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中的安妮塔仍舊柔軟的讓人心軟,讓人止不住的想要保護她,但所有人想到幾秒鍾前安妮塔的人格設定總是忍不住一陣發寒。
影院内一個導演看到這一幕終于忍不住嘀咕:“伯特倫到底走了什麽****運,找了兩個壓得人喘不過氣的男女主角不說,就連女配角也不給人一點活路,這屆電影節有了《救贖》我們豈不是全都是一輪遊?”
但沒多少人在乎他這句話,因爲此時所有人都在緊緊的盯着大屏幕,等待着看最後的電影結局。來的人是誰、是不是就是和安妮塔合謀的那個人,那個人是誰?
在衆多疑惑和蠢蠢欲動的期待中,高跟鞋聲終于停在了門口。鏡頭落在一雙纖細而高跟鞋上,當鏡頭緩緩往上露出來人下半身的時候影院你所有人心中一動、似乎有些猜到了是誰,當鏡頭将來人完全暴漏在鏡頭中時。影院内有人卧槽!也有人恍然大悟的覺得果然如此。
似乎也隻有是她才能說明這一切。
快遞!和她有關的私家偵探、被删除了的結案郵件、一直引導漢森調查到了孤兒院。
難怪如此!
竟然是如此!
影院内所有人都像是被撥開了一層薄霧,瞬息間恍然大悟的清晰了整件事的經過。正因爲有她幫忙,才莫名的從調查當年真相變成了查到了孤兒院的隐私。
一方面是恍然大悟,另一方面卻又是對導演伯特倫如此設定劇情的驚豔和贊歎。他居然膽子這麽大,敢這麽設定情節和劇情。要知道這部電影對演員的要求格外高,要是稍有不慎演員選的不好就會滿盤皆輸。但他賭赢了,這個賭徒賭赢了後,用一層套一層的謎底将所有人都挖進了《救贖》的坑,直到已經待在了坑裏面,才發覺自己已經走不出來,隻能等待自己找到答案或者到了結局直到答案。
大屏幕中,站在門口的女人穿着一身很有職業範兒的套裝,利落的短發。向來暴躁易怒的她此時笑得愉悅而輕松,她大步走進來蹲在安妮塔面前和她重重的擁抱在一起,伸手拍着她單薄的脊背,激動的安慰:“沒事了……終于沒事了。”
在凱西看不到的肩頭,安妮塔雙眼漆黑而空洞,唇角的笑容蒼白而詭異,聲線卻柔和已久:“謝謝你。”
“不用謝。”凱西深呼吸口氣,抱緊了安妮塔,低聲罵道:“那些人渣就該受盡教訓、就該統統槍斃。”
“那些該死的人渣會遭到報應的,他們都會被槍斃,一定會不得好死。”凱西急忙安慰安妮塔:“你别擔心,以後一切都會好的、都會好的。你不用再裝失憶、不用在被那個院長困在孤兒院,可以去上學、可以去旅遊,可以去任何一個地方,你還年輕你可以重新開始,忘記那些讓你難過的過去。”
恰在此時凱西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低頭看了看來電顯示,安妮塔也順勢看到了手機屏幕,握着紙條的手緊了緊,瓷白無暇的臉上上粉潤的唇角啓開,輕聲詢問:“凱西姐姐,我們需要告訴他們真相嗎?”
凱西握着手機的手一緊,堅定的沉聲道:“不需要,這件事誰都不能告訴。”說完她擡頭看着安妮塔,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黑發:“一切都有我在,你别擔心,一切都有我來承擔。”
手機繼續急促的響了起來,凱西眉峰緊皺間安妮塔貼心的抓住她的手輕聲道:“姐姐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們改天見。”
凱西眉頭緊皺,看着安妮塔一會兒,才掙紮着咬牙:“那我先離開,你有事記得給我電話。”
當安妮塔點頭後,她匆匆的離開了房間。高跟鞋聲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房間内安妮塔正對着大開的房門,柔軟的唇邊泛起陰郁的笑容。她手指撥動着輪椅走到門邊,将門關上鎖了起來。再推着輪椅返身回到了桌子邊,她垂着眼皮,表情、神态都遮上了一層陰郁的薄霧。
機械的打開櫃子門,再打開最裏面的一格暗格,再從暗格裏面拿出一隻盒子。她盯着盒子看了半響,忽然伸出她骨節分明細得讓人心悸的手指從領口裏拉出一條細細的項鏈,項鏈上吊着一把小鑰匙。她拿出鑰匙打開了盒子,拿出裏面的幾張紙。
這幾張紙看起來很是老舊,翻着枯黃的顔色。襯托着她拿起紙的手越發的蒼白嶙峋,當她将幾張紙拿起來,鏡頭很快的落在幾張紙上,不等衆人看清楚,一張照片從幾張紙中飛出來輕飄飄的落在地上,鏡頭緩緩下落投射在地上的那張老照片上。
照片上是一片漆黑夜色中燃燒得像是火燒雲的廠房。
就在影院内所有人都疑惑安妮塔到底在做什麽的時候,仍舊隻能看到照片的大屏幕中忽然傳來一聲極爲輕微的腳步聲。
咦?!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踏!
腳步聲繼續響起。
踏踏!
當一雙淺黃色的平底鞋出現在照片旁邊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當一雙熟悉的蒼白嶙峋的手撿起照片,在所有人瞠目結舌的震驚之中鏡頭緩緩上移,呈現在面前的是站在房間中的安妮塔,在她旁邊是那張伴随了她整部電影的輪椅,而此時輪椅上空無一人。
她就站在那裏,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拿着資料,一頭漆黑的柔軟長發披在腦後,在陽光下她一步步緩慢卻穩當的走到窗邊隐蔽的位置,偷窺着下方忙碌的警察和法醫,以及在指認現場的院長和那些罪魁禍首。
卧槽!
這是怎麽回事?!
她的腿是正常的?
她沒失憶?!
她騙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