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郁郁蔥蔥延綿不知道多少裏的山林或許已經形成幾百年,少有人煙抵達的情況就早就了到處都是藤蔓蔓延、樹枝參差,茂密的樹葉郁郁蔥蔥得将天空都遮蓋住,讓本就黑暗的環境越發漆黑一片。
兩人瘋了一樣往外跑,卻因爲自身條件根本不敢走快或者走遠。
安朵要小心護着腹部,加上感冒昏沉又因爲四周太黑,地上又是泥濘的枯枝爛葉或者山石嶙峋,那些厚厚的青苔讓人腳底打滑,她根本不敢走太快,握着手中的槍每一步都像是走在鋼絲上。比起她向婧稍微好一些,但如果說安朵因爲工作緣故經常鍛煉,那她就真的是一個隻會花天酒地的大小姐,身體本身就處在亞健康狀态,疲于拼命這麽久,早就累得喘粗氣,慌張得心髒打鼓。
“噗通!”向婧痛呼一聲,累得腳軟的跌倒在地,哭着搖頭:“我跑不動了、真的跑不動了。”
“你給我起來。”安朵緊緊抓着旁邊的樹幹,腳下從膝蓋位置以下都踩進了不知道了茂密的草林中,夜晚的露水滲進了單薄的褲子和鞋面,讓她膝蓋以下部分凍得幾乎僵硬。咬着牙,踢了向婧一腳,狠厲的道:“你聽到剛才那個被你打暈的人說的話沒有,你想過留下來會是什麽結果嗎?你願意先被生不如死的折磨後再被殺我不願意,給你三秒鍾給我爬起來,走!”
她說完一把拽住向婧的衣領想要将她拽起來,但疲于奔命這麽久她的力氣早就消耗一空,哪裏抓得動,甚至差點因爲這個動作踉跄得跌倒。她臉色一白,連忙用手去撐地面,但或許是因爲這麽久的劇烈活動,向來沒有任何反應的小腹竟然真的有些疼。
安朵下意識的捂住肚子、血色盡褪的同時,止不住的咳嗽幾聲。有感冒的原因也有之前在濃煙滾滾的木屋内待了太久,導緻呼吸道受到刺激。她連忙捂住嘴唇,咬牙抑制住咳嗽聲。
“你怎麽了?”向婧被她突如其來的慘狀吓了一跳,也顧不得哭連忙撲過來,慌亂的道:“你怎麽了?你别吓我,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她腦袋蒙成一片,如果剛才她跌倒隻是想要發洩,那安朵的倒下簡直是讓她徹底崩潰,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然将這個最大的仇敵當成了救命稻草。
“我沒事。”安朵咬着牙回答,顧不得向婧在旁邊,摸了摸肚子,确認那陣痛楚并不是很激烈也不是延綿不斷後,深吸口氣站起身來,神色難看的道:“走!”
現在跑或許還能留下它,如果真的在這裏耽擱被人找到,那她難以想象将會遭遇怎樣的結果。
安朵僅憑着一口強撐的氣杵着槍支站起身來,咬牙沖進了黑暗的山林之中。夜色太黑、樹木太高,她們隻知道往山下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了哪一邊。但她之前耍的小招數隻能騙那些人一時片刻而已,恐怕那些人已經反應過來返回木屋,然後追蹤着她們之後的腳步追了過來,安朵眼皮狠狠的跳,寒冷的冬天,她膝蓋以下冰凍得僵硬,但額頭卻在滲出汗來。
那幾個人絕對學過痕迹偵查,她們的小手段可以讓對方最開始因爲輕視而忽略,但之後卻不會有半點作用。特别是她們慌亂跑下來的時候根本沒注意保護周圍環境,她們的腳印、周圍折斷的樹枝、草葉,都會讓那些人順着痕迹追過來。但她們不會隐藏,既然不會隐藏那就别浪費時間白費功夫,趁此機會跑遠一點,才是最重要的事。
但話雖如此,安朵卻有些絕望。她知道這座島嶼肯定是那幾座私人島嶼中的一座,卻不敢肯定是哪一個。也許在她們往下跑的時候,下面有更多的人在網上搜尋。或許等她們跑下去,面臨的也是被抓住的悲劇。但不跑呢?
安朵眼皮狠狠一眨,汗水順着眼睫毛落了下來,迷糊了她的眼眶。不跑,等待她的同樣是凄慘的結局。與其坐在那裏等死,她甯願扛着性命拼一把。
“走!”安朵拽了向婧一把,咬着牙往前邊沖。向婧踉跄的跟上她,目光驚疑不定的落在她的腹部上,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夜色濃郁,今晚的月色也不怎麽明亮,加上頭頂都被樹葉遮蓋,可想而知周圍有多黑暗。甚至潮濕的山林中還隐藏着毒蟲蛇蟻之類的東西,但她們什麽辦法也沒有,唯一有的隻有跑。
“嘩啦~~~”一陣比之前更清晰一些的海水聲傳進耳中,安朵混沌的眸色一亮,向婧更是激動得快叫了起來:“我們沒走錯、我們是往下走的,安朵,我……”
話還沒說完,一塊石頭滾落的聲音從前邊傳來。向婧狂喜的聲音戛然而止,安朵下意識的扛着疲倦的身體舉起槍來,就聽夜色中傳來一把粗嘎而熟悉的聲音:“安小姐,勸你還是乖乖把你手中的槍放下,否則我可不敢肯定我會不會手滑,就打中了你旁邊的人或者你。”
安朵渾身一頓,扣着扳機的手指近乎僵直。就着昏暗的夜色,看着從前邊樹林中走出來的大胡子,本就難看的臉色一寸寸的在變得雪白。
大胡子手中的槍直直的指着她們,但臉上卻帶着戲谑的笑,目光在兩人身上遛了一圈,吹了聲口哨,贊賞的道:“真是小看了你們,竟然能從上面逃跑,還搞定了我的人。”
安朵呼吸急促,向婧更是慌亂得什麽主意都沒有,腦袋空白、嘴唇哆嗦着惶恐的看着前邊,又看了看安朵。
“安小姐你身上倒是寶貝不少,之前就有人告訴過我你身上許多東西都不簡單,所以我搜走了你的所有首飾,沒想到你竟然還藏了東西,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