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衡頹敗的蹲坐在地上,雙手撐着臉,在所有人的擔憂中悶聲說:“給我五分鍾時間。”
“好。”大舅母松了口氣,隻要安衡能穩下來,别說五分鍾五個小時都給!
就在此時客廳的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管家快步走過去接通後,臉上露出震驚之色。老爺子眉頭緊皺,杵着拐杖正要追問,一連串的腳步聲突然從門外傳來,一群穿着檢察院制服的人快步走了進來,爲首的中年男人走到老爺子面前時将一份文件禮貌的送到了他手上,恭敬卻強硬的道:“老爺子,您兒子涉嫌盜竊國家重要機密和與境外特工聯系,正在接受調查,這是調查令和搜查令。”
宛如晴天霹靂,突地劈在蕭家所有人的腦袋上。老爺子身體踉跄一下,很快杵着拐杖支撐住。大舅母卻是倒吸口氣,臉色煞白的道:“這不可能。”
中年男人不卑不亢的道:“是真是假我們會調查清楚,不會誣陷一個對國家有過貢獻的有功人士,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害群之馬。”他脊背微微彎曲,表示對老爺子的恭敬和禮貌,但說的話卻沉着強硬,顯然準備公事公辦。
“不可能。”大舅母快步走上來,一把抓過那張調查令,看到上面的東西,倒吸口氣猛地搖頭:“這都是假的,我丈夫不可能做這些事。”
“行了。”一直沉穩如山的老爺子突然開口,從兒媳婦手中将調查令拿了回來,逐字逐句的往下看,看完後淡然一笑,對來人道:“我堅信我的兒子是無辜的,不過爲了洗清我兒子的冤屈,我們會接受調查。”
中年男人松了口氣,他敢拿調查令給老爺子,卻不敢真的惹怒了這位,對方能配合對他來說再好不過:“請這段時間别離開京城、不許出入國境,據說您的兩個孫子正在國外,還請通知他們盡快回來。”
早已經站在老爺子身邊的安衡聽到這句話眼皮動了動,漠然冷靜的看向中年男人,神色不善。
老爺子眉頭皺起,爲難的道:“他們有事情要忙,暫時回來不了。”
中年男人眉頭也緊皺:“恕我直言,您的兩位孫子在國外一直不回國,會讓調查人員認爲他們是爲了逃離國内,這會讓事情的複雜程度再次上升。”
“你應該看了網上的留言。”老爺子杵着拐杖,向來精神抖擻的老頭現在卻滿目疲倦:“我外孫女兒在國外出了事,差不多是二十幾條人命的大事,他們早幾天就已經過去幫忙了。這件事鬧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也不可能胡編亂造。這件事我會親自向有關部門解釋,還請你給個方便。”老爺子面帶懇求,向來是蕭家山嶽一般的他此時卻低下了驕傲的脊背,向對方求情。
大舅母一下忍不住哭出聲來,安衡則是咬緊了牙關,咬得口中血氣泛濫。
“我在這裏。”他突然上前一步,挽住老爺子的胳膊,目光沉沉堅定的看向中年男人:“你既然調查過就應該知道我大哥二哥的生意并沒有任何涉及所謂的叛國罪名,蕭家下一代培養的是我,我會留在這裏,哪裏也不會去。”
“說得好!”二舅母激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穿着一身還沒脫下來的軍裝,沉聲道:“我蕭家就留在這裏接受調查,是非曲直、是黑是白,直到調查結果出來!”
二舅母的回來仿佛給蕭家帶來了一劑強心劑,她快步走到老爺子身邊,灑脫的笑着:“爸,我工作是暫時沒了,恐怕這些天要吃家裏了。”
老爺子眼眶酸澀,拍了拍她肩膀:“回來就好。”說完面向中年男人:“我兩個孫子在國外哪裏想必你也知道,我也不爲難你,你可以派人過去看守他們,隻要我外孫女兒找到,立馬就可以讓他們遣返回國。”
蕭家的态度锵锵而幹脆,沒有避諱也沒有惶恐不安,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配合極了,也正是如此中年男人才感到爲難。實話實說蕭家的人品沒的說,但調查令既然已經下來肯定是要接受調查。但事實上蕭家最近的确很倒黴,那位當國際大明星的外孫女兒生死不明,家裏突然出了這樣的大事,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搗鬼一樣。
中年男人沉沉思考半響,歎了口氣:“老爺子您放心,我會盡力而爲。”畢竟安朵在國外的成功的确也是國家的驕傲,上過多次國家台新聞。事實上他個人十分欣賞安朵,那個女孩子在國外能和白人較勁兒,諷刺對方種族歧視,能在國外走出一片天地來,這樣一個人在國外出了事,實在是太過可惜。現在大使館那邊已經在行動,想必上面也會考慮一下這些問題。
這些人來得快也去得快,但凝聚在蕭家上空的黑霧卻越發濃郁,如果說安朵出事,給與蕭家上下的是擔心、緊張,那此時這張調查令卻是給與了蕭家雷霆萬擊,稍有不慎蕭家就會徹底衰敗。
老爺子站在原地,忽而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好!好得很,我倒是小瞧了他向德昌!老大媳婦你待在家裏,好好照顧你母親,其他一切不要慌,有我在,我看誰敢動我蕭家!老二媳婦你帶安衡去換件衣服。管家拿我的聯系冊來,我打電話問問我兒子到底犯了什麽通敵賣國的罪名!”
老爺子一席話落下,原本散成一團的蕭家緊接着各自分工忙碌起來。老爺子就坐在沙發上拿起電話本一個接着一個打電話,他的威懾力、人脈關系都還在,很快的事情就問清楚。老爺子面帶厲色,站起身來對剛下樓的安衡道:“備車跟外公一起出去。”目光轉向二兒媳,吩咐道:“你大嫂性格軟,你暫時就待在家裏幫她,誰敢上門來欺我蕭家,都給我打回去,讓管家給你說說向家那邊的事,一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