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和蕭遠沨同時站住往前看去,就見到安衡正站在前邊,看那樣子似乎等了好一會兒了。安朵一蹙眉,正要斥他今天怎麽沒在學校。但一想到網上的事鬧得這麽大,安衡知道了也不可能坐得住。索性按下了口中的話,快步走過去:“什麽時候來的?”看了看警局外那一堆仍舊很多的記者,安朵對安衡招手示意:“先上車。”雖然那些記者都很有分寸不會把安衡的照片放到網上去,但卻也得以防萬一,她可不想因爲自己從而打擾了弟弟的生活。
“剛來不久。”安衡斂眉微笑,亦步亦趨的跟在安朵身邊,與之前和蕭遠沨見面時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别。
得出這個結論的蕭遠沨大大的翻了個白眼,瞥見安衡那副乖得不可思議的模樣,想到那小子真實的性格,這種極大的反差感讓他無語的又翻了個白眼,這才雙手插兜跟了上去。
安朵不知道她家二哥的吐槽,也不知道她家弟弟的裝模作樣,上了車後這才道:“反正你也出來了,今天一起回家吧。”
安衡自然是忙不疊的點頭答應下來,等蕭遠沨幾人上車後,車子開走的時候安衡透過車窗看到焦灼尴尬的站在停車場旁的喬欣沁原公司的總裁和總監,眼中冷光一閃,狀似随口的問道:“姐,那兩個人盯着我們的車,是來找你有事的?”
“他們?”安朵正閉眼休息,聞言敷衍的道:“不用理,直接開走就行。”
蕭遠沨跟着安衡的目光往外看去,緊接着嗤笑一聲:“兩個蠢貨罷了,誰耐煩去理會。”
之前仗着安朵在國外,又因爲鑽了網絡發達可以請公關公司的緣故,将喬欣沁塑造成那種形象。結果現在出事了,倒是知道來道歉了,可惜誰也沒耐心聽他們的道歉。
如果在喬欣沁自殺事件沒發生的時候,安朵接到總經理打來的調解電話後恐怕會應承着和解,但現在卻是想都不可能的事。喬欣沁會這麽偏激,雖然和她本身性格脫不了關系,卻也與這個公司的包裝安排有關。
安衡雙手抱胸靠在安朵身邊,看到她眼底下一點青黑和臉上疲倦的模樣,心中火氣壓抑,臉上的笑容也跟着敷衍起來:“那個女人是有病吧,她怎麽紅起來誰不知道?居然做出這種事,簡直是神經病!”心裏在繼續暗搓搓的琢磨怎麽教訓一番她。
卻聽安朵悠悠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她不是神經病,隻是……心情太複雜。”
安衡和蕭遠沨齊齊挑眉,實話而言他們根本無法理解喬欣沁的想法。明明獲利的是她,他們還沒找她算賬,她卻陰陽怪氣的蹭了上來。
“你們啊……,真是不理解女人。”安朵睜開眼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兩人幾乎差不多的表情,撇嘴淡聲道:“喬欣沁看着就是個不服輸的傲氣性格,這從她在學校多次輸給羅簪,後來一紅就打壓她就能看出。她既然這麽驕傲,自然不想當别人的替身。但圈内又是這麽現實的地方,公司非要安排她這麽做、而她的确也因爲小安朵的設定獲益匪淺,所以她一面享受着帶來的榮譽一面卻更加厭惡這種替代品的感覺。”
蕭遠沨嫌惡的皺眉:“這還不叫瘋了?我看沒幾個正常女人像她那樣占了便宜還發神經。”
安朵聞言腹诽的一撇嘴,并沒解釋而是繼續分析:“她越紅,就越惡心小安朵的稱呼。又因爲她之前對《修妖錄》第二季中小九這個角色有興趣,公司和劇組這邊卻又是因爲她和我長的比較像才考慮她。可想而知當然是心情越發憋屈,後來這種情緒在我接了角色後又直接變質了,又覺得我搶了她的角色。”
蕭遠沨滿臉都在寫着什麽鬼,一個娛樂圈小新人簡直比商場還要複雜這麽多倍。
安朵笑了笑,并沒告訴兩人自己與喬欣沁并非是第一次打交道。嚴格意義上來說幾個月前在公司門口反嗆她的娛樂多多報的記者就是喬欣沁安排的。當時鳳妃調查後,她根本沒将這個新人和那個記者放在心裏,直到今天試鏡才恍然将兩件事鏈接起來。
這也就無怪于喬欣沁從她進入大廳後就對她擺出那副敷衍的樣子了,原來本就是新仇舊恨一起來。
“她一面憧憬着想達到我的地步,徹底撕開小安朵的稱呼。一面吧又羨慕嫉妒恨的就是想用惡毒的想法揣測我獲得的成就,仿佛這樣她就能達到一個心裏平衡點。”安朵說着也沒耐心再分析喬欣沁這個瘋子,索性給了結語:“總之這就是個神經病。”說完繼續閉眼休息。
蕭遠沨和安衡一臉懵逼黑線的聽完,作爲男性的他們根本無法理解這種女人的小心思和嫉妒心。安衡忍了又忍,才道:“走法律程序真是便宜了她。”照他說就該把她弄得半死,讓她後悔不已。
安朵笑了笑,卻是彎唇問道:“知道對于一個明星來說最恐怖的事是什麽嗎?”
兄弟倆同時問道:“什麽?”
“對明星來說掉粉、粉絲不再喜歡我們雖然讓人失望和難過,卻絕對不是最恐怖的。”安朵輕聲道:“我們最怕的是之前愛我的粉絲,在某一刻全都對你徹底失望透頂,提起你不是美好的回憶和激動,而是揮之不去的不妙回憶。”就比如此刻,喬欣沁的做法徹底讓她的粉絲心灰意冷,這是比掉粉更恐怖的一件事。
“對粉絲而言,她憤怒的罵你或者說你壞話的時候卻反倒證明她對你還抱有一絲期望,最恐怖的是死寂的沉默。”不知道什麽時候,安朵睜開眼睛看着窗外輕聲回答。
因爲享受過了被人關注的滋味,再被人無視、沒人理會,那種滋味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她不用上網也能想見此時網上到底是什麽樣的情形,那種無言的尴尬和沉默以及死寂,才是最恐怖的精神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