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衡眼中噙着笑,微微擡高了脖子任由安朵替他整理衣服,難得笑得輕松惬意,故意笑眯眯的說:“我記着,我花了我姐那麽多錢,以後一定要加倍補償她。”
安朵沒好氣睨他一眼,狠狠拍了他肩膀一下:“我等着!”她大概是給了這個弟弟不少錢吧,但哪個父母給孩子花錢會一筆一筆記下來?她對安衡大概是差不多的道理。
安衡撲哧笑出聲,張開已經很長的手臂一把抱住安朵。當年跟個瘦猴子一樣的殺馬特少年胸膛已經很寬,足以頂起一片風雨了,緊緊抱着她又低又溫柔的說:“放心,我會活得好好地,畢竟你兒子還等着我調教不是?”
原本感動萬分的安朵氣得踢了他一腳:“趕緊滾。”去年叫六六那什麽什麽的事兒她還記着呢,但偏偏小屁孩兒還特别喜歡這個小舅舅,簡直當成了偶像崇拜,教什麽聽什麽,對此封大神都無可奈何。
安衡哈哈大笑,蹭過來又抱住她:“别啊姐,六六挺聰明的又可愛,和他老爸一點也不一樣。”
安朵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安衡連忙跟上來,姐弟倆一路互怼到了大門口,見到遠遠站在門邊的封景虞,安衡才撇了撇嘴站定腳步:“姐,祝你結婚快樂。以後誰要敢欺負你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語氣中的自信是前所未有的強。
安朵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的接受了來自弟弟的好意:“……我記住了。”她總是想到以前這小子身上不知道從哪裏混來的那幾把槍,想一想都覺得離譜又吓人,但偏偏他怡然自得得很。
“你不過去?”安朵催促他。
“不去了。”安衡聳肩懶得看一眼便宜姐夫:“那邊有馬場,我和冬瓜、重瑾約好了去騎馬,剛才陪着二舅母應付這些老一輩的都快悶死了。”
“那随便你吧。”安朵擺擺手:“好好玩兒。”然後快步朝封景虞走過去。
安衡見到兩人彙合後,踩着懶散的步伐繞着彎從另一邊走了。封景虞遠遠看到他的背影,倒是欣賞的贊了一聲:“軍隊裏培養出來的氣質果然不同。”
安朵卻歎氣:“其實有時候我甯願不要他變化這麽大。”變化越大隻能證明他經曆過的事越多,這些資曆都是用危險沉澱出來的。
“這是他選的路,年輕人就是要敢闖敢平。”封景虞卻很是理解的欣然解釋:“況且,你該爲他感到自豪才對。”比起還年輕氣盛沒找到自己路的外甥傅祁東他倒是更欣賞有野心有能力更能咬牙豁出一切往前沖的安衡。
安朵若有所思:“大概吧。”
爲了明天的婚禮,農場裏來來往往的人在準備、調節。兩人一路走來就遇到了好多匆匆忙忙的工作人員,她并不知道明天的場地設計如何,但一看人數就知道排場不小。
她擔心這麽大的動靜引來媒體記者,但對此向先生卻很是滿意:“這樣的排場才對得起你。”
安朵嘴角抽抽,好吧又遇到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佬。安朵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封景虞則是再送來了六六後就因爲不停響起來的手機趕回去工作了。
至于向先生的小外孫心肝寶貝小六六現在則被一大堆玩具包圍,已經了不起的爬到了大佬外公的大腿上坐着,一邊吃着外公遞過來的小點心,得意洋洋的吹噓着自己之前看到的小馬駒,簡直恨不得把那匹小馬駒誇到天上去。
向來信奉時間就是金錢的向先生也真是空閑極了的配合着小不點,聽到他提起小馬駒轉過頭來問安朵:“那是什麽馬?”
安朵搖搖頭:“我不懂品種,但看着那匹小馬挺可愛的。”說完見向先生眉毛一擡,很有種土豪範的模樣連忙說道:“其實六六還小,一匹小馬就夠了,您别給他買。”說着連忙向六六使眼色。
六六瞬間秒懂了媽媽的意思,黏糊糊的抱着外公脖子撒嬌:“六六不要,六六有小馬了,外公待會兒你陪六六去看小馬好不好。”
向建林睨了安朵一眼:“一匹馬也用不了多少錢,給他買一匹替換的怎麽了?”
安朵真是無語:“我記得您之前還說過不能寵孩子,要好好教呢,現在最寵他的就是你。”更何況别以爲她不懂馬匹品種就不知道價格,沒吃過肉還沒見過豬跑?品種好資質好的馬比買上百萬美金的車還貴,小孩子适合買這種馬嗎?
安朵真是覺得夠了。
提起這件事向建林頓時有些讪讪然,摸了摸六六的小臉,歎了口氣道:“誰叫我們家六六這麽可愛,外公當然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都給你,對不對?”大概是這一輩子都沒有兒子、兩個女兒一個沒見到她長大,另一個卻又因爲工作繁忙交給她媽沒怎麽管過,現在年紀大了又好不容易有了個外孫,關鍵是他還特别讨人喜歡。所以無論是之前虧欠了女兒的亦或者是年紀大了以後想享受天倫之樂,他的的确确寵着六六。
六六卻不買賬的搖頭:“外公你不能說我可愛,六六是男孩子不能說可愛。”
向建林好奇的挑眉:“那該說什麽?”
“說六六帥啊!”六六揚起小腦袋,滿眼睛星星眼的解釋:“我是男孩子,要誇男孩子帥才行。”
安朵哭笑不得又滿頭黑線:“你在哪裏學的?”
六六眨了眨眼解釋:“之前我看到好多阿姨都在偷偷誇小舅舅還有重瑾哥哥帥,六六也很想要很帥。”
安朵額頭幾乎挂了三條又粗又黑的線,小屁孩兒才多大就知道帥和可愛的區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