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外孫女,老爺子也一下子直起身來,突然就有了精神:“你說得沒錯。”他也擔心外孫女的身體,蕭遠沨那幾個小子向來是報喜不報憂,輕描淡寫的就隻在電話裏面說人救出來了,還說了懷孕的事情,其他的事一概沒提。但他活了這麽多年,哪裏不知道這過程中的兇險。要不是國内事情不安穩需要他坐鎮,恐怕早就飛過去了。
他也同樣擔心向沄狠辣報複,在被綁架的那幾天内做了什麽事。老爺子花白的眉毛緊皺,手指一下下的撫摸着拐杖,沉聲道:“回去給你二哥打電話問問具體情況。”
安衡忍不住追問:“那我出國的事?”
“等你大哥回來就可以過去。”老爺子道:“家裏到底要留一個頂門的在,你大哥現在應該在飛機上了,等他回來你就過去。”
能過去就行,他就擔心老爺子怕他胡來将他扣在國内,安衡暗松了口氣,對于所謂時間也不那麽計較了。
擔憂過後想起孫子說的消息他又不由得驚喜,外孫女兒懷孕了。
懷孕好啊!
他這把年紀早就該抱曾孫了,但家裏那幾個死小子就是死賴着不結婚。現在能抱增外孫,也是滿足得不能再滿足。不過丫頭在懷孕的時候被綁架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也不知道身體情況到底怎麽樣?
老爺子擔心得不行,各種情緒在心裏交集,又開始羅列出各種準備事項來,根本就忘了告訴安衡這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乃至于安衡看着老爺子一會兒驚喜一會兒擔憂的變臉,疑惑的挑眉。
不過話說回來他記得那個叫什麽艾迪的助理之前是封景虞的人,這個鍋封景虞不背也得背,他過去當然要出口惡氣。
向家和蕭家距離本來就不算遠,不過十來分鍾就已經抵達。此時已經臨近傍晚,冬天又黑地早,點點燈光亮起的時候,一點點溫潤了人的内心。安衡攙扶着老爺子下了車,早已經接到消息的大舅母和二舅母連忙過來接了他們回家。之前滿是擔憂的臉上此時也帶上了難得的笑容:“爸、小衡,快回家。”
老爺子杵着拐杖走進去見家裏空蕩蕩的,腦中一邊腦補以後要增加什麽小孩子的玩具,哪裏的邊邊角角要包邊、哪裏要重新布置,然後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明天去把你媽接回來吧,家裏發生的事到時候慢慢給她說,别一下子說太多刺激到她。”老妻的身體一直不怎麽好,也就這幾年精神狀态好一些,他也怕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經。
前幾天得知了安朵被綁架的噩耗後,因爲顧慮兩位老人的身體,大舅母一直瞞着這件事。但家裏隻有那麽大,怎麽可能真的瞞過去?想着老太太反正每年冬天都要去療養院住一段時間,索性今年就提前安排了。
老爺子說完就繼續興緻勃勃的打量家裏布置,等了半天都沒聽到兒媳婦說話,不由得心頭咯噔一下:“怎麽?你媽知道了?”
大舅母尴尬的笑了笑。老爺子又擔心又緊張的時候就聽到大廳内傳來老妻的聲音:“我又不是聾子瞎子,怎麽不能知道?”一邊說老太太一邊慢悠悠走了出來,向來慈祥的老太太不善的盯着老爺子,冷笑着道:“也多虧了我耳朵沒聾、眼睛沒瞎,還能看看新聞和别人聊會兒天,不然我還真得等您老處理完了所有事情才通報我一聲。”
老妻向來很少用這種語氣說話,但每次無一例外都是氣慘了,老爺子暗叫糟糕,連忙笑呵呵的走上去,裝傻:“你說的是,那幾個小的都該罰。真當我們兩個老了不當用了,這麽大的事都瞞着我們,這種事不能姑息,絕對要好好教訓,等他們回來我統統罰他們家法,出口氣。”
老太太不買賬,冷冰冰的看着推卸責任的老爺子,正要開口大舅母眼見不好連忙說道:“爸、媽,你們有話好好說,現在不是一切都過去了嗎。況且爸今天在外面勞累了一天也累了,先坐下來好好聊。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瞞着你們,是我的不是。”
“這件事與你無關。”老太太蹙了蹙眉,聲音雖然冷但臉色卻緩和了一些,歎了口氣問旁邊的安衡:“事情都解決了?”
“解決了。”安衡連忙走過來攙扶住老太太往客廳走:“外婆您先坐下,我慢慢給您說。”
看着外孫,老太太的表情柔和了不少,嗯了聲配合的牽着他走:“你說。”
安衡慢條斯理的将所有事情都概括了一遍,爲了不刺激到老太太脆弱的神經,隐瞞了一些比較血腥嚴重的經過,重點講述所有事情都已經解決完。
老太太心知肚明,卻也能理解他的好意,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問道:“那朵朵那邊呢?她傷勢怎麽樣?現在好不好?好端端的身邊那麽多保镖跟着怎麽會出事?”頓了頓老太太冷了臉繼續道:“還有向婧,那丫頭怎麽又和朵朵扯到一起了。”語氣中不乏不喜。
雖然女兒去世與向家沒有直接關系,但究其原因還是向家的過錯。對向建林她深惡痛絕,當年那個跪在蕭家大門前的女人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對于那個私生女更是沒有半點好感,恨不得離那家人遠遠的。
但陰差陽錯之下事情到底是鬧到現在地步,但也由此證明和向家距離近了果然一點好事也沒有:“向家教養出來的兩個女孩子一個歹毒狠辣,一個喜歡自作聰明、貪心不足,這次朵朵出事絕對與向婧脫不了幹系。”老太太向來慈祥溫和,很少這麽不留情面的批評人,但也由此可見這次她真的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