上她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幕。
向家與蕭家的糾葛多年已久,經過各種事發酵已經徹底亂作一團,關系再也無法緩和,這是國内知道兩家關系的知情人所共知的事。她被蕭家找回來,進的是蕭家的門、用的是蕭家二小姐的名義,享受的是蕭家給與的各種待遇和寵愛,在這件事上她毫無法言權利,甚至不知道是否該不該開口。
一邊是最親密的外祖父外祖母,給與了她所有關愛和照顧的家人,另一邊則又是對她付出無數的父親,她無論說什麽都不對。所以昨天帶着六六陪了向先生好久,卻沒料到今天會有這樣的驚訝和驚喜在。
今天現場的來賓太多,從她挽着向先生手臂踏上這條路,就相當于告訴了全世界的人蕭家與向家的糾葛到此爲止。她以爲在這條路上等待她的會是外公或者是兩個舅舅,卻沒想到會是向先生。
安朵沉默着握緊了他的手臂,向建林帶着她往前走。身姿筆挺、陰翳的眉眼似乎也爽朗了許多,他保養得好,看起來與安朵真不像一對父女。
随着樂隊那邊飄過來的歌曲緩緩朝前邊走,安朵下意識看向最前邊坐着的外公外婆。兩位老人也在看她,隔着很遠的距離對她安撫性的點點頭,慈祥依舊,但安朵卻分明發現比起幾年前,兩位老人明顯又蒼老了許多,安朵一時間雙眼發酸。
“我也很驚訝。”一直注意着女兒情緒的向建林适時的轉移話題,薄唇微動:“事實上我也是昨晚接到的電話。”當年做錯了事就是錯了,他雖被某些人認爲眦睚必報小心眼卻也能承認這些事,所以他并不要求蕭家能與他和解,事實上如今這樣他已經很滿足了。
能時不時見到女兒、能經常帶着外孫去玩,卻沒料到蕭家送給了他這麽大一個禮物,他隻能承認兩位老人的确豁達且一心一意爲女兒着想。
安朵抿着唇角極力想笑,卻仍舊酸澀,她同樣清楚外公外婆爲什麽這麽做。
大概是知道年紀大了,而蕭家到底與她隔了一層。雖然兄弟姐妹關系依舊很好,但他們仍舊操心的給她找了另一個倚靠。
“他們很愛你。”向建林平心靜氣的告訴她。
安朵眼眶有些淚水晶瑩:“我知道。”
兩人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聲交流着,她的臉被面紗遮掩倒是模模糊糊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不遠處家屬區域,穿着一襲黑色禮服的安衡注視着姐姐在向建林的帶領下緩步朝封景虞走去,薄唇不自覺的抿着。
“這是你家和那位和解了?”傅祁東湊過來壓低聲音好奇的問。
安衡冷冷瞥他一眼,端起酒杯:“他本來就是我姐的父親,帶她走這條路有什麽不對?”
傅祁東挑眉:“框我不成,我又不蠢怎麽不知道你們兩家複雜得堪比麻花的關系。我之前都還以爲蕭家兩位長輩都不會讓那位過來參加婚禮。”
“咚!”一聲,安衡放下酒杯,冷聲道:“很顯然你猜錯了。”什麽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到底在說個什麽鬼!
那雙眼睛就像是在放刀子,刷刷的朝他刺過來。傅祁東縮了縮脖子,這才後知後覺小夥伴今天的心情很不對勁啊。眨了眨眼湊過去,小聲問:“怎麽了?”拍了拍他胸膛問:“又是戀姐情節發作了,受不了朵朵姐嫁人?别啊兄弟,都事實結婚好幾年了,兒子都有了。看在我小表弟這麽可愛的份兒上,放過我小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