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看到這個女孩兒的時候,你會打心裏的柔軟,爲她着迷而贊歎,将世界上最美好的形容詞都加諸在她身上。甚至于當你看到她的時候,你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打破她此時的靜谧和享受。
“這是……”謝爾德一下子握緊了手中的筆,原本準備寫下去的單詞因爲猛地停頓一下子劃破了紙張,但他絲毫沒發現的直勾勾盯着大屏幕,看着大屏幕中那個占據了所有人視線、啓開了所有人心房的少女:“……安朵?”她竟然飾演的是這樣一個角色?
“安朵!”有人低聲而複雜的說:“這就是安朵!”
這把聲音瞬間将衆人從安朵出場營造出的氣勢中抓了出來,但饒是如此影院内仍舊有無數人舍不得将她從自己的視線中移開。
有沒有那麽一個人,她占據了你心裏最美好、最柔軟的那一部分,在你心中你所有的形容詞都不足以述說她千分之一的美好。而此時畫面中這個純粹而柔軟的少女就仿佛引出了你心底最溫柔地記憶,讓你無從清醒。
恰在此時大屏幕中側身對着衆人的少女似乎若有所覺的轉過身來,她翹起的發尾在半空中劃過蹁跹的弧度,上翹的眼尾、黑白分明霧霭清澈的雙眼,粉潤的唇角,淺淺牽起唇角的時候露出雙頰邊兩個柔軟的酒窩。
這是她的第一個正面特寫鏡頭,昂貴奢侈的影院屏幕将她每一個細節而細膩的描寫都納入眼簾,在衆人因爲她唇角上揚的同時,旁邊的噴泉刹那間噴灑出水花,密密麻麻的水花傾撒天空,沾染了灼灼的眼光紛紛揚揚的傾瀉而下。
原本已經落地的白鴿被水花驚得再次撲淩淩的飛起,漫天的白鴿、飛卷的水花、因爲白鴿飛舞被卷起翻飛的黑色長發。在特寫鏡頭之中,她的笑容越來愉快而清澈,唇邊的笑意一點點的再次擴大。
大屏幕中安朵的正寫鏡頭開始模糊,梅沙的特寫鏡頭開始擴大,她臉上帶着驚訝、驚豔,那心髒被重重敲擊後不得動彈的模樣和此時坐在影院中的每一個人一摸一樣。
影院中不約而同的從各個方向傳來有人驚歎的聲音,而安朵身邊的梅沙卻是最有所感的低聲贊道:“之前拍的時候就覺得漂亮,果然等後期制作出來後還要讓人驚豔,你演得真棒。”
正因爲了解安朵本身的性格,所以當她在電影中退卻了屬于【安朵】這個人格的所有存在,顯露出所屬于安妮塔的純潔柔軟的時候,這種反差感就會更加讓人驚豔。作爲一個專業演員不是做不到,而正是因爲能做到,才知道能徹底的抛棄自己的人格,不帶着任何情緒的入戲有多困難。
而曾經看多安朵所演的《倚靠》的謝爾德雙眼亮地驚人的盯着大屏幕,唇中低低呢喃着一個單詞【剝離】
徹底的剝離自己的所屬人格,百分之百的将自己融入這個角色,這才是除開這段劇情特寫最讓他、也是最讓現場懂得演戲的衆位電影人所驚豔的部分。
數十年的接觸電影,他們早已經看過無數讓人驚豔又驚歎的角色,如果說最開始是被安朵所飾演的這個少女所吸引目光,但當人漸漸地從那種情緒中退卻出來後,再看向大屏幕時卻是另類的一種驚豔。不是因爲角色,而是因爲演員。
大屏幕中的安朵每一根頭發絲、每一個毛孔、眼神都帶着理所當然的味道,因爲此時的她不是在演這個角色,而是在徹底的融入這個角色。
當了解到這一點,謝爾德原本因爲梅沙和諾曼對戲已經坐直的身體更是往前傾去,努力而認真的睜大了眼看着大屏幕。腦中不停的在思考,這樣出場的安朵到底飾演的是個怎麽樣的角色?
在影片中安排這樣一個純潔、幹淨的少女是爲了讓整部電影的基調顯得不那麽的陰暗?
不!不對!
梅沙和諾曼另類诙諧的表現方式已經足以将電影本身顯示的基調變化稍許,不需要再出現這麽一個少女來多此一舉,那麽她飾演的這個角色到底代表了什麽?
是多此一舉的雞肋還是鋪墊劇情的重要人物?但安排這樣一個純潔而柔軟的少女雖然足以讓人驚豔,但卻也讓人覺得單薄了點,因爲演繹方式太過單一,就算有安朵的演技撐着,是不是也有些不大如意?這麽個單純驚豔的單薄角色更仿佛是有些對不起安朵的演技。
謝爾德緊緊的盯着大屏幕,雙眼和思緒在跟着劇情走的時候,卻又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他低頭看着自己寫下來的劇情主線、再将電影發展從頭到尾的過濾了一遍,卻仍舊抓不住所謂的不對勁時什麽。
明明劇情還是那個劇情,演員還是那個演員,幹脆利落而讓人驚豔的演繹,完全而完整的展現在所有人面前,怎麽可能有什麽不對勁?
謝爾德眉頭緊皺,嘴唇不自覺的咬緊。
作爲好萊塢最爲知名的幾位影評人之一,甚至于有時候他的評價可以改變一部電影的命運,他從來不會妄爲的一次性判定一部電影。而數十年的觀影經曆,也讓他足以摸清很多電影的脈絡,甚至在看到電影開始的時候就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對這部電影做出評價。但這樣的把握偏偏在遇到《救贖》時不管用了……
從開始的套路和不算驚豔到梅沙和諾曼的華麗精湛對戲,再到安朵徹底剝離角色的完美演技,這部戲就像是你努力握住的一把沙子,看似抓的緊緊的,但實則卻是什麽都沒抓住。