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的話像是雷霆一下劈在腦中,安衡猛地反應過來,連忙快步跟了上去。恰好看到安朵上車,他連忙走過去,猶豫的喊道:“姐。”他腦中有一系列的問題,他姐怎麽會在這裏?
不是說沒人告訴她嗎?還是說有人使計,故意引她來這裏的?
陰謀論的他越發擔憂,在這個異國他鄉的地方看周圍的誰都覺得來者不善,兩條平行的濃眉一下皺起一下皺起。
安朵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上車。”
安衡心中一凜,心知他姐這會兒肯定氣得夠嗆,連忙閉了嘴彎腰坐了進去。車門砰的關上,然後快速啓動。
前後左右差不多十幾輛車護衛着這輛車往前開,讓安衡提起的心髒暫且放緩。轉過頭來,忍不住想說話的時候,就見一隻墨鏡咚的砸在了他身上,安朵冷得像冰的聲音而面前炸響:“你怎麽來的?”
安衡脊背繃直,看着墨鏡砸在他身上又鼓溜溜掉到地上。向來脾氣不好的他,彎腰将墨鏡撿了起來,讨好的雙手遞了過去。
安朵氣得不行,接過來随手又砸了過去,安衡低頭又撿起來遞給她。這番動作讓本來就氣得不行的他更是怒氣值報表,擡手又砸了過去。哪知道安衡竟然又彎腰撿了起來,遞到她面前。連續幾次下來,氣得她窩火。冷冷的瞪着他,不動作也不說話。旁觀着姐弟倆互動的約翰嘴角一抽,饒是這種緊張局勢下,也忍不住有種想要發笑的沖動。
正低頭乖乖認錯的安衡見他姐突然不砸了,連忙驚訝的擡頭,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姐,你不砸了?”
“我砸死你!”安朵氣得不行,已經去掉僞裝的臉上滿是沉沉的怒火,讓安衡提心吊膽的咯噔一下,臉上的心虛更多。
“誰給你說的這件事?”安朵冷冷發問。
“重瑾。”安衡在老實交代和隐瞞事實中聰明的選擇了前者,果不其然見到安朵臉色好一些後,這才松了口氣,還好他沒撒謊,否則這會兒就慘了。既然已經交代,他索性就全都交代了出來:“重瑾聽到了他爸媽的談話,所以把這件事告訴了我。”說完将封重瑾說的那些話重複告訴了她。
安朵聽完眉頭緊皺,抿着唇淡聲道:“知道了。”這種所有人都知道,卻偏偏瞞着她一個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但讓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對方的做法是對的,她根本沒有資格不滿。
一句話說完,安朵坐在那裏再也沒說一句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神情倦怠和僵硬,但脊背仍舊挺直。
車廂内安靜得詭異,安衡察覺到不對勁擡起頭來見到她這副模樣,頓時慌了,連忙喊道:“姐。”
“叫什麽叫?”安朵清醒過來,瞪了他一眼:“給我安靜的待着!”話音剛落她的手機突然響起一陣熟悉的電話鈴聲,她條件反射的抓起手機,卻在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臉上的驚喜和慶幸都變成了隐忍的火氣。
手機鈴聲繼續響起,安衡試探的問:“姐,你不接嗎?”
“接!怎麽不接!”安朵咬着牙冷笑一聲,擡手點了接通按鈕,很快的話筒中傳來一把她熟悉得發瘋的聲音,一如之前聊天時的慵懶和沉着,優雅含笑:“怎麽這麽慢才接電話?”
安衡翻了個白眼,聽出了某人想要隐藏自己傷勢的可能性,瞥了眼他姐一眼,果不其然臉色更難看了。
安朵冷着臉一言不發,隻聽封景虞低笑着繼續道:“生氣了?抱歉,我才看到你打來的那些電話。之前在海上太忙,手機沒帶過去,我剛處理完事情回來,就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了。”
既然敢忽悠他姐,就肯定是清醒了,既然清醒了,就代表沒有生命危險。得出這個結論的安衡,再也沒有擔心,隻有心災樂禍。該!讓你騙我姐,呵呵呵,這下坑死自己了吧。
安朵還是沒說話,這下讓封景虞察覺到了不對勁,斟酌片刻試探的道:“怎麽了?真的生氣了?”
安朵終于沒了耐心和他廢話,冷聲道:“騙我很有意思?”
電話那頭蓦然沉默一片,幾秒鍾後歎了口氣,輕聲道:“我沒騙你?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等我回來……”
“也不用等你回來。”安朵冷聲打斷了他:“既然沒騙我,那就馬上和我開視頻。”
原本還想隐瞞的封景虞聽到這句話,哪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摁了摁眉心,歎氣道:“我不是不告訴你,隻是你在洛杉矶那麽遠,告訴你也沒用。隻是不想你擔心和分神,是想等我醒了再找個機會告訴你。”
安朵握着手機冷聲嘲諷:“是啊,躺在床上十幾個小時,一清醒過來就趕緊給我打電話,我還真是要感謝您的看重,大!影!帝!”
安朵很少用這種冷漠嘲諷的語氣對他說話,此時一聽封景虞就知道要遭,連忙解釋:“相信我,我對自己的傷勢有把握。如果不是肯定不會出事,我絕不會這麽安排。”
“不會出事?”安朵又氣又怒:“那你開視頻,讓我看看你所謂的不會出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封景虞啞然失聲,再無辯解。沉默片刻,用一種包容的歎息聲道:“我是受了一些傷,但并不嚴重。你放心,最多兩天我就能回洛杉矶,到時候向你負荊請罪好不好?”
一聽他還準備隐瞞,一直壓着火的安朵終于爆炸了,氣得嘴唇顫抖、雙目淩淩:“封景虞,你中了兩槍失血過多差點死在了海裏,被炸彈波及大腦受到撞擊,你告訴我這些都不嚴重,那你所謂的嚴重是不是下次你真的醒不過來了,才會讓其他人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