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了嗎,快報警。”
“這個人竟然潑硫酸,太恐怖了,别讓他跑了,這就是個危險分子。”
七嘴八舌的震驚聲中,肇事者被安朵的保镖一腳踩趴在地上,套着腦袋的鴨舌帽掉下來露出一張年輕而略有些青澀的臉來,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此時狼狽的趴在地上,但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穿過人群中的間隔盯着安朵,那張原本還算帥氣的臉上滿是陰霾怨恨和扭曲,怨毒的瞪着她,仍舊在嘶吼咆哮着:“殺人犯!安朵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給沁沁報仇。”
話音落下,全場直覺悚然。饒是那些自覺見多識廣的記者也被吓得夠嗆,盯着在地上使勁兒掙紮着想要爬起來的肇事者,隻覺得骨子裏發寒:“這簡直就不可思議,自己拿硫酸潑人竟然還這麽理直氣壯。”
宸萌靠在顧南懷中聽到這句話也是一驚,顧南連忙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發頂,順毛的同時低聲安慰:“沒事了,沒事的。”話雖然輕柔,但臉色卻鐵青得難看。剛才那群人中,宸萌距離安朵很近,如果那隻瓶子稍稍偏一些,就會砸到她身上來,這麽一想,他更是冷汗泠泠,臉色也更是難看。
約翰将安朵放下,仔細打量确定她身上沒有一點沾上硫酸痕迹後才小心翼翼的道:“小姐,您還好麽?”說完又誠懇的建議:“這件事給封先生和boss打個電話吧。”約翰看着被保镖壓在地上,卻仍舊在叫嚣的肇事者,眼中厲色一閃而逝。要不是她反應快,那隻瓶子下一秒肯定就能落在安朵肩膀上。隻要一想到那瓶硫酸帶來的效果,他就是一陣不寒而栗。
老闆有多看重小姐他清清楚楚,要是真的保護不及出了事,不止他這條命要完,恐怕那個肇事者甚至于現場圍觀的所有人、乃至于涉及喬欣沁自殺事件的所有人都沒好果子吃。整個娛樂圈、不!整個京城乃至c國恐怕要掀起一陣天翻地覆的風波。
至于封景虞……
約翰咽了咽口水,根本不敢相信那個看似優雅慵懶、完事随心的男人發起脾氣來到底有多恐怖。
約翰說完,卻沒聽到安朵回答,再次低聲試探的喊了句:“小姐?”
“嗯?”安朵下意識的回答了一聲,她的臉色有些難看又有些怔忪,看着那個趴在地上正在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對自己進行攻擊的少年,明明和安衡、傅祁東差不多大的年紀,臉上的陰狠卻讓她止不住的發寒。握住滿手的冷汗,她回過神來啞聲道:“好。”
這件事無論她說不說,現場這麽多人,其他人知道都是早晚的事。
“安朵,你沒事吧。”導演和顧南幾人忙不疊的走上前來,緊張的打量她,見到她除了有些受驚過度以外并無其他傷勢,這才松了口氣。還好沒出事,要是她真的在這裏出事,恐怕整個劇組别說拍戲了,大家也别在圈内混就是了。
“安姐。”早已經吓得快暈過去的羅曼淚眼婆娑的撲了過來,緊緊的抱着她:“……嗚嗚,安姐,你有沒有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沒事。”安朵知覺喉頭幹澀,深吸口氣緩緩回過神來,想要習慣性的牽起一抹笑容安慰被吓得金豆子止不住的小助理,但卻發現自己此時臉部表情僵硬得根本做不出笑這個表情。
“安朵,你個殺人犯,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尖銳憤怒的咆哮聲嘶吼的響起:“你不得好死,我早晚要殺了你全家!”
安朵眼皮狠狠一跳,直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泛濫而起。盯着那個恐怕才和安衡一樣讀大學的少年。恐懼、後怕、驚懼種種情緒後,看着那個應該和安衡一樣上大學的年輕人臉上扭曲得猙獰的表情,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氣突地一湧而上。她握着拳頭踩着高跟鞋急速朝那邊逼去,氣勢洶洶又來者不善。
那群圍着肇事者的記者們被她氣勢震懾,下意識的給她出了一條路來,讓她毫不費勁兒的直接走到了肇事者面前,站定腳步。臉色發寒冷冽的俯視着被人踩着背又被圍觀記者分别綁住了雙手雙腳的肇事者,怒氣騰騰的冷笑。
正嘶聲力竭憤懑尖銳叫嚣着的普坤見到安朵快步走到自己面前,猝不及防的一愣後迅速醒悟過來的再次叫嚣唾罵:“你個做作惡心的女人,殺人犯、你不得好死,你活該以後下地獄。你”
“我很确定我不是殺人犯,但你呢?”
安朵冷厲冰寒的聲音蓦然撞入耳中,普坤艱難的仰着頭雙眼噴火、怨毒深刻的怒視着她,聞言口中叫嚣的話瞬間戛然而止,幾秒鍾後對着她的鞋子吐了口口水,不屑的咬牙:“怎麽你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但現在你瞞不下去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個劊子手、殺人犯,你打壓沁沁逼得她自殺的事别想這麽隐瞞過去。”
安朵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任由他尖聲唾罵卻怡然不動的冷靜,隻是在他罵了一長串歇口氣的時候,再次問道:“那你拿着硫酸到這裏來這個舉動又是什麽?”
普坤一愣,盯着不遠處那個還在往外冒着黃色液體的瓶子,再看着那一灘正在噗嗤冒泡腐蝕的液體,眼中慌亂一閃,立刻梗着脖子尖聲叫喊:“我是給沁沁報仇,你這個殺人兇手,我要弄死你,看你還怎麽嚣張的憑着你那張整容臉耀武揚威。今天你逃過一次,别以爲以後還有這麽好的運氣,我不會放過你的。”
如此的理直氣壯、如此的義正言辭,就好像在他看來在大庭廣衆下肆無忌憚的毀了一個人,或者說當衆行兇是一件正義、正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