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槍聲在夜色之中傳來,伴随着慘叫以及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封景虞佁然不動的站在原地,筆直而修長的腿猶如鋼鐵一樣穩穩的固定在船闆上,海浪和海風的席卷沒有讓他移動半分。夜色中的槍聲從突兀響起,再到槍林彈雨的連成一片,最後槍聲越來越少,慢慢的落入了死敵頑抗的驚懼中。
他帶着皮質手頭的手指一下下節奏的緩慢敲擊着手表,直到在蓦然突兀響起的最後一聲槍聲中,他才擡眼,冷聲吩咐:“處理好戰場後續事宜,别被警方發現問題。船上的東西先别動,還活着的俘虜待會兒送給向先生。”
中年男人沉聲回答:“我會做好的。”說完對着随身攜帶的耳機低語幾句。
十幾分鍾後快艇的聲音越來越近,直到能見到那翹起的船頭,封景虞繼而吩咐道:“傷亡問題處理好。”
“一定的。”中年男人連忙回答。
快艇越來越近,等一艘快艇抵達後,他擡步跨步上去,中年人連忙跟上,快艇再次一轉繼續往之前戰場的方向而去。
翻卷起的海浪穿破了黑夜和寒風,越是臨近剛才那個短暫而急促的戰場,越是能發現在剛才的交戰中血腥而的一面。正在處理戰場痕迹的傭兵,旁邊一掠而過的那艘穿上隐約可見的血迹和屍體,以及海面上的血色,濃郁得讓人給予作嘔。
快艇很快停在了船邊,這艘裝載着走私貨物的船外表低調而簡單,但實際确實内有洞天、原本想要順水推舟暗算他們一把的不拉個家族,卻是小看了他帶來的人,以至于馬失前蹄,一批足以緻命的貨物就這麽被他劫持。
整艘貨船已經被控制完全,剩下的十幾個俘虜全都繳槍捆綁看守在船闆上。封景虞才上船,就見幾個傭兵擡着幾個鐵箱子從船艙中走了出來。幾個箱子又沉又重,外表全被紮紮實實的鐵皮包裹。放下的時候與地面接觸,都是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封景虞眉梢一周,擡眼看向面前的傭兵。這個穿着迷彩服,皮膚黝黑矯健而高大的男人聳肩:“布拉格家族的人膽子真大,明知道前段時間那批貨被查了,還敢又從阿富汗運來這些。不過也算藏得隐秘,找了一會兒在前邊找出來這幾箱,後面肯定還有,隻是先把這幾箱擺出來讓您看看。”
封景虞薄唇繃緊,低頭看着面前的鐵箱,沉聲道:“打開。”
男人豎起兩根手指頭比在右邊眉角,吹了聲口哨道:“遵命。”說完将手中的槍丢給了身後的人,從腰間取出一把造型古怪的鑽刀,上前一步,穿着軍靴的腿直接擡高踩在了頂蓋上,鞋面與鐵蓋接觸發出砰的沉悶聲。他的鑽刀狠狠的紮進了鐵皮中,幾次扭動後他的臂力一帶,頂蓋瞬間被撕裂了一個大洞。在連續幾次使用鑽刀後,鐵箱的表面已經徹底被清理出來。
他低頭一看,然後嗤笑一聲:“果然嚴實。”然後再彎腰将外面那層鐵皮剩下幾個面徹底的撕開,然後裏面那隻四方框的木質箱子露出了端倪。換了把刀将固定箱子的釘子拆了出來,打開木箱裏面是一層又一層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物體。男人揭開一層一層的包裝,在看到最裏面包裝的東西時,臉色凝重了那麽兩秒,低頭用小拇指挖了一點嘗了嘗,然後飛快吐了出來,用礦泉水簌了口才道:“特麽的還真是良心,純度高得不行。這隻是半成品,但算一算這艘船上的所有貨品,等走私上岸流入各國後,會産生的成品銷量……”他擡頭意味深長的看向封景虞:“大概會是一個讓人爆炸的程度。”他說着還誇張的做了一個轟然爆炸的舉動。
封景虞神色未變,低頭俯視着面前打開的箱子,那純度高得讓人瘋狂的毒!品!正大咧咧的敞開擺在他面前。他漆黑而冷冽的眸子與夜色幾乎融爲一體,幾秒鍾後淡聲吩咐:“把所有貨品都找出來,确認數量後告訴我。這些東西的後續處理,我會處理。”
男人咧嘴一笑:“當然、當然,你是老闆你說了算。更何況這種東西沾上一點對我來說都是緻命的危險,更别說這麽多了,所以你請便,如需必要,我還可以向你提供幫助。不過老布拉格膽子竟然真這麽大,前一批貨搞出來的事都還沒解決,現在就又弄來一批,他這是瘋了?”
“臨死反擊而已。”封景虞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想要從危險中尋求活路。有的人總是抱着這種賭徒心理,可惜,這場反擊失敗了。”
話音剛落他正要轉身走人,面前正嬉皮笑臉的傭兵臉色一變,大聲喊道:“快躲開。”
在他還沒說話之前,封景虞已經利落的翻滾在地避開襲來的子彈。原本一已經安靜下來的戰場,再次陷入了槍聲之中。周圍的傭兵迅速反應過來,或是反擊或是找地方隐蔽,或是将封景虞護在身後,反應快速的進行反擊。
“砰!砰!砰!”的槍聲在海面上接連響起。
“瑪德!”靠在封景虞面前的傭兵那張黝黑的臉黑地差點要和夜色同步:“我就說布拉格的人怎麽隻安排這點人送貨,原來特麽的是打着這個主意,這可真特麽是要拼命了。老闆,看來要你命的人決心很大啊,等活着回去你可得記得給我加工資。”
“三倍。”封景虞冷聲啓唇,手中握着一杆槍,迅速而利落的在掩護中坐着最快的準備。
擁抱雙眼一亮:“真的?”
“我從不說假話。”封景虞淡聲啓唇,忽然撲倒在地猛地滾到船頭另一側,舉起槍飛快向前方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